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这副残躯,又有哪家姑娘不介意?
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怕他新婚当夜,便死在了新娘子的身上。怕他无法行人事,不能延续香火,怕那新妇当夜便成了寡妇……
楚昭荣算是乐极生悲,调侃完二哥,又一股气血涌上。
“我想先睡会儿,二哥你明早再来吧。”
她慌忙的躺下,拿起被褥就盖过自己。
背对着楚昀,她紧紧捂住欲要出血的口唇。
“好。你且安生休养。”
楚昀颔首,他替她拉了拉被角。
看了她许久,他决心再去寻王郎中问问解毒的事宜。
待人走后,楚昭荣用帕子带了口毒血。
她扔在了篓子里。
房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谁?”
楚昭荣看向门外,不可能是去而复返的二哥。
只听得外头娇弱的女子声音传来,“是我,姐姐。我听说姐姐病了,特地过来瞧瞧姐姐。姐姐身子怎么样了?我好生担心啊……”
楚昭荣冷笑一声。
楚芸淑又来找虐?
她缓缓坐起身,用被褥围住自己,“我病不病的与你无关,你不必假惺惺来我跟前作秀。”
门外的楚芸淑却柔声说道:“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嘛。妹妹其实是来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的,姐姐,你想不想听呀?有关于摄政王的哦……”
好消息?事关萧怀烬?
楚昭荣自嘲,那十成是坏消息了。
“楚芸淑,你有话就快放。别让我喷你。”
她此刻没什么气力,也懒得与楚芸淑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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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你千万不能有事
楚芸淑便在房门外头,搔首弄姿,一脸的清傲。
“殿下已经答应我,许我为正妻。恐怕姐姐想要我嫁给殿下为滕妾,这不能够了。让姐姐失望了!”
语气里竟是掩饰不住的卖弄。
楚昭荣坐起身听着,她冷笑一声,“楚芸淑,我想听的是摄政王萧怀烬的事。与你跟我讲述野鸡如何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事,不感兴趣!”
纵然萧子烨许楚芸淑正妻之位又如何?
她不想让楚芸淑坐上太子妃之位,成为最后的皇后之位,自然有办法。可她眼下,并没有什么兴致。
楚芸淑闻言,十分恼怒,“楚昭荣!你……你竟敢说我是野鸡,罢了!”
“姐姐你就装作不在意吧!其实心里很难受对吧?明明很喜欢殿下,就因为被殿下抛弃,才会转投摄政王的怀抱以此报复殿下……”
“不过没关系,姐姐。因为你的摄政王,也很快就要被别的女子给抢走了呢!”
楚芸淑咯咯的笑着,企图压垮她。
楚昭荣十分从容,她看向房门外,说道:“什么意思?”
萧怀烬向来无婚约。
至少上一世她跟了他那么久,也未曾听说过。
楚芸淑捂嘴笑,眨了眨眼说道:“姐姐不是想要嫁给摄政王吗?可惜了,殿下今日向皇上提议,让邻国公主过来和亲,有意撮合公主与摄政王呢。”
“到时候,姐姐若想嫁给摄政王,那就只能做侧妃了呀……哎呀,姐姐心高气傲,怎么能容忍给男人当妾呢?”
楚芸淑一脸的妖娆,掩饰不住那抹小人得逞的嘴脸。
就算隔着一道房门,楚昭荣都能闻到一股狐媚子的俗味。
她的手指紧紧握紧被褥。
若萧怀烬当真要娶邻国公主和亲……那她又算什么?
楚昭荣缓缓闭眼,她冷冷呵斥道:“楚芸淑,你很得意是吗。”
房门外妖娆的女子哼的一声。
楚芸淑贴在门外,阴阳怪气的说道:“姐姐,这可是你逼我的。只要你不阻挠我,我一定不会对付你。我们姐妹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化干戈为玉帛?笑话!
