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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第229节

莫名有种被老师表扬的感觉。她不太适应地搔了搔脸,转回话题:“也就是说,是姜思雨自己切断了域和它们的联系?她想干嘛?”

“从当前情况来看,她似乎是不希望再有别人进入她的域。”上官祈如实道,“包括你。”

……得,情况更让人不安了。

她原地默了两秒,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冲上官校长客气地笑了下,转手拿起手机,先是看了看和蒲晗的聊天框,确认对方还没回复后,便直接打开了订票界面。

“你在做什么?”上官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在查航班和车次。”徐徒然诚实道,“我打算回我和姜思雨初次见面的地方看看。”

她还是不太相信姜思雨会连她也拦在外面。故地重游一下,说不定会发现一些她留给自己的线索。

朱棠她们曾带她看过好些冒险电影,里面都是这么拍的。

上官祈闻言,却是噎了一下。顿了片刻方道:“你身边还有什么与姜思雨相关的东西吗?或许我能帮你看看。”

与她相关的……徐徒然思索片刻,打开了包,将一个装着可憎物的银色盒子拿了出来。

“这个吗?”上官祈起身靠了过去,“行,那我——”

“等等,还有。”徐徒然说着,又将剩下几个盒子全部掏出来,在地上摆了长长一排。

上官祈:“……'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徐徒然跟摆摊头一样将可憎物铺一地时,她表情还是略微顿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俯身按上离自己最近的银盒。片刻后,又轻轻触碰上另外一个。

如此重复几遍,她方深深吐出口气,再睁开眼时,黑白分明的眼中已多出一层红血丝。

“至少三天后的她是活着的。”她轻声道,“抱歉,我只能看到这么多。”

“没、没事。谢谢。”徐徒然颇为惊讶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下……”

“没关系。缓一阵就好。毕竟对方是辰级,一点代价在所难免。”上官祈理了理衣服,再度坐回床沿,看着给自己拿水的徐徒然,想想又道,“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建议你不要订今晚的票。”

“为什么?”徐徒然一怔,“这也是预言吗?”

“不,这是分析。”上官祈接过她手中水杯,点头道谢,“你需要休息。”

“有吗,我感觉我还……”徐徒然话说一半,眼前突然花了一下。四周场景忽然开始扭曲,白色的墙壁上莫名出现大片的血手印,眼前温柔女子的脸,则开始诡异地起伏,眼珠外凸……

徐徒然:“……”

“不好意思。”她克制地闭了闭眼,飞快地抓起地上的记号笔,抬手想往胳膊上画,眼前却是黑一阵白一阵,视野摇晃,连笔尖都对不准。

恍惚中,她似是听到上官祈轻叹了口气,跟着自己胳膊被人抓住,记号笔被人接过,手臂的皮肤上传来按压与凉凉的触感。等到笔尖离开皮肤时,眼前的场景已然恢复正常。

徐徒然手脚仍有些虚软冰凉,被上官祈搀扶着坐到床上:“我……我刚才……”

“你累到了。”上官祈看上去一点都不奇怪,“如果我没猜错,你从进入香樟林开始就在不停地跑。中间还画了不少次符文。”

香樟林内时间流逝不明显,但不代表人不会疲惫。像他们这些待惯了的,都自己知道找时间休息。而徐徒然,显然是没这个概念,换成现实时间,她等于来来回回跑了两天没歇过,能不累吗。

不过就像校长自己说的——这只是分析,并非预言。

“真要行动,不妨等你的全知朋友回复你后。不然还得浪费一张机票钱。”上官校长一边替徐徒然拧着矿泉水瓶盖,一边补充道。

这才是预言。

徐徒然颇为诧异地看她一眼,向后靠在床头上:“预知能力者,都这么神奇吗?”

