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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禧娘子(科举) 鸿禧娘子(科举) 第21节

静待片刻,主屋突然爆发出呜呜的哭声,声音之凄切,心酸,后怕,怪叫人想笑的。

胡程:“……我眼瘸了,是个真怕鬼的。”真害怕的人都是后反劲。

季弘远小时跟阿翁一起睡,阿翁睡梦中就没了,他半夜起来上茅房就觉得阿翁身体凉,回来还跟阿翁嘀咕半天才睡着。

等第二日他被抱出来才知道阿翁没了,可他记得晚上听到有人含糊应他来着。

他脑瓜子跟别人不一样,从小就灵活,过于灵敏就爱胡思乱想,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大病一场过后,他就落下了个怕鬼的毛病。

但他又要面子,觉得身为男子汉说怕鬼肯定要让人嘲笑,他越怕越不肯在人前露出来,除了陆含玉,连季家人都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一进屋季弘远就憋不住了,死死抱住陆含玉。

青衫跟进门放东西,见状哎呀出声,“你俩大白天干啥呢,好歹等人出去行不行?”

说完青衫捂着脸跑了出去,不捂脸她怕让季弘远发现自己憋不住的笑。

陆含玉也不知是让青衫打趣的,还是憋笑憋的,俏脸通红,“三郎……”

“呜呜呜……玉娘,我又见鬼了!呜呜……这好事成双也就算了,没听说过见鬼也要成双,我能娶了你,上辈子应该没造啥孽啊!”季弘远哭得悲切极了。

艳鬼就算了,这鬼咋还能一个比一个丑,说话也一个比一个吓人,日子没法儿过了!

陆含玉:“……”这话让她有点没法回答。

娶了她,还真说不好是积了德还是造过大孽。

她心里愧疚要这样折腾季弘远,尤其她现在心里……见季弘远哭得惨,她也跟着难受煎熬,眼眶也红了。

可戏也不能不演,“是不是刚才在外头?你见到那老鬼带着娘子来了?”

季弘远哭声一顿,“呜呜……说不准,谁知道鬼有没有断袖……呜呜呜……”

丑成那样,也就只有彼此不嫌弃了吧?但凡长眼的女鬼都看不上他们。

耳力颇好的向伯和青衫:“……”

陆含玉:“……”很好,她现在对不住的,又多了个被造谣的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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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胡程:我丑但我娶媳妇了!

季三郎:真有瞎眼的女鬼,那不是更恐怖了吗?

胡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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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陆含玉任季弘远抱着哭了会儿,才温柔委婉打探,“那老鬼到底说了啥?”

向伯和胡老说的话,陆含玉当然听见了。

她是想着提醒下季弘远,说不准提前埋下去的金银,能安抚季三郎这颗差点被挖掉的心。

季弘远表示安抚不了,他抱着陆含玉哭诉,“他们要用金银买我的命,玉娘,我命咋这么苦?比黄连还苦呜……”

俩老鬼逮着个喘气的,这是想把他往不喘气了整。

一想到要与那俩老鬼为伍,季弘远就悲从中来。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死都得考,这简直是天上人间都难见的惨剧!

都说拔出萝卜带着泥,老鬼这是属萝卜的啊,后头还指不定有多少鬼等着呢,呜呜……

陆含玉:“……”她俏脸通红,说不准是被季弘远蹭的,还是憋笑憋的。

要是不看季弘远这张俊脸,他现在特别像村里那些拍着大腿哭喊的老妇。

这让陆含玉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笑,陆含玉只能柔顺反抱回去,将脸轻轻靠在季弘远脖颈间,藏住扬起的唇角。

青衫在外头偷偷瞧见这俩人的黏糊,搓着胳膊快速出门,去了陆家酒肆。

见关着门,她打听清楚都去了县衙,也立马跟过去了。

向伯和胡老来了,万一陆父派人来小宅,怕是要露馅。

私下里怎么聚都好说,今日这种赶巧了撞上的事情再不能发生。

县衙这边,乡绅老财们拽着哭喊成一串的孙家人过来,是主簿接待的。

虽然他收了孙仕德的银子,可县城好些体面人家合起伙来要告状,主簿可不敢在这时候偏向孙家。

他直接去请县令出来。

县令问清楚孙仕德做了什么,也气够呛。

为啥?

县令在心里骂骂咧咧,他为了仕途要保证明面上的公正廉明,好不容易偷摸贪了这么些年才攒了点银子,容易吗?

因为好酒,听说孙家酒肆出了常人抢不到的酒,县令能不动心?

想到自己花了千倍还多的银子买回来的酒,县令铁面无私拍着惊堂木,愤慨到几乎要判孙仕德斩立决。

外头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感动极了,这才是青天父母官啊!

