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嘴角抽了抽。
杨默早就习惯了,从交易所出来,习惯的替林诺拿包,“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找地方住,然后明天在沪市玩一天,后天我们就回去。”
沪市有许多高大上的老牌高级酒店,林诺其实也挺向往来着,主要前世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没舍得花大几千住一晚高级酒店。
但这次也不行,她的钱都投进股市,身上就剩了三千多块,不敢再大手大脚的花。
“还住我上回来住的旅店吧,钱江,走了,我们打车稍你回去。”
钱江屁颠屁颠的跟上。
三人搭车回证券公司,这次是直接在门口就分别了,钱江回公司干活。
林诺领着杨默去旅馆。
这回前台不是老大爷,而是个大妈。
林诺笑眯眯的打招呼,“大妈好。”
杨默已经把她的身份证取出来,和自己的身份证一起放在前台,“开一个房间。”、大妈推了推掉到鼻翼的老花镜,上下扫量他们,“结婚证有伐?”
杨默说:“没有。”
大妈又盯着他看了看,“那开不了一个房间。”
“为什么?”杨默问,脸色不好看。
大妈面不改色,“你们没有结婚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正当关系,治安大队要派人查的,这要是你们两个搞七捻三被查到,我的旅馆要被查封的咧。”
杨默薄唇抿成一条线,脸色已经不能看。
“小伙子年轻气盛,也要为人家小姑娘考虑的了,坏了名声,以后小姑娘还要不要嫁人了?”
林诺实在没憋住笑了,果然,你大妈还是你大妈!
她这一笑,杨默脸黑的能滴水似的,拿走桌上的身份证,拽了林诺就走。
“换一家。”
第72章 疼
至于最后有没有换成旅馆。
林诺趴在床上笑的鼻涕泡泡都冒了出来。
杨默拽着她走了好几家旅馆,人家都是一样的要求,唯一没这个要求的是个三无小馆子,门口站着几个光膀子的流氓,对着林诺吹口哨,杨默差点上去和他们干架,被林诺拉走了,这种地方杨默当然不会让林诺住。所以绕了一大圈之后两人还是回到这家旅馆。
前台大妈见他们回来倒是一点不意外,麻溜的用身份证开了两间房,把钥匙分别递给他们。
老大妈还有话说:“年轻人,管住脚,晚上要待在自己房间咧,我不骗你们,真有人查咧。”
杨默嘴角绷紧,接了钥匙没说话。
两人的房间倒是挨着,杨默用钥匙开了门,林诺提着行李进去,一边走一边笑。
杨默的脸色实在是……精彩纷呈。
她受不了了,笑的捂着肚子趴在床上。
“真的有这么好笑?”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杨默从门上拔掉钥匙放进自己裤袋,反手把门关上。
听见锁扣进锁洞啪嗒一声,林诺头皮发紧,刚想从床上起来,就被杨默从身后拥住。
“你好像很开心?”咬牙切齿的声音。
林诺嘴角的笑还没完全掩去,敏锐察觉出几分危险,她赶紧摇头,“买到股票了嘛,我当然开心了,我还想靠它们大赚一笔。”
明知道这人是在说谎,杨默又生气又无奈,视线所及是一片白腻颈子,尖利的牙咬上去。
林诺吃痛仰起头,细缎般的发丝盖了杨默一脸。
“你属狗的,疼,”她胳膊肘往后拐推他,被杨默制住,他又流连的亲了一会,翻身仰躺在床上。
林诺爬起来到厕所对着镜子查看,耳朵后面果然一片小小的红印。
作死了。
这么热的天,她肯定要把头发绑起来,这下好了,遮都遮不住。
林诺气结,杨默这人平时看着特正经,不苟言笑的,谁知道脑子里花花肠子一点不少。
等她磨磨蹭蹭洗漱出来,杨默还仰躺在床上,听见声音偏了头瞧她,黑眸又深又亮。
林诺迟疑着,不大敢再往前走。
“这地方我看着不大安全,晚上我就留在这边。”
刚说完,听见外面一串警笛声此起彼伏,林诺头皮发麻,赶紧催杨默回房去,“咱们没结婚证,真被查到也太丢脸了,你快回自己房间去,快点。”
杨默是被推出来的,门在他身后啪一下关上。
他站在门外,摸了摸口袋,钥匙还在他裤子口袋,犹豫着要不要再开门进去。
又有新的住客进来,是两个喝了酒的男人,嘴里说着些胡话,大概是不远有个三无小旅馆被查了,揪出来几对光屁股的男女,拿不出结婚证和其他证明,一律被当做卖银嫖娼抓走了。
杨默心惊,到底绝了再开门进去的念头,隔着门对里面说:“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就大声喊,还有,把门锁好,不管谁敲门都别让进。”
“知道了!”
