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找奶奶去,她压了你的房产证,又不是我压的。”
李晓青就是说服不了她老妈才来找侄女的,她软下来哀求道:“你这三天两头去木得,我不就是想着求你帮忙看看能不能补办一个嘛。”
红果直接拒绝:“姑姑,这个忙我真帮不了。”
红果不帮忙,李晓青就坐在屋里不走,“你怎么就帮不了了?帮我问一嘴都不行吗?姑姑白疼你了。”
“姑姑,等时机合适了,你可以卖房,卖了莫八镇的,在咱们镇上再买回来,这样我可以帮你。但如果你卖了莫八镇的房产,给姑父去搞什么升迁,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之前桂也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们本来就没有后台的人,花钱疏通有用吗?没用的。还不如实实在在把钱抓在手里,换成商铺房产,以后稳稳的每个月收租不比提高退休金靠谱吗?”
红果说的字字在理,李晓青总算是听进去了一些,她道:“房产证不在我手里,我不踏实。”
“那你慢慢做通奶奶的工作吧,她既然为你争取了房产,心里始终是向着你的,她就是怕你卖房,帮你守着呢。”
李晓青没刚才那么激动了,“我是心里着急。”这笔遗产对于她来说,就是天降横财,结果看不见也摸不着,所以才着急变现。
红果给姑姑递了一把龙眼:“你要是信得过我,以后我帮你倒腾一下,把莫八镇的房产置换到玉衡来。那样你天天可以看到自己的房产,总该放心了吧?”
“真的?你帮我去操作?”李晓青现在是深信自家侄女的能力,只要红果愿意,肯定能帮她解决难题。
“过了这段时间吧,眼下不是卖房的好时机。而且现在都租出去了,每个季度收一次房租,我让雄哥统一打理,下个月收好房租后,我带回来给你。”
李晓青一听有房租,整个态度又转了个弯,“能租多少钱啊?”
“一个季度三套房可以收200多吧,商铺贵一点,住房便宜。”
那也不少了,抵得过李晓青2个月的工资,李晓青忙说好,她剥龙眼吃了几个,又问:“你爷爷的骨灰什么时候接回来?”
“奶奶不让,她说就葬在木得算了,那边有现成的墓地。”
李晓青叹了口气:“都说落叶归根,这里找块墓地也不贵,还不如接回来呢。人都已经去世了,再恨他也没用。”
“你跟奶奶商量吧。”这事红果倒是无所谓,一切看两位长辈的意见。
说起骨灰,红果又想起桂英妈妈的遗骸还在蚁洞里,桂英去探视她哥还没回来,红果也没想好怎么跟桂英说,昨天回来她下了一趟井底隧道,给桂生送了些吃的。
这事得慢慢想办法解决。
李晓青又跟她聊了几句,吃完龙眼,擦了擦手,才到西厢房见她妈去。
…………
这边的酷暑炎热难耐,去县城的公路都还是泥土路,要多年以后才会铺上柏油,他们开车一路灰尘扑扑到了县城。
抵达城区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多,这个点考古研究所的人还没上班,他们决定先找个地方吃午饭。
县城街道窄小,他们把车停在研究所外的树荫下,走路去找小馆子。
沿街一路都是苍蝇小馆,他们随便选了一家人多的,正要进去,却听见街对面有人在吵架。
街对面是间个ktv,按道理这个点ktv还没开始营业,结果门口吵架围了好几个人在那儿看热闹,突然一声熟悉的哭喊,红果回过头去,却见娟子正拽着一个男的从自行车上下来。
那男的几次想骑自行车离开,都被娟子给拽下来了,眼见围观的越来越多,那男的来了脾气,当街踹了娟子一脚,娟子也是个火爆脾气,当即跟他厮打起来。
但女的再厉害,体型和力量上天生吃亏,娟子很快被那男的完全压制,他拽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要扇她嘴巴。
才张开手,就被人给掰住手腕,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整个人被摔在了地上。
“啊!谁啊!”那男的大声叫嚷着。
宗炎把他反手拧在背后,趴在了地板上,那男的完全动弹不得了。
红果赶紧把娟子扶起来,娟子头发散乱,看见扶起自己的是红果,一丝羞愧从脸上滑过。
“怎么回事?”
