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丽:“你不恶毒?你打什么算盘你当我不知道?没关系,我爱连胜利,我就要缠着他一辈子,我乐意。”
林婉晴:“你会下地狱的!”
林婉丽:“你想勾搭别人男人,你下十八层地狱!”
林婉晴:“你污蔑我。”
林婉丽:“你没惦记人家男人,你干嘛不还钱!你怎么不把钱都还给人家?”
林婉晴:“还说不是你写的!”
林婉丽:“就是我写的!就看不惯你个骚货还装清高样儿!”
林婉丽虽然没写匿名信,只要气到林婉晴,能让林婉晴倒霉吃瘪,她简直痛快得要成仙。
谁写的她还要感谢对方!
恰好大军小岭几个放学回来,路过那里看到俩女人在那里撕扯吵架,他们站成扇形仰头围观。
吵架的两人见状忙分开。
林婉晴理了理头发,扯了扯衣角,重新端起知识女性的架子。
林婉丽却又煽风点火,“姐,你看那是大军和小岭,是薛明翊和林苏叶的双胞胎,漂亮吧。”
林婉晴微微扬起下巴,是挺好看,可自己的一双儿女更好,懂事,长得也好看。
她还是主动和小哥俩打招呼,自我介绍是薛明翊部队的战友。
小岭一听是爸爸的战友,立刻热情起来,“阿姨,你和我爸一起打过仗吗?”
林婉晴忙说没有,男人打仗,女人不用的,她负责后勤工作。
大军给小岭纠正,“这叫军人家属,妈去了也是这样。”
小岭:“啊,原来不是解放军啊。害我白激动。”
他对什么表姨没兴趣,挥舞着弹弓吆喝着小伙伴儿们就往家冲。
大军瞥了林婉晴一眼,两人视线对上,都觉得不怎么喜欢对方。
林婉晴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眼神有些深沉,大军觉得这表姨看着温温柔柔眼神有些刺。
都觉得对方不是好人!
等他们到家,发现妈和奶又在斗嘴。
薛老婆子想和林苏叶分那二十块钱,被无情地拒绝,然后要五块,依然被拒绝,最后一毛都没捞着。
薛老婆子就吐槽她,“你说你,咋能拿双破鞋换人家皮鞋?你这不是丢人吗?”
林苏叶:“她不是搁手表换了吗?”
薛老婆子:“你以后对婉丽好点,她是来帮你的,我瞅着这闺女能处。”
林苏叶:“你什么都不知道别掺和。”
看给你能的,和林婉丽说什么就站一伙儿了?
薛老婆子:“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不就是记恨人家吗?当年你和那个妹夫相亲,他眼瞎没成?这都过去多少年,坛里的咸菜都烂成泥,孩子眼瞅着这么大,你还计较那些事儿?”
小岭一听立刻竖起耳朵,哎呀,什么相亲,什么男人,有戏听!
后脚进来的大军听见奶的话,原本清冷的一张小俊脸就紧绷绷的,见小岭一副看戏的模样,就踹了他一脚。
小岭捂着屁股:“干嘛?”
大军乜斜他一眼,“白痴!”
小岭:“哎呀,你想和我打架是吧。”他以为大军挑衅他,想和他闹着玩,就呜嚎一声蹿上去和大军玩摔跤。
大军不想理他,但是被硬缠着也只能反击。
莎莎就拍着小手喊油油。
林苏叶没顾得上打闹的哥俩,怼薛老婆子,“你的好亲戚之前来跟我说你儿子、我男人、孩子爹、薛明翊,在外头有相好的。”
“噶?”薛老婆子没听清,她被林苏叶那一堆称呼绕晕了,“什么相好的?”
那边摔跤的哥俩也停下来,小岭抱着大军的腰,大军用腿别着小岭的腿,哥俩竖着耳朵偷听。
薛明翊、有、什么相好的?
林苏叶硬邦邦的:“你和林婉丽嘀嘀咕咕没问明白?”
薛老婆子:“放屁,不可能!我儿子什么人我不知道?他打小就不爱和女孩子说话。也就你长得更好,要不他能要你?”