“同倾向的能力,配上不同的素质,就会有不同的体现。”上官祈笑了一下,“真要说的话,我还是其中比较无趣的那种。”

她的素质是“为人师表”,拥有两个技能,分别对应秩序与预知两个倾向。其中秩序技能名为“万物师”,预知技能则为“师万物”。

“万物师”,即为万物之师。凡力量所及之处,万物皆可视为莘莘学子,受校规束缚;“师万物”,则是指师法万物,以万物为师。依靠力量的沟通,或可从万物之上,获得些许关于未来的启迪。

简单来说,就是她可以通过对外界个体的观察与感知,获得一些对于未来的预感。如果带着问题去探询的话,有时则能得到比较精确的答案——比如徐徒然的“1703”。

但更多时候,她能获得的,只有一些不明所以的碎片信息。这些碎片未必有意义、未必有规律,甚至可能是同一件事在不同时间线上呈现出的不同结果。具体含义,需要她自己去猜测与解答,且她能干涉的范围有限。

就比如刚才一瞬,她同时在徐徒然身上看到了两种未来。一种是在自己离开后直接订票走人,中途因为睡着错过同伴消息,醒来后不得不重新订票,前往另外地方与同伴汇合;另一种则是等到第二天才离开,在同伴的指引下直奔目的地,与对方顺利汇合。

这两种发展都是可能存在的。而上官祈,她只能指导徐徒然选择其中较为轻松一种,却无法帮助她做出第三种选择。

上官祈解释得很细,说话时是一如既往得柔声细语。徐徒然则是缓慢点着头,也不知到底听懂没有。末了,上官祈婉然一笑:“所以说,我的预知能力还是比较普通的。”

徐徒然确实一本正经地纠正:“谁说的,明明很实用。只是没那么花里胡哨而已。而且你还漏说了一点。”

上官祈:?

“你能从预知回廊里读到内容。”徐徒然一字一顿,“而别人很少能做到。”

上官祈:……

“对,你不提这个我差点都忘了。”她再次面露莞尔,顺手将如瀑的长发拨到了身后,“你之前说想谈谈,要谈的就是这些吧。正好现在得闲,不妨聊聊?”

她认真地看向徐徒然:“你具体想知道什么?”

“仪式。”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徐徒然也不迂回,开门见山,“我在大槐花待过,也看到过你留下的手记。其中大部分内容我都理解了,只有最后一段——”

【整个世界,所有的时间,都是一场盛大的仪式。】

这句话没少在徐徒然脑子里徘徊,自从木头人也听到仪式两个字后,更是时时浮上心头。然而木头只说她需要先完成仪式才能接收他积攒下的力量;对仪式本身,实际并不了解。

至于上官祈所提到的“仪式”,她不知道与木头人说的是不是一个。但显然,这也是一个重要情报。

上官祈闻言,却是微微蹙起了眉——思索片刻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我所知道的,你都已经看到了。”

徐徒然:“?”

“你相信轮回吗?”上官祈说着,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日夜交替、四季更迭、年复一年。时间,就是在不断的轮回中流逝的。

“而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些轮回存在,是因为我们能看到它们的起点与终点。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呢?更大的轮回,是否存在?”

徐徒然一愣:“你的意思是……?”

“世界的存在本身,是否也是一个巨大的轮回?从无到有,由生至灭,等一切消失之后,又从头开始。”上官校长淡淡道,“只是我们的生死与世界存亡绑定,无法见证其循环罢了。”

“……”徐徒然不由自主地蹙眉,眸光轻转,“那种时间上的轮回,就是你所说的‘仪式’吗?”

“这是仪式的一部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时间,都是其中的一部分。”上官校长道,“但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仪式为谁,不知道目的为何,不知道更详细的内容。

“……”

“那那些铁线虫呢?”徐徒然抿了抿唇,不太确定道,“它们也是仪式的一部分吗?”

