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刘錡怒目瞪视着沈与求,沈与求却是毫无惧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瞧着刘錡。
良久,最终还是刘錡败下阵来,说道:“好吧,只要你保证能够救回大郎,别说让我去道观做主持了,便是去大相国寺出家当秃驴,我也认了!”
“你说吧,怎么做!”
沈与求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然后低声将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
刘錡一边听着,一边瞪大了眼睛,听完之后,顺着沈与求的思路想了想,然后才又说道:
“这样,能行吗?”
“行不行,没试过怎么知道?”
“再说了,就算这一招不行,咱们不还有后招么?”
“后招?什么后招?”刘錡奇怪地问道。
“你不说了么,回府调动翊卫府翊卫啊!太子殿下失踪一日一夜,你以为,这事还能瞒得下去吗?”
刘錡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许久之后,才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若是明日不能救出大郎,也只能上报官家了。”
“那不就行了,既然没有更好的法子,那便先试一下我这法子吧!”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你便去玄武观,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刘錡微微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那你呢,你做什么?”
“我,我要做的事也不少啊,得盯着苏氏布行,防止他们乱来,以免打草惊蛇,还得想法子通知开封府。”
“总之,事情不少呢!”
“不过现在,咱得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儿才好救回你家大郎!”
说完,沈与求往地上一趟,双手垫在后脑勺后,翘起二郎腿,便闭上了眼睛。
刘錡见状,不由得又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也靠着墙角跟,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
天还没亮,刘錡听到钟楼上的晨钟响起来的时候,便已经惊醒了过来,转头瞧了一眼一旁的沈与求,伸手推了他一把,沈与求顿时也惊醒了过来。
“那我去玄武观了。”
“嗯,去吧,等下我也该去苏氏布行了。”
沈与求点了点头说道。
刘錡深深地瞧了沈与求一眼后,这才起身,朝小巷子里走去,不多时便已经消失在了小巷子里的转角处。
沈与求倒是自在,在墙角跟又窝了一会儿,天已经微明了,这才起身,先回了自己在城中租住的旅舍,换了一套衣服,简单的舆洗了一番,这才又出了门。
出门后,沈与求也没急着去苏氏布行,而是先在路边的小摊位上,吃了一碗馄饨,这才慢条斯理地往苏氏布行走去。
进了苏氏布行,扫了一眼,沈与求便看见了柜台上那五十多岁的掌柜吴锡荣,然后便走了过去。
“客官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还没走到柜台边,便有一个伙计迎了上来,对沈与求说道。
“我找你们掌柜的。”沈与求说了一句,便径直走到了柜台边。
“客官,我们认识?”吴锡荣瞧着沈与求问道。
沈与求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替我家大郎来的。”
“你家……不知先生家大郎是?”吴锡荣奇怪地问道。
“昨天我家大郎才与掌柜的碰过面。”沈与求轻笑着说道,“他姓刘,在贵宝号定了十车的葛布。”
“哦,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距离约定的交货日期,还有一段时间吧?”
沈与求笑了笑,说道:“没错,不过我家大郎回去后跟府上说了,你家的布,质量很好,所以还想定五十车。”
“五十车?这么多?”吴锡荣也忍不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沈与求笑了笑,然后说道:“不过,我家大郎说了,这得与贵宝号的东家签订契书。”
“所以,能不能请掌柜的,替我传个话,跟贵东家见上一见?”
“你要见我们东家?”
吴锡荣微微愣了一下,多看了沈与求几眼,然后才又说道:“嗯,这事老朽也不敢自作主张。”
“要不客官先坐一下,我去跟东家说一声?”
“嗯,有劳掌柜的了。”
吴锡荣微微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便转身上了楼。
不一会儿,吴锡荣便又下了楼来,对沈与求说道:“客官,我们东家有请。”
“有劳掌柜的了。”沈与求急忙起身说道,跟在吴锡荣的身后,上了二楼。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垂上了帷帐,隔了起来。
沈与求见此,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便见帷帐后面,依稀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沈与求见此,不由得又愣了一下,心中不免奇怪地想到:苏氏布行的老板,竟然是个女的?
“客官请坐,小婵,看茶。”帷帐后面,苏檀儿轻声说道。
一旁的丫鬟端来一碗茶盏,放在沈与求身旁的桌子上,柔声说道:“客官,请用茶。”
“多谢小姐。”沈与求躬身一礼说道,然后才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听吴掌柜说,贵府上还想要定五十车葛布?”
“小姐恕罪,在下刚才说谎了。”沈与求起身隔着帷帐,朝苏檀儿躬身一礼说道。
“说谎了?那客官是……”
“在下斗胆,敢问小姐,昨日夜间,可曾接到一封书信?”
“书信,你是?”苏檀儿脸色猛地一变,豁然一下站了起来。
“小姐勿惊,在下绝非歹人!”沈与求急忙说道。说着,停顿了一下,沈与求才又说道:“在下斗胆,还请小姐,将昨日夜里接到的书信,给在下一看。”
苏檀儿微微皱了皱眉,瞧了瞧沈与求,旋即问道:“你是……苏錡的家人?”
“苏錡?”沈与求一怔,旋即点头说道:“正是。”
“这么说来,昨日买布之人,便是苏錡了?”苏檀儿脸色一变,冷声喝问道。
“回小姐的话,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什么意思?”
“我家大郎身份尊贵,府上不便透露。”
“只是,昨日回府之时,路遇歹徒劫持。大郎不便透露府上地址,便化名苏錡,留下了贵宝号的地址。”
“昨日晚上,歹人才会将信函送到小姐手上,让小姐受惊了。”
“那你今日来见我,所为何事?而且,你又如何能够肯定,信上所说之人,便是你家大郎?”
“起初在下也不敢肯定,但是刚才听了小姐所说的名字后,在下便可以肯定了。”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沈与求才又说道:
“苏錡的錡字,便是我家大郎昨日所带伴当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