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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女配不干了 甜宠文女配不干了 第59节

那尊魔声音嘲讽,看蝼蚁一般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她身上。

年朝夕猛然抓紧了剑。

对啊,她是个废物,她怎么能和父亲并肩作战,她只会给父亲丢脸。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一个带着骄傲的声音响彻战场。

“我的女儿,从来都不是废物。”

年朝夕猛然抬起头。

身形高大的战神包容地看着她,说:“她是我的骄傲,从前是,以后也会是,兮兮,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父女二人并肩作战,今天便让这些杂碎看看,什么叫虎父无犬女。”

年朝夕楞楞地看了那男人半晌。

然后她再也没有一丝犹豫,抬脚奔向了战场。

与父亲并肩作战,成为父亲的骄傲。

她在身后,白雾彻底远去。

……

沈退睁开眼时,邬妍正晃着他的手臂,小孩子一样拜托他帮忙给她买留仙阁新出的衣裙。

他的脑袋剧烈的疼痛着,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但是邬妍痴缠的厉害,他便下意识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呢?”

邬妍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抱怨道:“沈退哥!你忘了啊,我上次鲁莽误闯了困龙渊,允之哥都不许我出门了!”

困龙渊这三个字一下子让沈退清醒了过来。

他心中有些急切,但不知道在急切什么,只下意识地问道:“困龙渊……兮兮呢?”

邬妍唇角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片刻之后,她松开了沈退的手,呐呐道:“沈退哥,你别太难过了,姐姐都死了这么久了,大家也该向前看了……”

沈退猛然站起身来,厉声道:“你说什么?兮兮死了!”

邬妍茫然的看着他:“是啊,当年那场屠城之战,姐姐不知所踪,月见城无一人幸存,然后……然后你们不是在困龙渊发现了姐姐经常佩戴的玉珏吗,允之哥说,姐姐可能是尸骨无存了。”

沈退猛然后退了两步,胸口中突然一阵利剑翻搅般的疼痛。

他觉得自己无比的清醒,他冷静地看着邬妍,沉声问道:“你和牧允之,什么关系?”

邬妍微微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不清晰道:“我和允之哥下个月就要成亲啦!”

沈退点了点头:“是吗。”

邬妍抬起了头,“对啊,沈退哥,你……”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一把利剑刺入心脏。

远远走过来的牧允之见状目眦欲裂,厉声道:“沈退!你在做什么!”

沈退像没听见一样,一把抽出剑,看也不看到底的邬妍,转身朝牧允之攻了过去,口中喃喃道:“我不信,不可能,这里是假的,我要把你们都杀了,然后出去找兮兮。”

尸山血海,满地狼藉。

沈退终于提着剑踏出了城主府。

一瞬间,场景再次变换。

他端着茶坐在石桌上,对面是正笑着和他说些什么的宗恕。

沈退猛然站起了身,厉声道:“兮兮呢?”

宗恕眼中出现茫然之色:“兮兮?谁是兮兮?”

沈退:“年朝夕!年朝夕战神之女年朝夕在哪里!”

宗恕却皱了皱眉头:“你糊涂了吗?我们并不认识一个叫年朝夕的女子啊,这世上哪里来的战神?”

沈退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抽出了剑,一剑刺了过去。

杀!杀!杀!

杀到找到那个人为止!

……

雁危行在一片虚空之中呆了很久。

上下左右一片空茫,他走了很久,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

于是他便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想不起来上次自己作为俘虏过这座桥时是什么情景了,但是贪嗔痴怨,想过这座桥,显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也不可能让他在这虚空之中这么走下去。

但自己却什么都没看见,空茫茫一片。

他突然抬起头,声音不高不低道:“你不想让我出去?那又为何不找出我的贪嗔痴怨?”

虚空之中并没有人回答。

雁危行就这么耐心等待着。

良久之后,虚空中突然有了波动,一个声音像是知道这个问题不回答不行一般,低低道:“您又来了。”

雁危行眉眼动了动,“你见过我?我当俘虏那一次吗?”

那声音却道:“不止那一次。”

雁危行顿了顿,莫名的,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冷声道:“你是谁?”

那声音苦笑道:“我便是这座桥。”

雁危行的声音更冷:“你将我困在这里意欲何为?我的贪嗔痴怨,难不成就是这片虚空?你不想让我出去?”

那声音顿时更苦了,为难道:“非是我故意弄出这片虚空来不让您出去,我倒是想贪嗔痴怨都给您来一遍,但是……”

它顿了顿:“我试探不出您的贪嗔痴怨啊。”

雁危行皱眉:“为什么?”

那声音没有回答,却问道:“您真的想知道吗?我若是现在告诉了您,您能发誓出去之后不杀了我吗?”

雁危行没说话。

片刻之后,他冷声道:“要么现在放我出去,要么让我斩出去!”

那声音为难道:“可是您那两个同伴没有一个人出来,我若是现在让您出去……”

雁危行并指为剑。

那声音立刻改口:“好好好,我让您出去!”

雁危行慢慢放下了手。

虚空一点点消失,那声音却没有消失。

“但是,”它幽幽道:“我不想插手您和魔族的事情,可您这个状态,想闯另外两关出去的话,那两关的魔灵可不会像我一样,他们想置您于死地啊。”

虚空消散,雁危行站在了火红色的石头上。

他冷笑道:“那就来吧。”

第45章

残阳暮下,血色黄昏。

少年时期,每每听到其他修士用敬仰的神情说着父亲的事迹,年朝夕便会想象在血色黄昏之下,父亲一人一剑对敌的场景。

残阳暮色,不败的战神意气风发。

这是年朝夕少年时期对“英雄”这个词最贫乏的想象。

清晨太过柔软,正午太过暴躁,夜色又显得轻浮,还有什么比这烈烈的残日更衬得上父亲呢?

那时她常年出不得门,侍女每次面带喜色的给年朝夕送来父亲的捷报时,年朝夕脑海中浮现的总是这样一抹暮色。

那时候她便想,若是有生之年能有机会和父亲并肩作战,胜后再踩着这烈烈黄昏离去,那想必是人生中最快意的事情了。

可惜她一直没有机会。

……

年朝夕一剑斩杀和她缠斗的魔将,脚下已经堆积起了尸山血海,忽然听见耳边有欢呼声,抬眼一看,便看见父亲正挡在她身前,正一剑斩杀了十二尊魔之中最后一个尊魔。

刹那间,胜利的欢呼声铺天盖地。

那时,正有一抹烈烈的残阳落在父亲身上。

年朝夕神情一顿,突然便想起了一切。

她停下了动作,霎时间,战场上的血色远去,人群的欢呼声也远去,唯有那一抹残阳和残阳下的人显得极为真实。

如同她少年时期所想象过的一般。

年朝夕抿了抿唇,神情一点点清醒。

父亲的身影仍旧背对着她,像是没发现一般。

他声音淡淡道:“兮兮,过来。”

年朝夕顿了顿,依旧走了过去。

父亲回过头来,眉目如旧,和她记忆之中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年朝夕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神情怀念,眼神却极为清醒。

“父亲”任由她看,神情坦荡。

然后年朝夕便突然问:“贪嗔痴,你是我哪种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