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第一次来s市,就为了带点土特产给刚结婚的儿子儿媳,特产没少带,但鞋子就带了一双,这下只能等干了才能走了。
不过老阿婆心态好得很,趁这时间她正好查查货。
老阿婆盘点着特产,眼前的阳光突然被挡住,她抬眼便看到一位长相标志的后生站在她面前,怀里还抱着个眼熟的小娃。
“诶哟,小娃找着爹妈啦,那阿婆可就放心了。这,小娃爸爸吃不吃笋干?”老人抖着手,热情的从一堆土特产里抓起一把咸辣鲜香的笋干。
庄墨行礼貌拒绝,灵宝更内疚的不敢接。
简单交流中,庄墨行给阿婆道了谢,不过谈话中忽略掉灵宝的特殊体质。
老阿婆听了连连挥手,精神矍铄的大笑:“没得事,客气啥子!”
庄墨行抱着灵宝凝神斟酌片刻,随后在阿婆疑惑的眼神中故技重施掏出一张符箓,眉眼认真的交代:“老阿婆,这符你放在身上,可抵挡两次灾厄,算是给您的报答。”
老阿婆立刻收起笑脸,郑重其事的伸手接过黄符,惊喜这小娃爸爸人真实在啊!竟然给这么重的礼。
旁边大学生模样的男孩也在歇脚,看见这么一表人才的帅哥竟然是个搞封建迷信的骗子。顿时摇头可惜,心疼这人一身好气质怎么干了骗子这行当。
要他有这身材气质,不说做大明星,怎么着也是个月入百万的网红了。
但见老阿婆没给钱,他心里光吐槽几句,也没多管闲事上前阻止。
老阿婆打开侧身衣兜,小心的贴身放好符纸,嘴里絮絮念叨:“这是好东西,我先藏着嘞,一会我儿子儿媳来了,给他们使,我年纪大了,命不抵钱。”
庄墨行瞥过老人小心细致的举动,眉头微皱,又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两张符箓。
“您不用省着,这两张给你儿子儿媳。”
不说后来老人儿子儿媳来了怎么嫌弃这“封?建陋俗”,反正庄墨行已经尽到他的责任。
那边柳虞拦到车,大声催促庄墨行过去,庄墨行没再多说,告别阿婆就上了出租车。
柳虞眼见庄墨行递了什么东西给一老人,不由好奇:“你给了那老人什么东西,老人家看着挺高兴,原来你在s市还有认识的人?”
庄墨行目视前方的眼神冰冷锐利,言简意赅回答:“了结善果。”
前面的中年老司机偷瞄了后视镜一眼,纳闷现在年轻人说话神神叨叨的。
灵宝看师兄半天就说这几个话,把姐姐都说糊涂了,他小手一伸,在师兄包里掏出一张画好的符箓,献宝似的给柳虞看。
“师兄给的老阿婆这个!”
一张薄薄的黄纸上写着线条流畅的红字,铁画银钩,笔走龙蛇,虽看不懂什么含义,却能从字体中感受到它的力量。
但这和她当初得到的那张不一样啊?她当初那张符箓功效很好却线条丑陋,字体扭曲。
这张不会是虚有其表的假货吧?
心头捉摸难定,难道说末世未到,庄墨行还未具备那一身本领?
灵宝见柳虞看符箓看的出神,以为她很喜欢,在庄墨行怀里急迫的扭动小身子翻自己的布包,火急火燎的掏出自己画的符箓。
小脸微红,谄媚的举着一小沓写着红字的小黄符,“姐姐看,灵宝也会写的,姐姐看灵宝的。”
出租车压过减速带一抖,柳虞目光移到灵宝新掏出的符箓上,眼神兀的呆住了。
长条方符,线条丑陋,字体扭曲。
虽然符纸小张了许多,但其他细节和她当初视如珍宝的符箓,如出一辙!
