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女主必须貌美如花吗?? 女主必须貌美如花吗?? 第75节

他睫毛颤了下,看她一眼,又移开。

云巧问,“唐钝,你心情又不好了吗?”

“没有。”

他脸扭向别处。

云巧顺着他目光看了眼,竹篾编的篓子,里边装着好几个纸团,她走近了细看,注视着他的脸道,“你丢错东西了?”

“没有。”

云巧回到桌边,“你就是心情不好啊。”

“没有。”

云巧不说话了,回到灶间,和摊鸡蛋的老唐氏说,“奶,唐钝心情不好。”

她纠起眉,扯着脸往下拉,学唐钝的表情,“他这样。”

“别管他。”

巧姐儿来了后唐钝就阴晴不定的,捉摸不透,她和云巧说,“往后他这样你就离他远点,等他好了再搭理他。”

“哦。”

锅里抹了猪油,鸡蛋搅碎了倒进去,滋溜溜地响。

老唐氏铲两下,熟了后铲进碗里,“这碗是你的,端着去堂屋吃吧”

云巧嗅了嗅,笑眯眯端着碗走了。

出门就碰到东屋投来的视线,她顿时想到什么,问老唐氏,“唐钝是不是想吃鸡蛋了?”

她端着碗,稳稳往东屋走,唐钝看到她就背过身。

云巧笑着把碗里的鸡蛋夹给他,“给你。”

唐钝拿手挡,但还是慢了,鸡蛋落到他碗里,她呼呼喝着面汤说,“吃了鸡蛋开开心心的啊。”

“......”

雨声哗哗,老唐氏没听到云巧的话,也不知她把鸡蛋给了唐钝,光线昏暗,她眼神愈发不好,就在灶间用的饭,还熬了大半锅姜汤。

李善他们回来时雨仍大着,几个人像落汤鸡似的,进门就直奔后院,云巧没瞧见平安人影,忍不住拉衙役问。

衙役抖着裤脚的水,说话嗓子都是哑的,“他们走得远,得更晚些。”

山里没有遮雨的地儿,路又打滑,平安他们肯定会耽误很久。

几人不停地打喷嚏,雨水顺着裤脚湿了一地。

老唐氏端姜汤去后院给他们。

云巧要帮忙。

老唐氏拦着不让,“你是姑娘,避讳些。”

村里有些人爱嚼舌根,云巧清清白白的都能被她们说得那般不堪,真要出什么事,岂不戳着云巧脊梁骨骂?她道,“你回屋睡会,待会磨豆子我叫你。”

云巧恹恹地哦了声,经过唐钝屋前,想进去和他聊天,又忍住了。

小脑袋垂着,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唐钝没理她。

天儿越来越暗了,云巧睡不着,窗边没有桌椅,只能捂着褥子望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吱呀晃了下。

几个人匆匆忙闪进来。

她看到了平安,平安背着个人。

她欢喜地跑出去,“平安,你回来了啊。”

唐钝:“......”

平安抬起头,看到她愣了瞬,云巧不高兴的后退到门前,隔着雾蒙蒙的雨看他。

老唐氏抱着干爽的棉巾出来,挨个递给他们,“先擦擦身上的雨,我给你们端姜汤去。”

老唐氏也瞧见平安后背上的人了,见他穿着身普通的衣衫,猜是哪家孩子进山受伤被他们救了,没有多想。

而平安后背上的人这时抬起头,头发湿哒哒的贴着脸,盖住了眼睛,他歪过头,瞅了眼周遭,目光定在云巧身上,像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喊,“傻子。”

云巧打了个哆嗦。

急忙跑到堂屋门口,等平安走近,拨开他背上人的头发,“大堂哥。”

平安问她,“他是你大堂哥?”

“对啊。”云巧凑近又看了几眼,“他就是沈云山啊。”

沈云山这会儿脑子晕乎乎的,嗓子干得难受,感觉像要死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灌他水喝,水火辣辣的,烧得喉咙更加难受了。

想到自己在山里迷了路,又遇到暴雨,害怕得嚎啕大哭。

老唐氏担忧,“他是不是烧糊涂了,要不要请四祖爷过来瞧瞧?”