“霍达文……他嫖妓被我抓到了。”
大中午的出来嫖\娼?果然人渣本质。
原来娟子被红果提醒后,虽然表面上说相信霍达文,但几次想跟霍达文要回之前借给他的钱,都被敷衍过去,娟子也就留了个心眼,跟踪了他几次,终于发现他在这ktv里嫖\娼。
霍达文爬起来了,红果问他:“欠娟子的钱什么时候还?”
“你谁啊?!”霍达文无辜被打了一下,很是不爽,他瞧了宗炎和红果一眼,因为娟子经常在她面前提起红果夫妻两个,所以他马上猜到眼前的人是谁,“李红果是吧?我以为是谁呢。”
说完霍达文又看向娟子:“我什么借你钱了?”
“你说要搞投资,前前后后从我手上拿了四千块钱!”
霍达文人长得挺周正的,就是说的话完全像个小流氓,“借据呢?有吗?没借据你说个□□!”
这就是娟子被动的地方,她当初昏了头,手上没有任何凭证就把钱借给霍达文了,但霍达文想要赖账,她是不可能答应的。
“我手上是没有你的证据,你要不给回我,我就天天去你单位闹,你不还我钱,你也别想能好好继续在法院混日子!”
路人一听,这打女人的男子竟然是在法院工作的,大家不由摇着头议论纷纷。
红果见状,忙大声道:“大家听见没有,打女人、骗钱、嫖//娼,这就是法院上班的人,不止他在法院,他父母也都是法院的,这典型的知法犯法!”
当即有个大姐帮腔道:“这种人还法院上班呢,嫖妓、骗钱、打女人!啧啧啧!不得了!”
另一个大叔也道:“一举报一个准,能把他爸妈也给拉下马来!”
霍达文急眼了,“哎哎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嫖\娼也没骗钱!谁再胡说八道,我告他去!”
娟子指着ktv:“还没嫖\娼呢,我刚才在床上抓的是鬼啊!”
红果:“你打女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别想耍赖。”
霍达文双手叉腰,衣服也有些凌乱,他拉过娟子,轻声道:“别闹了好不好?我们照常登记结婚,之前我跟你借的四千块钱,就算是你的嫁妆,别整些有的没的,在大街上丢人了。”
娟子甩开他:“我借给你的钱算嫁妆,那你们家的彩礼呢?彩礼在哪儿?”
“我都嫌弃你没个正经单位,你还要什么彩礼?别再胡闹了啊。散了吧散了吧,两口子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谁跟你两口子!你不把钱还给我,我跟你没完!”
围观群众不单没散反而越来越多,红果道:“大家都听见了吧,他自己亲口承认借了我姐妹四千块钱,等警察来了,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个证人。”
刚才仗义执言的大姐立刻说:“我给你们作证。”
“不是!报什么警啊,你们还真打算报警啊?”霍达文看了周围一眼才发现逮他的宗炎不见了,不会真去报警了吧,霍达文脑子转的很快,“这样,我去取钱好吧,晚点我们还是在这儿见,我把钱送过来。”
说完也不等娟子答不答应,扶起摔在地上的自行车就要走,谁知自行车怎么推都推不动,回过头看,原来是红果拉着自行车后座,这女的力气还挺大,他不得不继续忽悠:“你放开,我去取钱。”
红果把自行车往后一拽,“不急,等警察来。”
“哎!你们干嘛呢?干嘛非得把小事弄大,再这样,我可一分钱都不还了!”
红果轻声说:“我相机里拍了你打娟子的照片,等会儿找警察做个笔录,你把借条写好,我们去你家拿钱,如果你家人帮你解决不了这笔钱,那我们只能到你单位里闹了,就像那位大叔说的,说不定把你爸妈都给拉下马来。你信不信?”
