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租不好吗,人员简单点。”
“整租难租,价钱也没分租的高,你小心点别把我的事讲漏了。”
“不会的,听讲你家来了好些个来相亲的?”
“哎是哦,我妈勺的很,反正两天我就走了,她愿意相就自己相呗。”
“中午有个同学聚会,你也去玩玩吧,有几个还是你和张清慈的同学。”
镇上的这个叫“凤来仪”的小饭店包间挺大,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转盘大桌子,里间靠窗两个麻将桌都坐着人,一桌在打麻将,一桌子在斗地主。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亲热地打招呼,拍拍肩膀寒暄。
李永乐跟在张亦大和张清慈后面进来,有人站起来热情地迎上来握手,笑着问:这位美女看着眼熟是我们哪个同学呀?
等知道只是张亦大的表妹,没上过大学还是个打工妹,这个叫林壮心的兴趣寥寥地干笑几声,转身关照别人去了。
张亦大也有些感觉不妥,眼神示意表妹不要在意,安排了偏点的座位让她坐下。
李永乐心里憋闷:……md散心变成堵心了,不就多读了几本书,至于表现的这样明显?
没多久人来的差不多了,菜也开始上了,九个半是张亦大的同学,两个半是李永乐的高中同学。
这半个人就是张清慈,她本来是张亦大的同学,初三复读又成李永乐的同级不同班的同学。
听他们自我介绍,在座的不是211就是985,凤毛麟角的还有三个研究生,最差的反倒是刚才轻视永乐的那个林壮心,只考了省城的大专。
李永乐在这群莘莘学子中要说自卑,确实有点,人家互相敬酒客套个没完,她只是闷头夹菜自己吃。
包厢的对开门被推开,两个高个子青年进来,本来敞亮的屋里暗了一片。
代超介绍道:“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表弟,张清慈应该认识,是你复读时候教导主任的儿子。”
被点名的张清慈惊喜地站起来说:“我知道我知道的,他是那个神童从初一跳级到初三的,还进了我们复读班!叫啥来着我忘了!当时他好矮的才到我下巴,怎么现在长这么高!”
立即有人附和,“是他就是他!叫周瑾羽!对就是周瑾羽!”
李永乐倒是不太记得他了,印象里确实听说有过这号人。
心里想的却是:要是再等个十几年,这副阴柔的长相极符合小鲜肉审美标准呀。
大家注意力全到神童周瑾羽这里,等知道他现在也在北京读名校正准备考研,于是有人提议回京后,不如召集本镇那些在京的大学生一起搞个同乡会。
又有人提议不如扩大到本市的都联络联络……
李永乐没往前凑,这样的人也就这种聚会偶尔遇见一次,云泥之别说的就是这吧。
周瑾羽注意到对面角落那个穿浅灰色呢大衣的女孩安安静静只顾着吃菜,面前骨碟里已经堆满鱼刺骨头。
小吊炉里的烧泥鳅被她夹起一根,尖着嘴从泥鳅脖子那里一咬一吮就剩个完整的骨架,她吃的一脸满足,还细心地把残渣头对头地码在碟子里。
也许总是注视人家不好,那姑娘看看自己回了个浅笑。周瑾羽把头转了过去。
李永乐:……我礼貌还有错了?!
饭桌上人人都在笑谈政事或者科技,好像个个都是国之栋梁,激动的口沫横飞的。
周瑾羽实在觉得无聊,于是转着眼珠看看别的地方。就见刚才那安静姑娘时不时地瞄自己几眼,然后一脸长辈笑。
他见多了这样的花痴,礼貌地把视线转走再也不看她。
周瑾羽不知道的是,李永乐因为无聊正借用他的脸,自编自导两个帅哥的旷世虐恋。
张亦大不会挡酒,人家捧他几句又不善拒绝,只好来者不拒。
张清慈脸都急红了,偷偷掐他胳臂让他悠着点,可张亦大怕人说他看不起老同学,只能压着要吐的胃接着往下灌。
虽然都是啤酒架不住量大,三瓶下去人彻底醉了,脸红的像红绿灯,扶着墙就要呕吐。
张清慈同这群一样醉醺醺的人告别,和李永乐一左一右扶架着软了腿的张亦大,招来一辆三轮车赶紧回家。
二舅妈拍着巴掌说:“怎么喝这么醉呀!我的老天爷呀,这裤子吐的徕!”
说着翻箱倒柜地找了条二舅的秋裤,就要给醉的不省人事的儿子换上。
李永乐和张清慈互相讪讪地笑笑,这样子自然不好留下来观看。
张桂娟骂女儿一年到头就春节回来还不着家尽在外面浪,又说家里给她看了几个不错的相亲对象,让她给老板打电话请假,晚几天回去。
又说一个女人只有嫁的好才幸福,不过不要光嫁得好还要能帮衬娘家,这是当人家女儿的本份。
又举例自己这么多年来多么帮衬娘家兄弟多么细心照顾外爷。
李永乐对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她上辈子就是顾忌这个顾虑那个,可谁想过她只是个小姑娘,人在他乡遇到什么,过的幸福不幸福有谁问过?
