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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必须貌美如花吗?? 女主必须貌美如花吗?? 第105节

云巧连连点头,不依不饶的问,“你还没说你的事呢。”

“我有什么事?”沈云翔瞪圆眼。

云巧指着唐钝,“唐钝说的。”

“他整天在家,知道什么呀?你不是洗漱睡觉吗?还不快去。”

云巧嘟了嘟嘴,提着脚走,沈云翔也准备离开。

唐钝道,“你睡那张小床。”

沈云翔顿了顿,到底没有拒绝。

他和衣躺下,床有些小,硬邦邦的,翻来覆去也找不着一个舒服的姿势。

灯已经灭了,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安静的夜里,呼吸声都能听到。

唐钝没睡,沈云翔感受到了。

“巧姐儿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会累会痛会难过,巧姐儿不会,她生来就体弱,又遭我奶厌弃,同龄孩子两岁多满地跑,她则满地爬,说话也比较迟...”沈云翔声音带着疲惫,“我大伯娘那时就怀疑她是个傻子了...”

“四五岁时,其他孩子漫山遍野的疯跑,她则拖着背篓捡柴火...那时沈家没有养猪,她每天的任务就是捡柴火,背篓装满背不动,拖着绳子走...”

“有时候进山要好几天才能回来,认路就是那时候开始的...”

“村里人提到她被丢弃后自己找回家多是替曹氏苦恼,觉得事情棘手,没有想过几岁大的孩子在惊恐之余,拼了命的记着来时的路是什么心情,她的努力与艰辛,落旁人嘴里不过是茶饭后的谈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娘常说巧姐儿的性子待在家里刚刚好,她逆来顺受,不哭不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以为我做弟弟的,能一直让她这样下去...”沈云翔及时止住了话题,“唐钝,麻烦你好好照顾她,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唐钝掀开被子坐起,语气极为冷静,“下辈子的事儿下辈子再说,先说眼前的事情吧,你别像你姐瞒着谁都不说,差点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

唐钝打断他,“那些话糊弄你姐就算了。”

沈云翔:“......”

别以为糊弄云巧轻松,难着呢。

沈云翔三缄其口,唐钝道,“行,你不说我让你姐明天回去问你娘,你们姐弟都是她教出来的,她最了解你们。”

“别...”沈云翔慌了,“别告诉我娘。”

“那你是要把秘密带进棺材里?”

“......”沈云翔:“唐钝,你说话挺气人的。”

“跟你姐学的。”

沈云翔气噎。

唐钝对沈云翔的事情了解得不多,只知他少年老成,颇有城府,沈云巧靠近自己就是他教的,唐钝揣测道,“这时节你不是捡菌子卖吗?出事了?”

沈云翔胸口一震,“你怎么知道?”

唐钝心里有了数。

云巧被卖到北村时,沈云翔找认识的人准备装北村人买走云巧,那人名字他不记得了,隐约是西岭村的。

李善来时轻描淡写提了两句。

里边怕是有沈云翔认识的人。

“身正不怕影子斜,躲躲藏藏不是什么好办法。”

沈云翔毕竟不是云巧背后支招的人,立即败下阵来,哭丧道,“我有什么办法,都说西岭村的人和西凉国做买卖是奸细,我卖菌子给他们,恐怕...”

“所以你不敢回家?”

第79章 079 赊账买地

沈云翔脸上火辣辣的, ‘你不敢回家,却跑到我家来’,唐钝是这个意思吧。

他羞愤万分, 掀开被子下地, “我这就走,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唐钝怔了怔, 知他会错了意,没有辩解, 低低道, “你卖菌子是为了还债,衙役不会冤枉你的, 明早你回去, 衙役若是上门,你如实说便是了。”

沈云翔表面轻松,心里早慌了神,聊起此事,哆嗦不已,“他们不信我怎么办?”

他每次去王家卖菌子都会碰到西岭村的人,那些人跑到衙役面前说他和王贵是一伙的, 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沈云翔的声音颤抖得带了丝哽咽, 唐钝点亮床头的油灯,看着沈云翔道, “他们问什么你答什么, 别扯谎...”

他的目光深而沉, 像静卧的深山, 将沈云翔的急躁不安隐没了去, 他的声音很稳, 不像他快要哭出来了。

沈云翔抓着被褥,眼里充满了血丝,重重道,“我不会说谎的。”

灯熄灭了,屋里重回黑暗,隔壁屋传来梦呓声,唐钝静默了会儿,道,“睡吧。”

这句话像下了蛊,沈云翔脑袋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天快亮时,大雨倾盆而至,寒风冷冽,格外好眠。

云巧起床后就站在窗户后偷看小床上酣睡的沈云翔,脸上笑开了花儿,端洗脸水进屋时,替沈云翔掖了掖被子,似乎有些好奇,“唐钝,翔哥儿为什么还不醒啊?”

