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日,一直想爆发来着。
可不知为神马,在郑州是毫无动力,心情烦躁,而且……人也懒了!
好吧,主要是人懒。
从明天开始,三更奉上。
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不逼着自己,果然是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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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窗口,lù出一张俏脸来。
赵多福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气呼呼便要再次出手。
小丫头不高兴了!
本来,在楼上吃酒很是开心,燕奴虽说没甚文采,可说一些市井中趣事,也能让赵多福三人笑个不停。本来正开心的时候,却跑来寻衅的白世明,顿时扫了赵多福的兴致。没错,玉尹是个屠子,但是在赵多福眼中,又是别样的一种感受。
看多了温文儒雅的才子,玉尹给她的感觉,极为新奇。
我《 都没有嫌弃小乙是个屠子出身,这厮又是哪里冒出来,恁地在下面呱噪?
小丫头也是个小孩子xìng子,抄起一个八珍羹汤碗便砸下去。砸了个汤碗犹自不过瘾,赵多福又抄起一个盘子来,准备再次攻击。幸好燕奴手疾眼快,把她拦下来。
“妹子何必与那等人计较,楼下自有人会动手。”
吃了些酒,加之燕奴本也是个活泼xìng子,和赵多福等人颇能说到一处,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互称姐妹起来。北宋皇室和市井中颇为贴近,其距离也远非后来那般大。赵多福又是个天真的小孩子,更不会在意这许多旁枝末节。听了燕奴的劝,赵多福这才气鼓鼓停了手。不过。见楼下打起来,她顿时来了兴致。趴在窗口看戏。
“衙内。你怎地……”
白世明被那一汤碗砸的头破血流,脑袋发懵。
不过,当他看清楚高尧卿后,却是大吃一惊。
白世明进院子的时候。高尧卿是背对着他,所以并没有认出高尧卿的身份。
如果白世明能稳重一些。先看清楚了在座的众人,估计便不会如先前那般的张狂。
可现在后悔却晚了,白世明刚要说话。却见朱绚从高尧卿身后窜出。一个弓箭步拉开,蓬的一拳就打在白世明的脸上。朱绚虽说瘦弱,也没有太大的气力,可这一拳,正中白世明的鼻子,顿时打得白世明满脸是血。眼泪鼻涕更涌了出来……
连柔福帝姬都动手了,我等怎能袖手旁观?
再说了。这厮忒可恶!
我们自来做客,吃酒快活,你却跑来生事……
若小乙是那不入流的,我们这些坐在席上吃酒的人,岂不也是不入流的?
朱绚家教很严,但毕竟也是少年心xìng。
他这一发怒,下手被高尧卿还狠。不等白世明反应过来,朱绚已经抄起了长凳,抡起来便砸向白世明。玉尹一看,可是吓了一跳!这一板凳给砸实了,白世明不死也要残废。二话不说,他垫步上去探出胳膊,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张长凳打在了玉尹的胳膊上,只令得院子里,小楼上一连串的惊呼声响起,朱绚这才清醒过来。
那长凳,粉碎!
可玉尹的胳膊,却完好无损。
在朱绚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玉尹拂袖背在身后,轻轻揉了一下。
“大郎,自家不知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你……不过看在马娘子这些年的照拂,今日便不与你计较。我已是再三忍让,可你却咄咄逼人。自家虽是个屠子,却也不会认人欺凌。你若不服气,只管放马过来,小乙接下便是。倒要看你,有何手段。
只是,我今日有诸多贵客,不想和你争执。
赶快走吧,否则我救你一次可以,下一次可未必能保你xìng命。”
“小乙忒心软了!”
赵多福忍不住嘀咕起来。
朱凤英更连连点头,攥着小拳头怒声道:“这厮好无礼,也亏得小乙这般人物,否则怎地都要教训他一二。”
“是啊是啊,小乙便是太心慈了!”
几个小女孩儿聚在一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燕奴在一旁,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不过这心里,却多了几分亲近。
人说官家子女乃天之贵胄,可现在看,和我小时候似乎也无太多不同。虽然表面上努力做出一副大人模样,骨子里却始终都是小孩子。而且,她们是真的关心小乙!
内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怎地也要保护好她们。
可这念头方起,燕奴却又摇头苦笑:这些人哪个不是天之骄女?便是随便伸个指头,就能让我们家破人亡。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若她们有难,我又如何保护?
“来日咱们便去丰乐楼,找这鸟厮不是,如何?”
朱璇轻声说道,顿时引得赵多福和朱凤英两人连连点头,眼中顿时灼灼放光。
而此时,白世明被打的有些发懵了,全无先前那副潇洒模样,更不知道他已经被当今世上几个身份地位都不一般的女子盯上。他指着玉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家话已经说明了,而且撕破了脸。
再留在这儿,就是自取其辱!
