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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女配不干了 甜宠文女配不干了 第39节

其他弟子见状赶紧道:“对对对仙子,这位道君实力高强,他还是您未婚夫呢,让他跟着您,我们绝对老老实实藏好!”

雁危行听见“未婚夫”三个字,眼睛亮了亮,低声说:“兮兮,我是你未婚夫。”

年朝夕:“……”

她深吸一口气:“行,我们一起去!”

两个人离开石山,一路往灵力最狂暴的方向走。

她要看看到底是谁和谁在打架,然后判断他们有没有机会出去。

雁危行看出了她的用意,直接一言不发的揽住她,然后将她背了起来。

年朝夕:!

她吓了一跳,拍了拍他的肩膀:“雁危行!”

脊背宽阔的少年低声道:“我走的快,我背你。”

年朝夕挣扎着要下来:“你身上有伤,我又不是不能走路。”

雁危行背着她,走的极为稳健,有理有据地说:“你身上灵力并没有恢复,穿的又是凡衣,这里的灵力太过狂暴,你不会很舒服的,我是你的未婚夫,我理应背着你。”

年朝夕愣了片刻。

然后她喃喃道:“未婚夫……会理应做这种事吗?”

雁危行的声音又低又沉,隔着脊背传来:“会的,未婚夫妻理应相互尊重爱护,我受伤时你为我包扎伤口带我回去,此刻我背着你,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吗……

年朝夕轻轻笑了笑,垂下了眼眸。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她并不是没有过未婚夫,她与牧允之,近百年的未婚夫妻。

可那又如何呢?

刚开始为了那点儿旧情,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共同进退的时候。

可是后来,他做他的城主,她当她的战神之女,他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也越来越明白该怎么当好一个城主。

于是,她但凡要让他出手做点事情,总是要付出同等的代价的。

没有什么理所应当,有的只是交易。

而如今,一个人却告诉他,未婚夫妻互相为对方奉献是理所应当的。

雁道君有未婚妻吗?

她记得在她死前,雁道君是没有未婚妻的。

但中间又过了这么多年,雁道君是否也有了倾慕的人,所以才能说出“理所应当”这样的话?

年朝夕突然趴在了他背上。

雁危行脚步猛然一顿。

下一刻,他又若无其事一般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莫名脚步快了很多。

年朝夕点了点他的肩膀,问他:“雁道君,你有未婚妻吗?”

雁危行有些奇怪的回答道:“我的未婚妻,不就是你吗?”

年朝夕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算了,她和一个失忆的人较什么真,他失忆了一无所知,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她有没有未婚夫吗?

过了片刻,她说:“我以后就叫你阿行吧,雁危行和雁道君叫唤了,我怕我在外面叫漏了嘴,惹来你的仇家就不好了。”

年朝夕话音落下,一时半会儿没听到有人回答,但隔着宽阔的后背,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好半晌,他应道:“嗯。”

声音又低又轻,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

他们走了约有一刻钟,年朝夕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结界到底有多大。

但她还没来得及感慨,雁危行脚步突然一顿,随即便背着她藏身到了一块巨石之后,低声道:“前面。”

年朝夕知道这是找到斗法的那群人了,精神一振,从雁危行的背上爬了下来。

雁危行小心翼翼地护住她,又顺势捏了个法诀,隐藏住两个人的身影。

年朝夕便探出头去看向前方。

视线之中,不远处,有一个人背对着她,持剑横在身前,似乎在对峙,而他身前,如年朝夕之前所判断的一般,是几十个实力不错的修士。

年朝夕看不清背对着她那个人的面容,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一人对峙几十人,看样子也打了挺久,两边却是都带了伤,背对着她的那人并没有落下风的模样,相反,那几十人貌似还对他颇为忌惮。

年朝夕身后,雁危行仿佛是明白她在吃惊什么,默默地说:“这样的修士,我若是没受伤,一个人可以对付更多。”

年朝夕回头看他,挑眉:“你又记起来了?”

雁危行愣了半晌,随即皱眉道:“这……还用记起来?”