“我不这么认为。”上官祈不假思索,“至少从我获得的信息里,那些东西,和‘仪式’,存在天然的对立,且指向不同的结局。”

而结合其他情报来看,铁线虫们的存在,明显不利于人类。虽说无法凭此就断定“仪式”就是有益的,但目前看来,还是铁线虫更值得防备。

“而且我有一种直觉,强烈的直觉。”上官祈眸光转动,带着血丝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狼狈,眼神却带上了几分坚定,“不管那些铁线虫要做什么,绝对不能让它们成功。一旦让它们得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徐徒然不由又怔了下,顿了几秒,半开玩笑地开口:“要这么说的话,它们倒是盯着我打了好几次。”

“那我们就该保护你。”上官祈半秒犹豫都没有,“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

徐徒然:……

“那还是算了吧。”默了片刻,她说了实话,“有点吓人。”

上官祈笑了:“当然,那只是理想状态。现在我们能调用的力量很少……但说真的,有需要的话,起码你可以随时找我。”

“你们帮着把匠临和江临收拾了。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徐徒然叹气,“别的不说,匠临真的很烦。”

她现在这种动不动出幻觉的毛病,真要算的话,锅得扣到他头上。

说到这儿,徐徒然忍不住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上官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主动道:“这种符文我以前没接触过,效果可能也不太好。等你休息好了,最好自己再稳固下。”

徐徒然点头应了。上官祈略一沉默,又忍不住道:“你这问题是怎么来的?被可憎物污染了吗?”

想想徐徒然摆怪如摆摊的架势,似乎很说得过去。

徐徒然却是摇了摇头,道:“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有人告诉我,这是穿过辰级大门导致的副作用。”

这话一出,上官祈却是一愣:“辰级?混乱吗?”

“啊。”徐徒然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升得有些猛了。可能因为这个,副作用更强烈些。”

……结合你的年龄,升得确实是挺猛的。

上官祈内心微感诧异,不过想到徐徒然在符文上的惊人天分,也没多想,转而轻轻点了点头:“确实,能力者穿过辰级大门后,往往都感到些副作用。”

她秩序是辉近辰,也曾有过类似体验。不过她运气比徐徒然好,秩序的副作用比较轻,只有严重强迫症与无端梦游而已。

她会在睡梦中画出古怪且古老的石头宫殿、伤痕累累的大地与嚎叫的怪物,还有灼目的流星。但这些症状并没有纠缠她很久,随着她在升级空间的行进,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至于预知,她从未进入过辰级大门,所以并不清楚。

“真的假的?”徐徒然有些惊讶,“我以为你预知也快辰级。”

“没有。我遇到过辰级大门,但我放弃了,没过去。”上官祈道,“我当时一心想要在升级空间内多找到一些线索。”

与其他的升级空间不同。预知回廊的走廊是循环的,除非找到通过下个区域的门,不然就得在同一条走廊上反复来回。而那些藏着重要知识的石碑,很可能就在某扇门的后面。所以上官校长选择继续留在辉级长廊上深度探索,而非升级。

因此她并不知道预知倾向的升级副作用是怎样的。她估计当今世上,可能也就过去的辰级预知那一人知道了。

“我还挺遗憾的,以前一直压着不升级。现在预知倾向都被封上,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升的了。”她叹了口气,轻轻摇头,“我也在反思,如果当时我能看透那预知者行为背后的原因,主动去找他分享线索,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当时并没能预见到这一切。”徐徒然抿唇,“而他……”

“他很赶。”上官校长接口,“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我想,当时的能力者中,应该已经有被铁线虫寄生的了。他需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她在恢复记忆后才想明白的事。当时的她只觉得疯狂,甚至以为是自己获得的信息出了错,预知倾向并不是安全的——毕竟从当时行为来看,他更像是被怪物附身的那一个。

“他尽自己所能,让铁线虫的出现推迟了五年。”上官祈叹了口气,“接下去的事,就得我们来做了。”

她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又仔细看过徐徒然的状态,确认无碍后,方起身道别。临走之前,忽似再次感知到了什么,原地停留片刻,转身要了纸笔,给徐徒然画了一组复杂的符文图案。

徐徒然:“?这什么?”

“我在预知回廊里学到的,针对全知的符文。”上官祈神情也有点茫然,“别问我为什么要留这个给你,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有种预感,你以后肯定用得到。”

徐徒然:……

懂了,之后怕不是要跟全知干架。

她向上官校长道过谢,一边消化着从对方处获得的模糊情报,一边将她往门口送去。就在上官祈准备开门的瞬间,不知为何,徐徒然心中忽然浮起一种古怪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开口:“你当时,真的一点预感都没有吗?”

“?”上官祈不解转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