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晚了。
还没等她动手,她整个人突然被击飞了出去。
她痛苦的直起身,转过头,只见一白衣青年面无表情的缓步走来。
她心中一惊。
这青年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是这一击就几乎能让她动弹不得的实力……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镇魔塔何时有了这般人物!
魔女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厉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晏行舟低头,微微笑了笑,缓缓道:“我是虞阙的师兄。”
魔女一惊:“你是七念宗的人!”
随即她就是一笑,自得道:“你是来找那小丫头的,那我可告诉你,我没逼她,她想和我合作,可是她自己的主意,与我无关,你想为她出头,未免也找错人了。”
晏行舟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关我什么事。”
你自己上赶着被人忽悠,关他什么事!
魔女一顿:“那你……”
晏行舟:“你让我小师妹和别人成亲。”
魔女愣了片刻,了然。
原来是为了这个。
是了,那小丫头是宗门小师妹,看起来还十分受宠的样子,她逼迫她和人家成亲,哪怕是为了她的规矩而装模作样的假成亲,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宗门又有这样的实力,人家师门也不可能愿意。
魔女暗悔自己大意。
若是早知道她师门有这样的实力,她就不该提这一茬,早该谨慎对待了。
面子和性命,自然是性命更重要。
她能稳坐第六层,也不是等闲之辈,当即服软道:“开玩笑而已,你若是不愿的话,我这便让人……”
“不。”面前的青年却突然道。
他神情平静,若无其事道:“婚礼继续,但是新郎……”
他顿了顿,占有欲不言而喻:“新郎,只能是我。”
他偏了偏头:“你明白吗?”
魔女:“……”
明白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活了这么多年,看多了各式各样的臭情侣。
这大概就是一个明面上师兄师妹,实际上师妹想不想当师妹不知道,但师兄绝对不想只当师兄的故事。
呵,男人。
呵,臭情侣!
她沉默片刻,若无其事道:“好的,我明白了。”
晏行舟微笑:“很好。”
“但是。”魔女突然抬起头:“我还有一个问题。”
她顿了顿,悲愤道:“那丫头不是说,你们宗门师尊之下全员单身嘛!可是……可是你是怎么回事!她又是怎么回事!她在骗我不成!”
单身个鬼啊还全员单身!
都直接炫到她脸上了!
晏行舟:“……”
是,小师妹没骗你,原本的话,确实全员单身,他们宗门除了师尊连狗都是单身的。
但是……
他微笑:“很快就不是了。”
晏行舟越过她,顺着气息,走向了佛子换喜服的内室。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佛子那个假新郎给换下来。
然后……迎面而来就是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晏行舟一顿。
他看了看那头长发,又看了看佛子的脸,面无表情道:“你谁?”
佛子大喜:“晏施主!你来了!太好了!正好我们三个人,拼一拼也未必打不过外面那魔女,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
晏行舟微笑:“那我们就暂时留一下吧。”
佛子:“哈?”
晏行舟接过了他手中还没上身的喜服,礼貌道:“多谢佛子参加我和小师妹的婚礼。”
佛子愣了愣,顶着一头秀发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
晏施主,和虞施主的婚礼?
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当电灯泡的?
他顿了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很好,生发丹生效迅速,他现在一头秀发浓密,连当电灯泡都没有资格了。
第九十二章
在一头秀发的佛子茫然的视线之中, 晏行舟礼貌的冲他点头,客气道:“成亲这种事,就不必劳烦佛子了, 我的小师妹, 自然是该由我亲自来,所以,今日这个新郎, 行舟自然是责无旁贷。”
他说得有理有据,义正言辞。
佛子:“……”
但凡你口中那个责无旁贷的,是亲自解决你小师妹闯的祸或者作的死,而不是什么见鬼的抢着当新郎,都不至于轮到他一个外人都觉得你这个师兄当的不仅衣冠禽兽,而且人面兽心。
刑啊, 你可真刑。
佛子看了一眼自己被抢走的喜服, 又看了一眼人面兽心的晏行舟, 深吸了一口气, 在心里默念了两句自己打不过他,心平气和了起来。
他安慰自己, 没关系,正好他一个僧人,也着实不适合当什么新郎。
虽然他都已经把生发丹吃了。
一头秀发时隔多年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等见到师尊主持他们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有幸成为整个佛宗有史以来头一个经历了二次出家的人。
佛子:“……”
不行, 不能想了, 越想越觉得面前这人人面兽心。
他连生发丹都已经吃了, 你为什么才来?
既然头发都长出来了, 为什么还要剥夺它最后的使命, 让他觉得这头发长都白长了?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问道:“那需要贫僧做什么?”
晏行舟想了想,勉勉强强道:“那就劳烦佛子当个司仪吧。”
请一个和尚当司仪……
佛子微笑:“责无旁贷。”
晏行舟满意了,拿着喜服,施施然往内室去。
他知道,小师妹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等他换好了喜服,就能看到一身喜服的小师妹。
虽然是虚假的成亲。
但这一切顺利的简直不可思议,让他忍不住都心生期待。
总有一天,他们也会真正的成亲。
而今日,就当成他们真正大婚那日的预演吧!
此时,小师兄心中飘过一个念头。
这一切顺利的简直不像是和小师妹在一起时会碰到的事。
念头一闪而逝。
小师兄来不及深想,来到了换衣的内室,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手上一抖,展开了红色的喜服。
然后他对着空气当场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好的,是他高兴的早了。
他怎么会觉得有虞阙在的情况下,事情还能会一帆风顺。
但是……你特么管这叫新郎喜服?
换衣室外,佛子在晏行舟走后,就开始回忆着自己曾经化缘的时候见过的凡人成亲的景象,回忆着别的司仪都是怎么做的,自己又该怎么做。
迅速捋了一遍,佛子一边觉得能用的自己都想的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遗漏的了,一边又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儿什么。
但以他的记忆力,应该不至于连个婚礼流程都能忘啊,难不成这就是虞施主所说的什么心理作用?
佛子沉思。
然后就见晏行舟就提着喜服面无表情的从内室出来,一把将喜服拍在了他身前,冷静道:“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佛子豁然想起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卧……阿弥陀佛,他把最重要的给忘了!
佛子看着那喜服,对上晏行舟冷的和冰块一样的脸,硬着头皮道:“这……是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