还是县令的幕僚知道郎主为啥这样,在后头狂咳嗽。

这要是判死刑还得跟府衙报备,他家郎主虽无大胆,小动作没少过,这好酒好财的经不起起查。

县令听见动静勉强保持住冷静,判了孙家归还拍卖所得银两,并且得赔偿陆家千两白银,还判了孙仕德二十大板。

毕竟孙仕德是买来的酒,不是偷的,真论起来算不上啥大罪。

可孙仕德一听当场就晕过去了,他娘子也在外头哭得死去活来,孙家家底厚也经不起这样赔。

家里酒被砸了大半,先不说以后还能不能卖得出去,这上千两银子赔完,孙家除了酒和宅子也就不剩啥了。

陆父听得高兴,他清楚县令爱占便宜,很上道,将还没拿到手的赔偿银子推出去。

“县学替咱家培养出来个东床快婿,陆家门楣沾光,也不能将福分都搂在自家怀里。这些银子就请父母官做主,看能不能给县学些帮助,让咱周岭县更多儿郎得以读书。”

陆父摸着肚皮笑得特别憨厚,“以后这些儿郎不管谁出息了,都是父母官的门生,咱周岭县也都能沾上光。”

这话说到了县令和看热闹的老百姓心里,清正廉明牌匾下的人笑得开怀,家里有读书小郎的人家也笑得开怀。

就是没有儿郎的人都觉得陆家酒肆老板实在是大善人。

陆母和儿子们对视一眼,心里偷笑,不愧是他陆三刀。

真要拿赔偿,孙家指不定咋扯皮,若银子要交到县令手里,孙家就砸锅卖铁都不敢不给。

这样的好事一做,做好了是县令应当的,做不好就是县令不作为,跟陆家啥关系没有。

哦,也不能说没关系,陆家只有美名可传,想也知道以后生意不会少。

以前绿林和朝廷都以为陆三刀勇猛莽撞,现在外头都当陆老板憨厚好欺负,不知道他满肚子都是坏水,最会演戏了。

要不能教出陆含玉那样八面玲珑的小掌柜?

青衫就是这时候过来的,陆母看见她心想,这也是个随了陆三刀性子的,家里的脑子全长女郎身上了。

陆父听青衫说完小宅前发生的事儿,忍不住嘀咕,“这虎不成,那小身板别人一只手就能捏散架,他自个一点数都没有,都叫虎不成了,还非得彪个没完。”

陆母与胡程是表亲,闻言拍他一下,“怎么说话呢,当年要不是他,咱能一家子全须全尾出京?见了人不许乱说话。”

陆父哼哼,“你还是先想想,万一你那东床发现破绽怎么办吧!”

他对几个儿子看过去,“你们最近都给我紧着点皮子,谁要是说错了话,让季三郎发现不对,我就扒了他的皮!”

今天是阴天,也不是一点不见光。

季弘远不是过目不忘?但凡有点不对,他肯定会怀疑。

陆三郎不服气,“那咱脑子要跟季三郎一样好使,还能让他去参加科考?”

“知道自己笨,你还有脸在这里瞎咧咧?一点都不随你老子我!不过笨也算种病,这样,我让常老来给你配蒙汗药多睡几天。”

等季弘远去了府城就好了。

陆家几个郎君:“……”这是亲阿爷吗?

季三郎抱着媳妇哭唧唧到太阳开始偏西,冷静下来确实发觉了不对劲。

他倒是没跟陆父预料的想那么多,当时两个老鬼都在拐角处看不清,走过来的也很快,没给他机会看地上。

只是季弘远心想,那老鬼拍青衫身上,她就一点都没感觉?

那……老鬼是不是碰不到人?

要是这样,那老鬼咋害自己?

而且都成了鬼,俩老鬼还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怎么的,是在地府混得太惨,还是地府的路不好走?

他一边寻思,一边搂着媳妇,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了。

陆含玉略有些心虚,这大机灵要是读书也能这么仔细,说不准她很快就能入京。

她用巧劲翻了个身趴在季弘远身旁,“三郎是觉得有人装神弄鬼,还是觉得我在装神弄鬼?”

她委屈地咬着唇,“我对三郎一片真心,又妻凭夫贵满心感激,怎会做这种事情?”

季弘远不动声色挑了挑眉,赶紧抱着她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着……那俩老鬼说不定是吓唬人的。”

陆含玉:“……”那他不说清楚,自己刚才有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软软趴在他怀里不说话。

季弘远没注意到自家娘子的心虚,他略有点兴奋道,“要真是这样,嘿嘿……那我得试试抓鬼啊!”

他季三郎可不是个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