屋檐滴着雨,哗哗哗的响。

唐钝拧帕子洗脸,背身对着云巧,道,“时辰还早呢。”

“哦。”她声儿细细的,等唐钝洗了脸,端着盆去外边倒水,见唐钝打开抽屉拿梳子,她脆声道,“今天我自己梳头。”

唐钝看出她的心思,手越过左边的梳子,拿起抽屉里右边颜色更暗沉光滑的木梳,面无表情道,“小心丢脸。”

“不会。”

云巧信心满满,然而梳头时仍扯掉了几根头发,沈云翔焦急回家,见她动作慢条斯理的,夺过梳子,“我来。”

他动作迅速得多,往下刮几下,然后将头发分成左右两股,编草绳的手法编成麻花,绑上头绳,拍她的脑袋道,“好了。”

云巧左右瞧瞧自己的辫子,嘟嘴,“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见碎发乱飞,他轻轻顺了顺,“好看。”

云巧登时笑没了眼。

沈云翔把梳子还给她,“我回家了啊。”

“下着雨呢。”

“不碍事。”

像唐钝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和王贵打交道时并不清楚王贵底细,卖菌子是为了还债,没有作奸犯科,衙役没理由为难他,可他不着家,落得个畏罪潜逃的名声就不好了。

想着,他脱了脚上的草鞋拎在手里,撑着伞,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巧追着檐廊走了两步。

屋檐的雨滴成帘,她没有让雨淋湿衣服,清着嗓子朝沈云翔背影喊,“翔哥儿,你还来吗?”

雨声太大,淹没了沈云翔的声音。

云巧肩膀垮了下去。

唐钝抬起头,温声道,“他说会来看你的。”

云巧嘴角咧开,笑容在暗色的雨幕前甜滋滋的,满头碎发凌乱飞得盖住了眼睛。

唐钝皱了皱眉,“进屋,我给你梳头。”

沈云翔这头梳的,出门就会被认作傻子。云巧捏住两边辫子,“翔哥儿说好看。”

“我替你梳个更好看的。”

“好。”

片刻后,云巧摸着脑袋上的圆髻,狐疑,“这跟昨天的一样啊。”

“不一样。”唐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昨天的位置稍微偏些。”

云巧又摸了摸,发髻昨天在哪个位置她没留意,不过好看就行了,放下梳子,她出去找孙山长学画画了。

雨天出行不便,但灰色的田野间,仍有许多忙碌的人影。

唐家亦来了人。

他们问唐钝卖地的事儿。

长流村田地广阔,耐不住家里人多,因此手里有几个钱的都想买,山地坡地贫瘠,价格便宜些,但唐钝家的田地肥沃,村里人抢着要,便是没钱的也想赊账买。

尤其是老唐家的人。

买田地的有外姓人,老唐家的眼红,便想攀交情,先赊账,以后慢慢还债。

赵氏跳得最高,“墩哥儿,你是读书人,要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唐字,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偏袒外人啊。”

众多人里,几个外姓人尴尬不已。

顾明瑞摸了摸鼻子,道,“都是同村的,何来偏袒之说,墩哥儿既是卖地,自然该讲究先来后到的原则,再不济也是有钱的最先。”

赵氏进门就哽着声哭诉这些年的不容易。

谁家又容易了?

顾明瑞是顾村长家的老大,五十岁出头,说话时眼角皱纹深邃如沟壑。

唐钝点了点头,“顾叔说的是,不是我不讲人情,若应了婶子的要求同意赊账,所有人都赊账买我家的地怎么办?过不久我要去县学,卖田地是想挪些钱买笔墨纸砚,没有钱怕是难办。”

这儿的人,走得最远的地方不过北阳镇,不清楚县里情况。

“你家还没钱啊?”赵氏嘟哝,“你是秀才,不是有银钱和粮食补贴吗?”

这事还是四祖爷说出来的,唐钝考上秀才的那两年,四祖爷天天把唐钝挂嘴边,半句不离唐钝出息,劝村里家境好的都送孩子读书,考个功名回来。

好几家都把孩子往镇上书塾送,读出个名堂的却是没有。

赵氏打量着堂屋摆件,质疑,“你不会故意在我们面前哭穷吧,你家这样不像没钱的。”

这话纯属眼红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