柳虞突然顿悟了什么,喉头呕上一口鲜血,原来她当初珍视的底牌竟出自一3岁孩童之手……
她说极其罕见的庄墨行真符怎么会走狗屎运落到她手上呢,原来是灵宝拿来练手的。
耳边传来一道语气微凉的声音:“这半月来,灵宝画的符箓初具功效,目前一张可挡一次灾厄,您袋中的符箓不足以抵消霉运的话,这些也可防缺补漏。”
柳虞摸入侧衣口袋,里面果然有一张折好的符箓,显然出自庄墨行之手。
当初那符箓都有如此功效,庄墨行的真符功效岂不翻倍,柳虞握紧符箓,伸手接过灵宝递过来的一沓足有10张的“新手符箓”。
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这还是“神仙肉”。
“谢谢灵宝,那我就收下了。”
一路耽搁,两个小时后三人才顺利到达目的地的弄堂口。
柳虞拿着东西下车,站在马路边,环视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情复杂。
庄墨行左手牵着灵宝,右手拎着刚拿下车的行李,与柳虞道别:“谢谢您顺路带我们过来,到这就好找了,就此别过。”
柳虞摆手没应下,缘分都压到这份上了,她再放手,到手的大腿让它飞?
“叫我柳虞就好,你也不用这么客气,你带灵宝还拿东西不好找,我帮你看着东西和灵宝,你找到确切的门再过来,就抵刚刚绕路去律师事务所拿我家钥匙的忙。”
庄墨行静静看她两秒,目光仿佛能洞察她的一切诡计,柳虞神色如常,仿佛这份“好意”没有丝毫破绽。
“那就,多谢了。”
柳虞神态自若牵过灵宝的手,看着男人的身影走进弄堂。
不得不说,庄墨行此人的戒心很重,要取信于他,很得费点功夫,不过摸到口袋里扎实一叠的符箓,柳虞狡黠一笑,值得。
而“小乡巴佬”灵宝脱离冰山师兄的管控,拉着柳虞的手,眼神惊奇的瞭望道路右边的孩童游乐区。
这片绿化带内是区内公用的室外游乐园,里面有不少室外游乐设施,这些东西在大众眼里都是烂大街的设施,但在灵宝看来,全是新鲜玩意。
留意到灵宝渴望的眼神,柳虞松开了他的小手。
“灵宝想玩?”
灵宝满眼期待的站在原地,大力点头。
“那你去吧,但别走远,要待在姐姐的视野范围内。”
灵宝高兴的原地一跳,迅速跑进游乐区。
柳虞上一世在这呆过几天,知道这个小公园是政府建造的,不大,但足够附近的小孩玩,末世前没听说出过什么事,环境还算安全。
正好她可以趁这个时间,电话预定一间仓库,要悄无声息的转移物资进空间没有私人仓库可不行,一间距离住所近的仓库必不可少。
在柳虞网络搜索合适仓库的同时,灵宝冲进了游乐区,眼花缭乱的打量这些他见都没见过的大玩具,每个上面都有好多哥哥姐姐在玩,很开心的样子。
他兴高采烈的冲到一个综合型滑梯边,想模仿着前面的姐姐爬上去,正迈上一条短腿,旁边就冲出两个看上去比他大几岁的男孩,屁股一挤就把灵宝给挤了下来。
灵宝从小就和师兄、师傅呆在观里,来观里的老人也知道他的身体,只和他说话根本不和他玩儿。
所以从没和其他孩子接触过的灵宝,哪知道竞争这种东西,看哥哥抢着要上去,侧身就让了。
结果,不同的游乐设施,几次尝试,灵宝一次都没成功玩到,完全上不去。
灵宝不想让了,盯准机会要再试一个玩儿,正回身的功夫他眼尖瞧见几个比他高些的哥哥围在一颗大树根下玩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惊讶声。
他歪着小脑袋好奇,大方跑过去鼓起勇气打招呼,“哥哥你们在玩什么?”
灵宝长了一张讨大人喜欢的小脸蛋,虽然有些黑,但乌溜溜的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两个深酒窝能把人心甜化。但这讨大人喜欢的模样未必讨小孩喜欢。
几个男孩回过头看他一眼就恶狠狠的凶他,“我们不跟小孩玩,走开!”