云巧站在矮床边,眉毛拧得死紧。

唐钝脸上淡淡的,“这会儿雨大,四祖爷怕是来不,家里有没有退烧的药,熬了先给他吃上。”

“有。”老唐氏转身就要回屋拿药材,“还有酒,待会给他擦擦。”

没走两步,衣服就被云巧从后边拉住了。

云巧偏着脑袋,看着沈云山雨水淌过的脸,幽怨地说,“药要钱买的,我大堂哥没钱。”

老唐氏没想过那么多,人是衙役背回来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况且还是云巧的堂哥,便道,“要不了几个钱。”

云巧抓着衣角不放,“我大堂哥还不起。”

老唐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用还。”

“必须还。”云巧认真道。

唐钝打量着她,脑子里顿时浮起件事儿。

她掉到河里,沈家不肯拿钱医治,沈云翔在赵氏那碰壁后,跪在四祖爷院里,发誓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把药钱还上,求四祖爷救救她。

他没觉得四祖爷做得不妥。

草药是四祖爷辛苦采来的,不可能白白赠人,况且沈家不是自己村的,如果开了先河,以后谁家有个伤风病痛就在四祖爷家院里叫苦,四祖爷救还是不救?

她这时强调钱,应该是记着那事。

他问,“你不想救他?”

云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定定望着矮床上狼狈的人,坚持,“得收钱。”

唐钝道,“他没钱。”

“得问我奶。”

他又道,“你奶不在。”

“我去问她。”

眼瞅着她松手朝外跑,唐钝心惊,大声喊她,“这么大的雨,你淋雨生病怎么办?”

“我穿蓑衣。”

唐家有雨伞,有蓑衣,就在粮仓旁边的墙上挂着的,她轻车熟路的往粮仓去,唐钝揉揉眉心,“这会儿很晚了,你摔着怎么办,先回来,我们商量商量。”

人自然是要救的。

云巧什么心思他看不明白,但她想收钱,他帮她。

他推凳子给她坐,缓和语气道,“先给他退烧,等明个儿雨停了你回沈家传个信,要是想医治,就把他送四祖爷院里,沈家要是不管,咱就把他丢出去。”

沈云山是长子,从小就欺负她。

曹氏卖她也是为了给沈云山娶媳妇。

唐钝不会为了这种人跟云巧闹别扭,他道,“你磨豆子,我盯着他。”

云巧盯着他的眼睛,“不能给他吃药。”

“好。”

沈云山淋了雨又发烧,明显病了,不吃药怎么行。

等云巧提着豆子去后院,他杵着木拐,悄悄让老唐氏熬些药给他喝下。

他烧得意识不清,嘴里又呜呜哀嚎,老唐氏灌药却规矩得很。

一碗汤药,几口就没了。

唐钝轻哼,“还是个怕死的。”

老唐氏感慨,“人哪儿有不怕死的,这么大的雨,得亏碰到衙役他们,否则死在山里都不知。”

说这话时,老唐氏是怜惜的。

唐钝道,“他奶最疼的就是他,他要有个好歹,家里怕是要变天。”

见老唐氏给他擦嘴角的药渍,他出手制止,“咱给他汤药已算仁至义尽,其他就不管了。”

老唐氏不解。

唐钝就把沈云山打云巧的事儿说了。

老唐氏的手还悬在半空,登时握成拳砸在他胸口,“瞧着人模狗样的,尽不做些人事,巧姐儿多好的姑娘,瞧被她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外人总说巧姐儿傻,我看是被她们害的。”

说完,没个好气地埋怨唐钝,“你怎么不早说?”

这碗汤药喂狗都比给沈云山强。

“眼下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先退烧再说。”唐钝伸手,掐了下沈云山胳膊,软绵绵的,明显没干过活,嫌弃的缩回手,道,“奶要是不解气,趁机多揍他几下。”

老唐氏很想这么做,又怕他在自家出了事儿,没有下狠手,就是心疼云巧,“巧姐儿生在他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平安他们喝完鸡汤,出来问沈云山的情况,老唐氏不冷不热地说,“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