清脆的女音从房里传出,杨默又警惕的站了会,回去自己那屋。
林诺坐在凳子里,想想这奇妙的经历,乐不可支。
真是个神奇的年代。
忍不住的,她又想到杨默,然后不可抑止的扬了扬嘴角。
隔壁屋。
杨默双手枕在脑后,睡不着。
脑海里一会是林诺如花的盛世容颜,一会是那五十万。
林诺很美,家里条件很好。
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只比林诺大半岁多,因此比林诺大一级,小学他念的村校,而林诺念的是中心小学,他并没有机会认识林诺。
到了初中,两人也没有被分在同一个班。
但林诺在初中已经小有名气,那会课间没有太多娱乐活动,一群青春期的学生聚在一块,各种流言是非乱飞。
林诺就是男生们提到最多的,因为她美,也因为没人敢欺负她。
她的爸爸是小学校长,校长这两个词对学生来说很有威慑作用,没人想得罪校长的女儿。
那时候的杨默沉默内敛,那几年家里的日子远没有现在宽裕。除了上学还要做家里的家务,他努力钻研功课,希望有朝一日凭借优异的成绩改变人生,这是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唯一的出路。
杨默比谁都清楚,因此他并不参与同学们私下的这些话题。
但这并不妨碍他遇见林诺。
校园只有这么大,总是会遇见。
林诺夏天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及肩的黑发让她看起来格外文静。但她并不爱笑,冰冷的眼角甚至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明知靠近不了,更得不到。
反而更催生一种诡异的念头。
就好像在你的前面有一大片花海,你只想摘最美的那一朵。
自不量力,但又义无反顾。
……
老树巷。
一男一女沿着乡村土路走,郑鹏飞真的特别无语,他不想掺和孟染和杨默的事,可没想到孟染竟然提着礼物找去他家,每次都是这样,知道杨默不肯理她,就把他一起拽上,郑鹏飞也烦了。
可人都上门了,他爸妈见同学上门特激动,让他好好招待孟染。
郑鹏飞有苦说不出。
从城里到乡下,车子颠簸了好久,好不容易在镇子上找到载客的三轮车把他们送到村子口,还要往里走几百米。
眼看着快到杨默家,孟染又要整理衣服头发,拍拍鞋子上沾的灰尘。
郑鹏飞苦逼的晒着太阳等。
终于到地方,孟染下巴一抬,“你去敲门。”
“知道了。”郑鹏飞抬手敲门,敲了会里面没动静,“没人。”
“不是吧,”孟染拨正手腕上小巧的女士腕表,“现在才8点哎,怎么会没人,你再敲敲。”
郑鹏飞懒得争辩,继续敲,没人就是没人,再敲里面也不会变出人来。
“你看,真的没人。”
孟染啊的一声,失望极了。
正好孙小英从前面小路经过,停下问了句,“你们找谁?杨大叔家里没人。”
孟染追着问,“杨默呢,你知道杨默去哪了吗?”
孙小英盯着孟染多看了几眼,道:“他和林老师去沪市旅游了。”
“你说什么?”孟染惊呆了,“他们、他们去旅游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要去几天啊?”
孙小英心想这小姑娘真奇怪,人家去旅游干啥要告诉你,“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人家夫妻的事,我们也不好问这么清楚。”
挎着篮子下地了。
孟染怔住,嘴唇咬的发白,突然直直朝郑鹏飞看,郑鹏飞天灵盖发麻,飞快退后一步。
“你是不是知道?”
郑鹏飞摇头,“不知道啊,我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