年朝夕:“……”

她正想说什么,那边突然有了动静,年朝夕立刻转头去看。

然而出乎意料的,在她的视线之中,那群修士突然从他们身后推出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挡在了他们身前。

等等,那个人是……

还没等她将心中那个名字说出来,那群人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便沉声道:“你看清楚这是谁,再决定要不要动手。”

被绑起来的人形容凄惨,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周身却大大小小都是伤,而出乎年朝夕意料的是,那人不仅少了一条右臂,还缺了一只眼睛。

这人是……邬妍。

那对面的那人……

年朝夕立刻将视线定在了背对着她的那人身上。

下一刻,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淡道:“她是谁,与我无关,你们想杀,便杀了她吧。”

牧允之。

第31章

邬妍用仅剩的一只眼看着牧允之,在他无心无情一般的话落下之后,居然没有太过惊讶。

她早知道他无情,但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无情。

在她身后,抓她过来的那群人恼羞成怒地说着什么,她却已经无心去听了,仅剩的一只眼里倒影着牧允之冷淡到有些厌倦的脸,微风吹起右侧空荡荡的衣袖,软绵绵地缠绕在她的腰上。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牧允之了,这时候多看了几眼,在牧允之冷漠看过来的视线中,思绪飘荡的想,她到底是如何落到这幅田地的。

分明最开始,她才是那个握住了所有好牌的人。

面前这个冷漠看着她的人,也曾因为她被罚跪一夜,而整夜站在窗边注视着她。

而一切的转变,起始于年朝夕的死。

一夕之间,所有人都变了。

年朝夕在死去的同时仿佛也带走了她前半生所有的幸运。

她死了,为城战死,与魔尊同归于尽,尸骨无存,铁骨铮铮。

这样的死太让人难以忘却。

她的死讯传进月见城时,整座城哭声震天,城主府内,连曾被年朝夕用红鞭抽过脸的侍卫都在偷偷抹泪,一边哭一边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脸上。

胜利的日子,月见城的哭声响了一夜。

后来年朝夕下葬,整个月见城挂上了白色,满城老少披麻戴孝,从那之后三年,邬妍没在月见城见过一星半点儿红色。

她的葬礼之上,战神旧部到的整整齐齐,平时只听过一个名字的修真界前辈神情肃穆。

最后一个姓年的人也战死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拿她当“战神之女”了。

死亡是时间对一个人最好的美化,年朝夕为城战死,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她嚣张跋扈的性格、她不怎么好的名声,一切便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她为城战死的那一刻。

那一刻,邬妍突然觉得恐惧。

后来,她的恐惧成真了。

宗恕离开,沈退离开。

牧允之开始很长时间不回府,回去也不再会看她,她主动去找他,最开始他还会勉强对她笑,后来便只能看到他背对着她的身影。

她见到他的时间间隔的越来越长,从一个月两个月,到一年两年。

他越来越冷漠,越来越不愿意见她。

邬妍却知道这不是不愿意见,而是牧允之这个人,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内心,不愿意看到邬妍这个代表着她曾经错误选择的人。

邬妍觉得可笑,可她又不得不忍耐。

因为除了城主府,她无处可去。

她以为自己能忍耐,直到她醉酒之下误闯了年朝夕的灵堂,她只不过是触碰了一下那人的牌位,听到动静匆匆赶到的牧允之脸色便变得极其可怕。

那一瞬间暴怒的神情,恍然让邬妍以为他会杀了她。

最终他只是禁足了她,而在禁足的第二天,那只疯子一般的魇兽突然闯了城主府,一剑削下了她一条手臂。

那个疯子剑上染血,却连跑也不跑,看着她痛苦挣扎,抬脚将她的断臂踢的远远的。

她终于觉得恐惧。

听到消息的牧允之匆匆赶回来,她忍着疼痛,似疯似癫,让牧允之杀了魇兽。

那疯子却极其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抬头问牧允之:“牧允之,来啊,杀了我。”

牧允之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那几乎不带情绪的一眼,让她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