白世明也清楚,有高尧卿这些人,他讨不得便宜。
更不要说刚才楼上那个用汤碗砸他的小女孩儿,恐怕也非是等闲之辈。
这小乙,怎恁地好运道?
他就是个杀猪贩肉的,偏生却识得这许多大人物,可恨,真个可恨!
也许,在白世明内心里,玉尹这种杀猪贩肉的鄙夫,就应该是被他们踩,他们欺凌的鄙夫。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他恶狠狠瞪了玉尹一眼,灰溜溜转身就要走。
“且慢!”
玉尹突然喊住了他。指着那箱子礼物道:“请把这些阿堵物拿走,自家使琴。不过兴趣。高兴时便使,不高兴时也可以使,高兴与不高兴之间,还是会使……只是小乙虽出身低贱。却不会为这些许阿堵物折腰。大郎若有缘时,便可听小乙使琴。若是无缘,便百贯、千贯、万贯,小乙也不屑于使……君不闻。士甘焚死不公侯吗?小乙虽当不得这个‘士’。但也不愿输于先贤,请大郎把这些东西带走。”
士甘焚死不公侯,是黄庭坚《清明》一诗中的句子。
李逸风等人闻听顿时抚掌喝彩,却让那白世明臊的,更无脸见人。
只是,这些东西若真个带回去。恐怕马娘子也不会饶他。这玉小乙,直恁狠毒……
白世明让家丁抬着礼物走了。出门之后,就听观音巷中响起一片‘嘘’声。
那些个观音巷的街坊邻里,却不会给白世明半点脸面。哪怕他白世明是白矾楼的少东家,该‘嘘’时,也是不留余地。把个白世明嘘得,低着头一路狼狈而逃。
“小乙,你胳膊无碍?”
朱绚提心吊胆问道。
玉尹笑了笑,“二十六郎好意心领,只是刚才那一下若打得实了,怕是与你也有麻烦。
至于自家,皮糙肉厚,当不得大碍。”
朱绚闻听,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小乙果然好本事,怪不得能闯那御拳馆。”
这话一出口,朱绚便意识到说错了话。
御拳馆天字房的总教头可就坐在一旁,这不是打脸吗?
他偷偷朝陈希真看去,却见陈希真一脸平静。
玉尹也有些尴尬,忙三两句话把这件事岔了过去,举起酒杯,与众人邀酒……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
在和高尧卿等人说了几句话后,便来到陈希真身边坐下,轻声道:“师叔,方才……”
“胳膊拿来。”
“啊?”
“我是说,你胳膊伸出来。”
陈希真似乎对那些话并不在意,而是拉着玉尹的胳膊,把他袖子拉起来,查看了一番之后,突然问道:“周师兄生前,有一门最得意的功夫,金刚护体神功,你可曾练过?”
金刚护体神功?
玉尹一怔,轻声道:“丈人留下的真法中,倒是有这门功夫。
只是此前一直没能练到第三层功夫,所以也未能修炼。此次从漠北返回,才开始练习,只是尚不太熟练。”
“好好练,若真个练成这大力金刚护体神功,他日便晋级宗师,也未尝不可能……当年,便是因为这套功夫,与周师兄反目。最开始,还以为周师兄是要独吞这功夫,后来才知道,却是因为我这功夫,并不适合这套真法,周师兄也是为我好。
把这套功夫练好,才是你将来的存身之道。”
玉尹听得糊里糊涂,不过陈希真既然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会薄了陈希真的脸面。
这套大力金刚护体神功,在八闪十二翻最后几页记载。
整套功夫共分为六式。按照周侗的说法,若不练到了第三层功夫时,绝不可以修炼。如果照陈希真的说法,那么这六式功法,恐怕也就是八闪十二翻精华所在。
至于陈希真说什么‘存身之道”玉尹不太明白。
但老人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一定有他的理由……玉尹心里,也就越发的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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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明走了,气氛更活跃了!
流水席要进行一整日,这一顿饭菜,直吃到天黑。
观音巷点起了火把,巷子里也燃起了火烛。更有凌威和杨再兴等人,跑到巷口燃放烟火,顿时把这气氛推到了**。
朱凤英吃了两杯酒,熏熏然有些醉意。
一张小脸红扑扑,她突然从楼上跑下来,到玉尹身边,拉着玉尹的袖子jiāo憨嚷道:“小乙,使琴来,使琴来。”
“是啊小乙,这般光景,怎可无琴声相和?”
李逸风也吃多了酒,听到朱凤英的话,立刻大声响应。
他这一声叫喊,又引得众人一起高呼,“小乙,使一回,便使一回吧。”
连巷子里那些街坊邻里,都在大声起哄,玉尹也有些醉意,便大笑一声道:“小乙今日乔迁新居,有邻里乡亲道贺,更有这一班好友在,心情舒畅,便使一回来……九儿姐,把我那支嵇琴取来,今日小乙斗胆一曲,便与诸君共谋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