就在几个孩子侧身的空档,灵宝机灵的探长脖颈,看清了他们在玩什么。
只见孩子群中间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黄色小土狗,狗嘴被绳子绑着,焦黄的毛发参差不齐像被火燎过、剪刀剪过。
毛发沾满鲜红血迹,一个比灵宝高一些的胖小子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根削得尖锐的木棍戳黄狗,一戳一个血窟窿,潺潺淌血。
第六章 哪来的杂种
小狗气息微弱,尖木每戳一下狗身就跟着痛苦颤抖,小狗紧紧弓着脊背,呜呜的悲鸣哼唧,却汪不出声。
灵宝倒吸一口凉气,握紧了挂在裤腰上的小木剑,未成熟的世界观遭到重创。
绿化带外商谈仓库的柳虞时不时抽空看一眼灵宝,确认他的安全。但灵宝目睹的一切皆数被粗壮的大树挡着,她看不见,还以为灵宝找着玩伴了。
灵宝自小受师兄教导,身子骨看着瘦其实力量远超同龄段小孩,他见状灵巧避开挡路的几个小哥哥,一头钻进包围圈,眼睛紧紧瞄着胖小孩,不敢看小狗。
他一把抽出腰间自己最珍惜的木剑,展宝似的递向蹲在地上的胖小孩。
“胖哥哥,你看灵宝有木剑!哥哥和灵宝一起玩木剑吧,狗狗不好玩的。”
福宝正恶劣的戳着小黄狗,看见猩红的狗血自血洞中流出,觉得有趣极了,这是他这两天玩的最好玩的东西,和看爸爸杀猪一样有意思!
他正玩的开心时,旁边探出一颗讨人厌的脑袋烦他,福宝立马凶狠怒骂道:“谁要玩你的破木头啊,走开!”
灵宝焦急的蹲下身,“很神奇的,灵宝可以教哥哥玩。”
说完灵宝操起宝剑就割向小黄狗嘴上的绳子,也不知他怎么办到的,看起来结实的麻绳竟然瞬间被钝木剑削断。
绳子一断小狗呜咽的汪汪声,终于虚弱的发出来。
而小胖子福宝和几个小伙伴一看狗嘴上的绳子被切断,气急了,哪管灵宝是哪家的,推搡着就要揍灵宝。
灵宝看见小狗嘴绳断开,眼露喜色,再要割小狗四肢的麻绳时,福宝一双肉手朝他用力推来,他正集中精神默念师傅教的口诀割绳子,半点没防护。
毫不留情的小肉掌霎时打在灵宝侧臂,灵宝被推了个嘴啃泥。
几个小孩还要下手之际,变故突生,解开嘴绳的小狗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开脚上已有断口的麻绳,一口咬上推倒灵宝的手掌。
“嗷!”
胖小子福宝痛苦的尖利嚎起,瞬时吸引了满场家长目光聚焦。
几个福宝家的邻居瞧见凶猛咬在福宝手掌上的小黄狗,吓得一抖,福宝妈要以为她们看见福宝被狗咬袖手旁观,还不得天天找她们麻烦啊!
这个泼辣娘们缠上谁家,谁家头痛!
登时就有几个中年大妈着急吼叫上:“福宝妈!福宝遭狗咬啦!”
小公园离福宝家的位置不远,几个大妈异口同声的大嗓门,顺利传到听见敲门刚嚷嚷着要开门的福宝妈耳中。
身材不到一米六却略显肥硕的余凤刚出院门就听见自家福宝被狗咬的噩耗,根本不顾上门口身材高大的青年就脚下生风的朝小公园疾跑而去。
小公园中的大妈还没喊两声就见福宝妈一脸焦急的赶到,来人一张肥脸急的狰狞,“福宝呢!我家福宝在哪?!”
余凤扒开挡路的围观家长,一眼就见自家大胖儿子的小手被黄狗恶狠狠咬住。
“天杀的,哪来的狗杂种!咬我家福宝!”
胖硕女人摆开裙摆就冲上前,大手用力一掰就把奶牙都还没长齐的小狗嘴掰裂,拎起小狗的身子恶狠狠砸向水泥地,小黄狗落地一声闷响,嗷呜一声,浑身血的身子抽动两下彻底没了动静。
而余凤心口郁气堵满,握着福宝没出血但肿得黑紫的胖手,心疼得心尖口痛!
“公园玩的好好的,怎么就被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