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车队行进,眼看着就快到皇城了。忽听左右两侧杀声大起,又涌出了无数叛兵,向车队杀了过来。
原来张方远等三人被叶沐雪逼近之后,正在不知所措,正好这时宗天玄率领的进攻皇城的两千叛军赶到,见三人在这里,也不禁十分奇怪,急忙询问。三人也不敢隐瞒,将刚才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宗天玄一听叶沐雪又显身,而且还成了杨炎的妻子,也不甴大怒,他本来就和叶沐雪不和,这时更是将她恨之入骨,对三人的表现也大为不满,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责备他们,急忙和他们合兵一处,继续向皇城前。
因为杨府的车队中还有兩名孕妇,也不敢纵马狂奔,因此走了不多远,就被叛军追上,只差三四十步远了。这时众人见这一次的叛军人数远多于上一次,也不由着了慌,好在这时离皇城以经不足二百步了,因此赵倩如也顾不得许多了,命车夫快赶马快跑,等进了皇城里面就好说了。
宗天玄等人以经可以看清杨府的车队,知道里面就是杨炎的家人,见车队猛然加,也知道不好,叛军人数虽多,但却全是步军,没有马军,因此很难赶上,当下道:“张师弟、秦师弟、刘师弟,我们来追。” 说着施展轻功,越众而出,几个起落,就追上了车队。
叛军队中的天机宫弟子还有张方远、秦煌、刘敬天等几人,加上这些年来他们训练出的好手中轻功出众的也有二十余人,也都施展轻功,追了上来。
叶沐雪一见宗天玄亲自追上来, 知道一定跑不过他,立刻道:“两位姐姐,你们快进皇城,我来拆挡一阵。” 说着把弄影交到赵倩如怀里,又嘱咐道:“弄影,乖乖听大娘、二娘的话,娘一会儿就来。” 然后打开车门,迎向宗天玄。
赵月如和赵倩如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断后,忙叫铁成林、谷雪萍、凌翔带着几十人留下,帮助叶沐雪抵挡一阵。
这时凌翔等人也都来到了叶沐雪的身边,各持兵器,严阵以待。宗天玄等人见了,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劫。这么缓了一缓,车队就跑得更远了,而且宫门以经打开,显然是准备接车队进皇城了。
宗天玄见了,知道再也不可能追上车队,恨恨道:“叶沐雪,你竟敢委嫁于杨炎,背叛天机宫,如此做为,还对得起师尊吗?”
这时叶沐雪早己恢复了昔日恬静淡定的样子,淡淡道:“师尊在六年以前就以经解散了天机宫,你难到不知道吗?天机宫既然己不存在,又何说背叛呢!”
宗天玄一时语塞,但马上又道:“天机宫历经三百佘年,二十多代,岂能由师尊一言又不覆存在。我既为天机宫子弟,不忍这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才招集昔且师兄弟,重建天机宫,为重整本宫的声威,报仇雪恨,又有何不可。你也是天机宫昔日的弟子,不愿恢复天机宫到罢了,居然还嫁给杨炎,协助仇敌,难到还不是背叛吗?”
叶沐雪依旧平静道:“我与杨炎之间的事情,仍是得到师尊的允许,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也不想多做解释。到是你……”
宗天玄一怔, 道:“我怎么了?”
叶沐雪冷冷道:“当年天机宫亡灭,是什么原因,难到你忘了吗?不是因为你巧言利色,说动师尊和各位师伯师叔,支持赵恺。才导致天机宫一败涂地,如果当初听了我的话,天机宫那里会有今曰。如今你还不记前训,居然还妄想动政变,另立天子,不惜破坏大宋的恢复大计,张师弟、秦师弟、刘师弟,事到今曰,你们居然还听信于他吗?”
