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暖暖吃完之后,捧着自己的饭碗放去厨房。
江蜜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的五官深邃,棱角线条分明,眉眼一动的时候,那股凶戾的气息,特别能够唬人。
她双手托腮:“口味怎么样?”
萧厉抬眼望着她水盈盈的眼睛,垂眼将一盘丝瓜清汤倒进碗里,“还行。”
江蜜撇了撇嘴,三碗菜,别说一滴汤,就连一片葱花都没剩。
口是心非的男人!
萧厉放下碗筷,神色十分餍足:“我跟村里杀猪的老江打了招呼,让他明早留几斤肉。”
“哦。”江蜜原来打算带空间的蔬菜,一只公鸡,两条鱼回娘家,没打算买猪肉:“我今天下午在供销社打了五斤高粱酒。”
“你看着办。”
喝了一杯水,萧厉眉心一皱,看着搪瓷缸清澈的井水,口感似乎不太一样。
不仅入口清冽,透着丝丝凉爽,嘴巴里还有甜味儿,像是喝了糖水。
他没细想,主动端着碗筷去厨房洗碗。
江蜜没抢着做,过日子嘛,男人还是得调教。
?
晚上两个小家伙洗完澡,睡在一张小床上。
萧暖暖趴在萧阳旁边,小声问:“二哥,你不喜欢嫂嫂,为啥吃她做的饭?”
萧阳小脸一僵,想起在饭桌上的表现,心里就两个字——后悔,非常后悔!
瓷勺舀了茄子煲,沾上了肉末,他居然没舔干净!!
“你懂啥?我也不想吃,就怕她往饭菜下耗子药,我给你们试毒。”萧阳摸着自己的肚子,小脸幽怨。
怀疑他可能真的中毒了,不然为啥肚子饱饱,嘴巴还想吃呢?
萧暖暖盯着萧阳的嘴,水亮的眼睛充满疑惑:“二哥,真奇怪,你为啥长着一张鸭子嘴?”
萧阳:“……”
?
萧厉洗完澡,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擦着头发走进屋。经过江蜜房间时,他脚步一顿。房门不像昨晚那样紧闭,敞开着的,像是某种暗示。
不由得想起她白天大胆的举动,摸不准她是故意膈应赵冬梅,还是真的把他当她男人。
萧厉眉峰紧蹙,去了另外一间房。
躺在床上,持续闷热的天,今晚却格外清爽。
他闭上眼睛,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他黑眸一睁,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从他脚下爬到床上,木板发出“吱呀”声,她躺在身侧。
萧厉浑身紧绷,鼻息间是她身上清淡的花香味,本来透着丝丝凉爽的狭小房间,突然间变得很燥热。
“萧哥,我姐妹说结婚后要和自己男人睡一张床。”江蜜的性格大胆直白,对于喜欢的会主动出击,娇气地埋怨一声,“这张床好硬呀。”
萧厉清晰的感受到她香软的身子贴着他的背,娇嗔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只要他转一个身,就能将她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堵住她聒噪的嘴。
这女人是他的媳妇儿,可他不会强迫人干那事。
他闭上眼睛,装作没听见她的话,可越闭上眼睛,感官全都被放大。她的呼吸绵长,落在他后背上,像是点着了火,烧得他喉咙发干。
“我睡相不太好。”
江蜜困得厉害,这一天没歇过,嘟囔完这句话,她便睡沉了。
萧厉抬手捏一捏眉心,躺平了身体,女人直接趴在他胸膛上。她看起来身娇肉嫩,手感会很软,人靠在他怀里时。果然像棉花一样轻软,仿佛用力揉一下,都能揉出水来。
垂眼看着她白皙的脸庞,想起今日她和赵东海站在一起的情景,空气像是更沉闷了,胸口也跟着发闷。
娶她进门之前,江春生找他谈话。
江春生执意认定这一门亲事有两点。
第一点:人要守诚信。
第二点:赵东海不是可以托付的人。
当年老太太送走暖暖,江春生出力组织人上门做老太太的思想工作。老太太提出条件,把他们三兄妹分出来,父母的抚恤金一分不给。
他答应下来,带着弟弟妹妹回到这破旧的祖屋。
江春生给他二十块钱,让他度过当时的难关。
这一份恩情一直记在心里。
娶江蜜进门,他在心里把她当做过一辈子的女人。
昨晚洞房和今天傍晚的事,让他不确定江蜜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
赵东海回到家里,看见他妈和江甜在收拾回门礼,把一张红纸盖住礼品。
他原来不想大手笔置办回门礼,一是没必要花那么多钱,二是想给江蜜留点脸。
今天一看,江蜜压根不要脸!
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
赵东海冷笑,她真当自己是天仙?