楚昭荣发出一声冷嗤,上一世她楚家灭门的情景历历在目。
她不可能轻易放过楚芸淑!
“楚芸淑,你真以为你的计划那么容易进行?”
她撑着自己的身子,说道:“我告诉你,绝不会!”
可房门外的楚芸淑竟笑将了起来。
楚芸淑说道:“姐姐啊,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公主很快就会嫁过来了,你到时候不仅要被殿下抛弃,还会被摄政王抛弃呢,哈哈哈……”
笑意如疯子一般。
听得楚昭荣格外的刺耳。
她对着房门外道:“是吗?我看野狗只会背地里耍阴招,嘲笑他人。殊不知有朝一日阴沟里翻船,分外难堪!”
“楚芸淑,你连我的房门都不配进!也就只能在我房门外犬吠叫骂了。我不建议你继续叫,毕竟好狗儿就是听话的很。”
楚昭荣抑制体内的毒素,她喘着气冷冷对外说道。
果不其然,此言激怒了楚芸淑。
楚芸淑用力地跺脚,气急败坏,“楚昭荣!你敢骂我是狗?你……你等着!阴沟里翻船的一定是你,我可就等着看你的好戏呢。”
愤愤地抬腿就走,楚芸淑气得满脸涨红。
“那我真就拭目以待了。妹妹你可别让姐姐失望。”
楚昭荣嘲讽,她咳嗽了两声。
她的手扶在了床沿上。
房门外的人影脸色臣了,愤愤的哼了一声,气急败坏的消失。
“萧怀烬,你当真要娶别的女人么?”
她用帕子紧紧捂住口唇,一口漆黑的毒血沾染在上。
若他真要娶邻国公主……
那她楚昭荣,该如何是好。
上一世,陪在他身边的明明是她。这一世,她说好要好好补偿他,好好在他身边的,可却平白生了这样多的误会。
楚昭荣心中郁结,只觉意识昏沉,她想拿桌上的解毒丸。
可伸出手去,没能够着。
下一瞬,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晕眩上头,竟堪堪的昏了过去。
意识消退前,楚昭荣口中喃喃的唤道:“这一世,难道你我无缘了吗……我终究,要欠你两生两世吗……”
再无声音,她身体的毒素发作,使得大脑麻痹,而彻底昏了过去。
房内寂静,直等到少年楚珩去厨房弄了碗鸡汤过来。
他推开房门,自顾自吹着鸡汤,“小阿荣,哥哥亲自炖的老母鸡,特别鲜,我喂你喝一碗……”
楚珩忽而脸色凝固,他看到床榻上不对劲的楚昭荣。
他立刻把鸡汤放下,把妹妹抱起来,“小阿荣!小阿荣你醒醒,你怎么了?”
少年无论怎么摇晃,楚昭荣依旧没有意识清醒。
楚珩一咬牙,他背起了妹妹。
“来人,备马车!去摄政王府!”
少年神色仓皇,他感到无比的心慌与恐惧。
怀抱里的人儿,身上越来越凉意。
楚珩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妹妹的身上,“哥哥这就带你去摄政王府,摄政王府上有宫里的御医,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下人备了马车,他掀开帘子,抱着妹妹上马车。
一路上,少年深深愧疚自责。
他千不该万不该,答应给她那有毒的金蟾!若是二哥心细如发,一定能想到这是用来治摄政王病的。
可他为何偏偏就想不到!他只想着阿荣是拿来玩的……
楚珩埋首,深深内疚。
“小阿荣,你千万不要有事。”
他喃喃自语。
少年脸色苍白,一直盯着妹妹的脸色看着,他时不时的去探她的呼吸,心急如焚,守着她寸步不离。
直到马车十万火急赶到了摄政王府。
还未停稳,楚珩便抱着妹妹跳下了马车,直奔府前,看见守卫来拦,他冷声呵斥道:“都给老子闪开!”
“萧怀烬他媳妇命在旦夕,你们敢拦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