娟子在旁道:“你知道红果老公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就连刁家背景那么大都斗不过她,你最好能识相点把钱还给我。”
霍达文开始摆烂:“我没钱。你逼我也没用。我有钱就不会跟你借了。”
“你爸妈有!跟你爸妈要去!”
“我爸会打死我。”
警察来了,那么多人作证霍达文当街打人,霍达文没办法只好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红果和宗炎也一起去了,派出所不远,走几分钟就到。
娟子身上有轻微擦伤,虽然警察想要和稀泥调解了事,但娟子坚持要验伤,红果和宗炎还有事,就先走了,晚点再来接娟子。
走之前红果叮嘱娟子,一定要在派出所等霍达文父母来了,拿到钱才能了结。
经这么一闹腾,也没时间吃饭,他们在路边买了两根玉米棒子,边走边吃着。
一般县城都不会有考古研究所,文锦县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周边有很多的大墓,所以不止有研究所,下辖还有好几个考古队。
到了传达室,宗炎说要找韩兵韩队长,传达室的大爷只抬头看了眼他们,就道:“韩队长在303。”
“三楼是吗?”
“对。”
这是座老楼,楼梯木扶手的朱漆已脱落大半,颜色斑驳,却也不刺手。
上了三楼找到303室,这是个大办公室,考古三队的人都在这儿办公,红果敲了敲门,门口的人抬头问他们找谁。
红果还没说话,之前在封家大院驻点的一个年轻小伙刚好从外面打了开水回来,“哎哟,这不是封家大院的那个谁吗?你们怎么来了?”
小伙记不住红果名字,红果也记不住他的名字了,她笑道:“我找韩队长。”
“他好像上厕所去了,来,进来,进来随便坐。”
红果往里看了一眼,办公室不大,一人一个办公桌,椅子也没多一张,而且除了打招呼这人,其他人她也都不认识,红果便道:“没事,我们在外面等。”
正说着,老韩回来了,他看见红果来找也很是意外,打完招呼,他问:“怎么啦,你们那儿还没解开限售啊?”
“解开了,我今天来找你有别的事。”
老韩让他们进里边坐,红果道:“韩队,我们在外面聊吧。”
老韩见红果神神秘秘的,还把她老公也一起带来了,一时摸不准找他有什么事,便跟他们到走廊尽头去聊。
走廊尽头还有另外一个办公室,门关着,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并没有人。
红果轻声道:“老鹰介绍我来找你的。”
“老鹰?”老韩似乎在想这个人是谁。
“对,我想问一些关于云滇文明的事。”
老韩马上警觉地回头看了看,“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宗炎道:“我们手里有一些云滇文资料,想找人翻译。老鹰说你这边对这方面研究比较多,我就来找您了。”
老韩一听马上来了兴趣,整个人都精神了,“哪里来的云滇文?可以看看吗?”
“可以。我们就是专程拿来给你看的。”
老韩:“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楼下去。”
到了楼下四周空空没处可去,周围连个方便说话的小茶馆都没有,宗炎便建议:“我的车就在路边,我们去车上说吧。”
“也行。”
到了车上,宗炎和红果坐前排,老韩坐后排,宗炎开了车内部的灯,红果从洗出来的照片中抽出了两张递到老韩面前,这是翻拍的三头铜鸟和四头铜鸟底部印戳。
老韩眯了眯眼,看着照片中用印泥印出来的两个红红的印子,点头道:“没错,这是云滇文,看着有点像楔形文字,实际上还是象形文字,你们这是哪里弄来的印戳?”
宗炎和红果之前就商量好了,他们撒了个谎:“从倒斗的人手里收的。您知道这上面印的是什么字吗?”
“右边这个字不常见,我得回去查一查。左边这个是‘风’字,‘风’是云滇王族的姓,可能这枚印戳是一个王族成员的。印戳的样式你们有吗?”
“有,这个‘风’字印戳是一只三头铜鸟。”红果把三头铜鸟的照片给到老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