“妈,我媳妇明天回门,请她娘家亲戚吃一天席。”赵东海想到江蜜做的菜,存心要羞辱她:“明早你问江蜜,我们出钱请她掌勺。”
江甜眸光闪烁,江蜜哪里会下厨啊?
赵东海是想江蜜出洋相。
再说明天江蜜也是新嫁女回门,赵家出钱请人吃席。江蜜掌勺是应该的,哪有脸伸手要钱?
江蜜拿了钱,唾沫星子得淹死她。
“海子,江蜜会下厨吗?”赵母看赵东海在走神,不用想就知道他刚才去见江蜜了。
那小娼妇都嫁人了,还来勾引赵东海,从他手里骗钱。她咬牙道:“行,我明天去问问!”
江蜜不要脸,自个就成全她!
第9章 回门
江蜜睡了一个饱觉,睁开眼睛,白茫茫的光线穿透窗户,照亮了黑魆魆的屋子。
她刚要动的时候,耳边传来扑通、扑通地心跳声。
沉稳有力。
江蜜愣了一下,记忆回笼,她眨巴眨巴眼睛,昨晚贴着他宽阔的背睡觉,以为他会趁她睡着推开她,没想到默许她挨着他睡。
这个认知让江蜜得寸进尺,按照常理她接手了纸片人的人生,大约是回不了现世。或者她改写角色的悲剧人生,得到一个圆满,然后才能回到现世?
这个男人无论哪一点都符合她的审美,两个人又是合法夫妻。
穿书一线牵,她得珍惜这段缘嘛。
可以先试着开展一段走心又走肾的关系。
如果剧情强大到这个男人最后是属于女主的,她也不会强求。
“萧哥,我枕着你睡了一晚吗?”江蜜抬起头,望进他黑沉沉的眼睛:“睡麻了吗?我给你揉一揉?”
萧厉握住她的手腕,粗粝的掌心中,她的手柔嫩白腻,像是一用力就能折断了。
他拧眉看向女人,她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满背,衬得她瓷白的鹅蛋脸巴掌大,一双水雾潋滟的眼眸,透出几分柔软的妩媚娇艳。
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又来了。
“不用。”萧厉松开她的手腕,嗓音沙哑透了:“你今早要吃什么?”
“你给我做吗?”江蜜侧躺在床上,目光盈盈地扫过他的胸膛,看他面不改色的在活动肩膀,笑眯眯地说:“我要吃刀削面。”
男人“嗯”了一声,出去做早饭。
?
江家。
江母从鸡窝里抓了两只下蛋的鸡,对大儿媳妇说:“蜜蜜今天回门,你把这两只鸡给杀了。”
江大嫂围裙往腰上一裹,往灶上烧水:“妈,三弟捞了一条草鱼。蜜蜜喜欢吃活水鱼,我们中午做这个菜?”
江二嫂在喂兔子,听了这话,往二房瞥去,乡亲们全都围着江甜和赵东海巴结,心里酸得冒泡:“大嫂,你操啥心啊。甜甜说了,今天中午请大家一起吃席。鸡别杀了,养着多下几个蛋,还能卖几个钱。”
江大嫂看了一眼江母,没敢吭声。
老爷子生了两个儿子,江春生是老大,娶了江母做媳妇。江根生是老二,娶了胡翠红做媳妇。
江母和胡翠红两个妯娌一直不对付,私底下别苗头。
江春生之前是生产大队的队长,家里条件比江根生好,胡翠红没少眼红嫉妒。
现在江蜜嫁给一个破落户,还是一个杀人犯,而江甜嫁给了村里万元户,胡翠红瞬间翻身了,天天夹枪带棍的挤兑江母,痛踩江蜜。
江母哪里能忍啊?她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江蜜一个女儿,捧在手心里宠着,半点活都舍不得给她干,当成心肝儿,眼珠子护着。
宝贝疙瘩被贬低的一文不值,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江二嫂这话是要吃枪炮了。
果然,江母拉下脸,“你胡咧咧啥?她家是她家,咱家是咱家。家里少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叫你上赶着捧她家臭脚?”
胡翠红红光满面的走过来,扯着大嗓门说:“哟,大嫂啊,你这话不中听。咱们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分啥你我啊。甜甜的命好,嫁到赵家吃香喝辣,婆婆喜欢,男人宠着,小姑子也听话,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
今天回门带了不少烟啊,酒啊,肉的。江蜜嫁的不好,不是多大的事儿。她和甜甜是姐妹,姐妹俩相互帮衬着就行,不愁日子过不好。
我等下拿一瓶酒,一块肉,一些糖,让甜甜去院门口塞给江蜜。不然江蜜回门太磕碜了,让亲戚邻居看笑话。大嫂,你就别和我客气,这些东西就当是甜甜孝敬你们的。”
话是这么说,胡翠红没动,纯粹是来炫耀,膈应江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