被叶沐雪这么一说,正是揭了宗天玄的短处,使他顿时羞恼成怒,这时其他叛军也都以经赶了上来,宗天玄一挥手中的长剑,厉声道:“大家一齐上,杀光他们。”
这时只听“嗖、嗖、嗖” 的声音,从叶沐雪等人的身后射出一片羽箭。只有宗天玄等少数武功高强的人挥动兵器,拔打乱箭,别的叛军士兵可没有他们的本事,而且既无盔甲也无盾牌,在促不急防之下,立刻被射倒了一排,其他的叛军见了,也都本能的向后退去,整个队伍立刻大乱起来,纷纷四散躲避弓箭,连宗天玄也遏制不住。
众人一见正想趁着这个机会杀上去,只见一名宋将来到众人面前,道:“铁护卫,凌司丞,我们快退进皇城吧。”
铁成林和谷雪萍都是宫中的侍卫,认得这宋将正是捧日军统制严威。
原来殿前司捧日、拱圣两军是专门保护皇城,维持建康城中中治安的,两军轮流戎卫皇宫,五曰一换,今天是轮到捧日军戎卫皇宫,严威正好当班。赵忱接到了谷雪萍的通知之后,立刻招来严威,命他聚集守卫皇宫的禁军,严守宫墙,赵忱也亲自上墙头探看。见杨府的车队到了,赵忱立刻命令打开宫门,放车队进城。然后又命严威带五百士兵出皇城去接应铁成林、谷雪萍等人。
虽然严威用一阵乱箭射散了乱军,但也看见乱军人数约有近三千余从,兵力远在自己的之上,因此也不敢追击,叫铁成林和谷雪萍等人随自己一起退回皇城。
这时赵月如己从马车上下来,也蹬上墙头观看,见此情景,也不免摇头叹惜。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将之才,但久随杨炎上战场征杀,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就刚才来说,叛军人数虽多,但被一阵乱箭就射得阵脚大乱,可见纯是一帮乌合之众,如果那马上冲杀上去,虽然不一定能平定这场叛乱,但至少也能重创叛军,沉重的打击一下叛军的气焰。可见捧曰军平时的训练虽是不错,但太缺实战经验了,这么好的战机,却被白白浪费掉了。
等众人都进了皇城之后,立刻关上了大门,严威命人严密坚守城墙。但这时整个皇宫都以经被惊动了,点得灯光通明,亮如白昼一般。己有身孕的皇后岳璎、还有谢妃、韩妃、杨妃等人都跑了出来,再加上随身带着的內侍宫女,在院墙內站了满满一挡子人。只是赵忱现在正像赵月如、赵倩如询问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也没空理睐她们这些人。
一听说是有人叛乱,正在攻打皇城,有几个胆小的嫔妃不禁都吓得哭了起来。那知她们这一哭带动着不少宫女內侍也跟着哭了起来,等赵忱、赵月如、赵倩如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院墙内都是哭声一片。三个人不禁都有些愕然了。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大响,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寻声看去,原来是皇后岳璎自己贴身两个內侍将一盆花给摔碎了。
见众人的注意力暂时都被自己吸引过来,岳璎高声道:“你们慌什么?现在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不自量力,妄图叛乱夺位,然而皇上天命所赐,众望所归,又岂是这些蝼蚁之众所能动摇,现在皇城之中有守军保卫你们的平安,又有何所惧。何况建康城中尚有拱圣、捧日两军,人数不下万五,城外还有殿前司的数万大军,一但知道皇城危急,必会赶来救援,只等救兵一到,叛军自然土崩瓦解。你们如此号哭,岂不是自乱军心吗?而且还打乱皇上的平乱大计,从现在开始,再在胡乱号哭、妄言者,本宫绝不轻饶。”
岳璎自从进宫之后,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形像出现,甚少怒,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声色具厉的样子,一下子都被震住了,刚才还放声号哭的人也不敢再哭了,只是不时抽泣几声。
这时又有人道:“皇后说得好,从现在开始,再有敢胡乱号哭、妄言者,一率处死。” 众人看时,原来是周太后也被惊动来了。