她和韩卫忠的婚事前后,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李永乐早就决定了,这辈子先替自己活好了,活够本了,再替别人活。
张桂娟吧嗒吧嗒一大堆当个好女儿的心得,结果自己这女儿一脸无所谓地在那翻着书。
她心里瞬间就不舒服了,骂道:“从你生下来因为你,我跟你爸爸闹过多少气受。老讲我偏心偏心的,现在一心为你的婚姻大事发愁张罗,你倒好一点情都不领!一天到晚犟头犟脑的!”
张桂娟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一样,越说越气的很,逼问女儿到底有什么打算。
李永乐淡然地看着她,“我这一生都不会结婚的,所以你还是不要为我操心了,多操心下爸爸一年下来赌输多少钱吧。”
“你就犟吧,我不管你了!”
第二天,李永乐吃完早饭就出门,临走撂下一句话:我和二表哥他们一起去x庙和xx山转转,中饭不用等我了。
张桂娟气的自捶胸口,一面强笑着招待上门相亲的小伙子,还要耐心询问人家的各样条件。
女儿不懂事,自己总不能真随她乱来呀,毕竟是亲生的真是孽债呀。
初六要出门回京了,李龙骑车送姐姐去镇上坐车。
张桂娟站在村口看着一双儿女的渐渐远去的背影,抹了一把泪。
黄铮明也不说是什么事,就是叫李永乐一个人出来去到东门广场的路边。
李永乐只好挂上电话跟对门店员打个招呼让帮着看看店,没办法店里两个同事一个吃饭去了,一个还没从老家过来。
一辆银白色广本停在路边,黄铮明吞云吐雾地抽着烟,见李永乐东张西望地出了门口,他赶紧把烟头扔了,转身从副驾提起个袋子,打开门含笑迎上来。
“黄经理。”
“这是给你带的新年手办。”
“这是啥呀?”
“白斩鸡来着,很好吃的哦。”
李永乐接过这份千里迢迢的白斩鸡,忐忑地问:“这是啥时候买的?还能吃吗?”
黄铮明特认真地说:“我是上飞机前特意去xx店买的,这是我们广州的老字号,我本来还想给你带深井烧鹅的,可惜没买到。如果有机会你去广州玩玩,在那里现吃更美味啦。”
她本想推拒了,可这只是一份熟食,拒了显得自己有点故意了,也不大方。
张不开这个口呀。
黄铮明笑嘻嘻地转身就回车里,潇洒地掉转个车头又猛地刹住车,笑着朝着她摆摆手,‘嗖’地一下开走了。
初十时候张林回京了,还给李永乐带了些老家的山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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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上午的商场一般没什么客人,特别是周五,建材市场有句老话:星期五买卖稀。
“你上班时间看书不太好吧?”
李永乐抬头一眼,原来是刘店长在说话。
“是不太好,不过这不是没人嘛。”
“那你可以把卫生打扫打扫,把业务能力提高一些嘛。”
“刘店长你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业绩都是多少来着?我的是多少来着,哎呀,我看书看多了记忆力不行了。”
刘店长挂着脸,盯着她道:“我是店长得对这店里负责,要是大家都忙自己的私事,那成什么样子了?”
“行,我收起来不看行了吧。”李永乐紧抿嘴,把书放回包里。
想想还是气不过,反驳一句:“人有的时候要想着自己有没有做到要求别人的。”
“你啥意思?”刘店长挑眉问。
“没意思。”李永乐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因为衣柜品牌是枫叶国的,传闻枫叶国的经理可能要来亚太地区视察,听说上海的老板会陪同老外从浦东区飞到朝阳区,一行人还请了个随身翻译。
有意思的是枫叶国经理是德国人,翻译是华人,只会中英翻译。
在人来到前一天,临下班时候,黄总紧急电话要求店里快去开加班条和进出门条。
哐哐的十来扇门板运了进来,包装的严严实实的。
安装师父把旧门晃几下,猛一抬就拆下来,随手靠在墙边。
安装新门倒是小心翼翼地抬起,秉着呼吸抬头盯着轨道瞄准了才卡上去,一副极怕磕坏的谨慎。
小张嫌弃地说:“新款的边框这么宽,门芯全是板,真是好土一点都不好看。”
安装师傅笑着说:“你可别小看这个,边框和门板都是纯进口的,没咱们国产的一点东西!你仔细看看连轨道是不是都长的不一样?都不用打螺丝钉直接扣上的!这些都是国外发过来昨天刚提的货,我们昨晚就开始组装,忙了一整天才折腾出来。
第二天,三人提前半小时上班,仔仔细细地打扫,定要做到不染尘埃的地步。
连传真机都擦的铮亮,a4纸也都边对边齐刷刷的,清扫的工具和毛巾都被锁进了小储物间。
精神抖擞的三个销售立在店门口迎宾,等候贵客的到来。
然而,直到十一点。
老外才昂着头在一群人的护拥中,出现在通道那头,东张西望地看看两边的商铺叽里咕噜地问几句,翻译侧耳认真听着然后再用中文问中方这边,得到答复后又英语给老外听。
等看到门头上熟悉的字母品牌和商标灯箱,老外极为开心地左右看看,对比打量两边店的门脸,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