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佥事还不懂钱宁想要除掉他。
关于京郊杀人案,还有很多的疑点,需要反复的推敲。
苏哲也不知道大半夜的,他为何还在北镇抚司。
按照现代劳动法的时间,他现在已经下班了。古代加班还没什么加班费,出差回来报销都难。
早知道锦衣卫那么苦,他就去当文官了,过年过节的,收礼物收到手软。
“你说钱宁是知道宁王想要谋反,还是不知道?”
周佥事一直想不通,宁王谋反得逞的机会不大,为何钱宁要如此帮他。
“不知道。”苏哲更偏向于钱宁现在还不知道宁王要谋反的事情。
要不是他知道历史线,可能他也察觉不出来宁王要谋反。他做什么事情都太不动声色了。
在他身边随便安插一个人,他察觉不出来。
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钱宁,他也不知道。如何把自己和刘瑾摆脱关系的?据说是进宫找皇帝哭了一场。
不知道他和武宗说了什么,据说那日武宗也哭了。
苏哲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人了。
历史上宁王造反,还没嚣张过两月就被弄死了。
而在现在,可以看出宁王虽说走得有些急,但都是稳的。
“你是说钱宁不懂宁王要谋反的事情?”
苏哲很少说出肯定的答案,偶尔说一次都会让身边的人质疑。
“对,不懂。相比起让宁王做皇帝,自己立下开国的功劳。钱宁更喜欢这种选择,两边收取好处费。”
不过这样脚踏两只船,很容易出事。
“宁王上位之后肯定要抹杀一切能证明他是谋逆的证据,再说如今皇权集中,钱宁又不傻。就真的想造反,也得等钱宁得到一些权力之后,不过短时间是不可能了。我们这位小皇上被刘瑾吓怕了。”
提起刘瑾,宫里的那位心有余悸,身边的周佥事的眉毛丝也动了动。
苏哲看向周佥事,“我们还是说点开心的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杨家大小姐啊,礼金我已经准备好了。”
“等明年杨慎考完科举,找个吉日办了。”
最近事情多,周佥事没什么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现如今满脑子都是宁王等省。
“明年科考,又有一大批学子步入朝堂。”苏哲磨搓着下巴,“杨老头肯定是要收门生的,他每隔三年都要收一到三个的门生。不过因为皇上如今这样,很多人都觉得杨老头没教好,今年想拜倒在他名下的人,少得多了。”
“杨大人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好。”
听苏哲调侃杨延和,周佥事笑了。
“不过没有门生没什么关系,他的儿子明年科考会考得很好。”
倘若没记错的话,杨慎明年的科考,可是高中状元。杨慎会代替杨延和当一颗朝廷上又硬又臭的钉子。
隔日清晨,苏哲踩着点走进北镇抚司。
他去自己的隔间转悠了一圈,确定没自己什么事要做,就去了习武场。
他刚把弓拉满,箭还没射出,就被人拍了肩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哲打出了人生之中弓箭最低成绩,那就是射偏了。射到了两个靶子的中间。
“啊,刚刚未曾看见你在练箭,叨扰了。”
柏塘朝苏哲拱手。
苏哲回了一个隆重的礼,“大庭广众之下,我们之间还是不要如此客气了。”
柏塘从旁边抽出一根弓,“今日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的,你还不知道吧?”
苏哲不是很关心朝堂,听闻这句话挑眉道,“有什么需要我立刻就知道的吗?”
柏塘搭了三根弓箭,瞄准稻草人,射箭一气呵成,“皇上想在豹房建立寺庙,还想修缮诏狱的监牢。皇上说从内库出钱,诸位大人不好说什么。内库毕竟是皇上的私房钱。臣子们管得再宽,也不能管皇上的私房钱。这不像话。”
听到这里,苏哲搭了一根箭,瞄准稻草人的头,“钱宁想哄皇上开心,逼迫内阁同意让皇上从国库里出钱搭建寺庙?”
提到这个柏塘就气愤,连射了十几把,在苏哲以为他不想说之时,才开口道,“钱宁建议皇上从太仓库挪银三四万两。”
一向淡定的苏哲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太仓库是什么地方,提供军需银钱的仓库。
不到战时,只有春秋会开启,给士兵放银钱钱粮等。如今为了搭建寺庙从国库中拿钱就罢了,从太仓库拿钱。
“那皇上就没说什么?”苏哲拿出一支箭,“这样荒谬的要求,难道皇上真的和内阁说了?”
“是在朝堂上说,却被杨一清杨大人反驳了。杨大人身为户部尚书,提出一件件关于缺少军需造成亡国的事件。皇上回一句,杨大人十句话在等着他。最后皇上被说烦了。”
“这件事就这样完了?”
苏哲还以为要闹十天半个月,就不知道是户部先妥协,还是武宗先妥协。
“当然不是,最后还是从太仓库会挪了白银十万两,以做修建豹房寺庙始。至于诏狱的监牢还是很好的,暂且还不用修缮。”
“那周佥事想必入宫叩谢皇上了。”
虽然武宗还没修建诏狱的监牢,但下旨让北镇抚司的犯人不必过南镇抚司的监狱登记等。就算周佥事再迟钝,也得发觉皇上知道了些许什么。
“对。御史台的御史们现在正在忙着写参奏钱宁的奏本,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钱宁劝说皇上如此做的。要不是皇上宠爱,钱宁早就如履薄冰,举步艰难了。”
苏哲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钱宁那个样子。
“倒是有御史弹劾钱宁当不了指挥使,但周佥事当得上的。”
提到周佥事之时,柏塘满脸的骄傲。
“这样的折子让皇上看到,皇上定不会让周佥事做锦衣卫指挥使。再说登高必跌中。他当上指挥使,就会有很多为难的事情。”
柏塘想想也是,现在才管一个北镇抚司,就那么多为难的事情,更何况是整个锦衣卫。
周佥事进豹房谢恩之后,和正往皇上书房走的钱宁擦肩而过。周佥事往身边让了一步,朝钱宁行了个礼,等钱宁走远了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