赵忱、岳璎、赵月如、赵倩如等人急忙要给周太后行大礼,周太后把手一摆,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些繁礼都一率免了吧。” 然后拉着岳璎道:“你这孩子,虽然是帮着官家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一些,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得了。”
岳璎低着头,道:“娘娘责被得是,都是臣妾一时心急,才什么都忘了。”
周太后又对赵忱道:“官家,情况紧急,这里你来安排吧,我带皇后回宫去休息了。”
赵忱点点头,然后立刻下令,所有嫔妃、內侍、宫女一率各回各处,不许啼哭、不许妄言、不许弄乱走动。又命人给杨炎的妻妾侍女安排住所,并由赵倩如来管理。
然后赵忱又传令太医给皇后症脉看治,,因为赵月如和林姹紫也有身孕,因此也让太医一并看症。原来岳璎怀孕之后,为了能够随时看症,特意在皇宫中安排了下了太医的住所,四名太医轮流在宫中值班,因此现在宫里就有太医。
把宫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赵忱这才和严威、铁成林、谷雪萍、凌翔等人一起商议对付叛军的办法。赵月如虽然有了身孕,但她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因此也留下来一起商议。
现在皇宫中守卫的禁军士兵有两千多人,其中弓箭手有两百人,杨府的男丁也都编入了守卫皇宫的队伍中。由于也怕有人会叛乱,因此皇宫的城墙普通都在一丈五尺左右,有的地方甚致高达两丈,还设有岗楼和箭塔,俨然就是一座小城。因此还是十分牢固的。
这时在皇城外,宗天玄等人也重新整顿好了叛军,向皇城逼近过来。但到了皇城边才现,城墙之高,是人力所不能攀爬的。而且行事仓促,也没有准备梯子一类的爬墙工具,因此叛军只能在城墙附近俳徊,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城墙上的宋军一见,趁机对准叛军又是一阵乱箭猛射,一下子又射死百余名叛军,其他的叛军又急忙后退,你争我抢,队型又大乱起来。
赵月如在城墙上见了,急忙对赵忱道:“官家,叛军队型混乱,可见平素毫无训练,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正在退却,如果这时我们趁机出击,一定可以大败叛军。说不定还能够一举击溃叛军。
赵忱点点头,他虽然没有经历过战场,但经常观阅士兵操演,因此也能看出叛军确实队伍不整,因此下令出击。当下由赵月如分派,让严威和凌翔、叶沐雪、铁成林、张威带八百禁军出城去追击叛军,留下谷雪萍和黄明霞率领剩下的士兵在城中保护。
宫门一开,宋军从皇城中冲出,追着叛军的后队就杀了过来。叛军一见,有的想回身迎战,有的却想继续逃跑,结果互相挤撞,更是乱上加乱了。而被宋军追上,一阵猛砍猛杀,叛军根本抵挡不住。被宋军杀得纷纷倒地。
宗天玄等原天机宫的弟子还想拼命抵挡一阵,但两军交战,并不比江湖争斗,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孤掌难鸣。而且在宋军之中,也不乏凌翔、叶沐雪这样绝顶高手,因此宗天玄等人拼尽了全力,还是抵挡不住,终于也败退了下去。宋军趁势追击,一连杀出了数百步,只杀得叛军伏尸遍地,狼狈逃窜。
赵忱在城墙上看得十分清楚,不禁笑道:“六姐,你看这些叛军真是一帮乌合之众,凭着这一帮蝼蚁之辈,居然也敢动叛乱,真是可笑。”
赵月如却摇了摇头,道:“官家不可高兴得太早了,这次叛乱乃是宗天玄、赵竑等人谋划了数年之久,计划周密,行事慎密。趁着现在朝廷大军大部份调出,一干众将均都在外,建康空虚,出其不意,实在是有很大的成功机会。如果不是有人事先报信,使我们能够提前片刻知道叛乱,结局到是真未必可知。”
赵忱也点了点头,道:“六姐,你说得不错,不知是谁事先报信的,朕一定要重重嘉奖于他。”
赵月如指着远方叶沐雪的背影,道:“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