她和林婉丽可没嘀咕这个。
林苏叶看她又开始翻旧账,就随便她念叨。
薛老婆子:“这么说,你这俩堂姐堂妹都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别来往。”
一个说他儿子有相好的,一个欠那么多钱不还还过来阴阳怪气。
上一个跑家里来阴阳怪气的胡桂珠还在家“养胎”呢,你怕不是想和她凑一对儿。
她倒是没责怪儿子借钱出去,就觉得薛明翊是个有分寸的,他既然借就肯定有借的理由。
林苏叶:“我本来也没来往,是你一次次热脸贴上去。”她学着老婆子的腔调,“哎呀,他表姨来啦,进来坐,喝水不?过年好啊,家里都好?工作好吧……”
薛老婆子听她学得很像,就很没面子,“我才不是假模假样。你说你啊,长了张嫦娥的脸,非要配个王婆儿的嘴,不招人待见。”
村里有个王婆儿,人称二奶奶,是有名的神婆儿,虽然破四旧不能搞迷信活动,可她依然很有市场,毕竟乡下大部分都没文化,也没有城里那么严格。
林苏叶和婆婆相处久了,知道这是认输的意思,便也休战。
薛老婆子背着林苏叶做个鬼脸,然后去拿柴禾准备做饭。
小岭:“妈,什么相好的?”
林苏叶:“小孩子知道啥,别瞎打听。”
小岭就看大军,让大军接招儿。
大军冷着小脸儿,“不让打听,别当着孩子面儿说呀。”
林苏叶听得一怔,这孩子……以往大军很少生气,或者说懒得生气,也不爱顶嘴,今儿这是不高兴?
她一琢磨,听着还真是自己不对,婆媳俩斗嘴,不该当着孩子面儿。
乡下人整天吵吵闹闹过日子,谁也没考虑过不能当孩子面干嘛,村里孩子也对各家八卦了若指掌。
林苏叶以前也没那个意识,现在被大军一说,她有点不好意思,下决心以后要改正。
大军黑眸盯着她,眼神透着紧张,“所以呢?”
林苏叶被他问住,不知道怎么对付大儿子,就糊弄道:“什么蓑衣斗笠的,就是娘年轻时候相过好几次亲,你爹也相过,人都这样。”
这是事实,也没什么好怕孩子的。
小岭:“那你俩是相好的呀,为什么说我爹外头还有……”
“别胡说!”林苏叶打断他,“那是林婉丽瞎说的,你爹可没。”
她好不容易让父子亲近些,可不能抹黑。
小岭好糊弄,立刻就信了,“那yiyiwaowao真不是个玩意儿,以后别来咱家。”
大军对林婉丽却没兴趣,他问林苏叶,“妈,那另外一个表姨呢?”
林苏叶:“她呀,欠咱家一大笔钱,来还钱的。钱不够,就把手表押给咱。我锁在箱子里,你们都不许动呀,以后要还给她的。”
大军点点头,他从来不乱翻林苏叶的东西,只有小岭喜欢翻箱倒柜。
他会看着不让小岭乱翻的。
林苏叶让他们写作业,给莎莎准备了铅笔本子继续画歪瓜爸爸,她则把小姑那双布鞋刷刷,等干了再补补。
虽然破了,扔是舍不得扔的,她寻思天气暖和起来,不如直接把鞋面绞破,做成凉鞋,再绷上一圈布条就更结实。
她看小岭满头大汗,头发湿漉漉的,棉袄直接脱下来身上只穿着件小背心,大军却还是棉袄扣得严严实实的。
她问大军:“热不?热就脱下来换夹衣和坎肩吧。”
过了清明节就一天热似一天,尤其今年节气早,三月底就立夏,天气就尤其热。
乡下大部分人家布料短缺,一个人顶多两身衣服,冬天絮棉花当棉衣,开春暖和起来等立夏就拆掉穿单衣,入秋凉了就两件套起来。
只有条件特别好的人家,才能冬天棉衣,春秋夹衣套坎肩,夏天单衣甚至短裤短袖。
林苏叶家有薛明翊赚钱,还能拿到一些福利票,林苏叶针线活儿又好,精打细算着分配就不用那么紧张。
不过也是可着头做帽子,每个人的衣服有数,没得铺张,能省则省。
薛明翊看着高冷严肃,可其实节俭得很,手巾用破的,部队发的汗衫也穿到破。
林苏叶用他的一个旧汗衫给小哥俩各改一件背心,穿在衣服里面就很当事儿。
别看就一个汗衫,很多人家那是没的。
大部分人顶多穿个裤衩子,外面就直接棉袄棉裤,根本没有打底。
大冬天光身子穿棉袄,刚套上拔凉拔凉的,纯粹用自己身体焐热,等干活儿出了汗,小风一吹,那冰凉冰凉的滋味儿,谁穿谁知道。
就城里人很多都是毛衣或者棉袄里面穿假领子,也不会真的穿一件衬衣。
人人限量供应布票,缺布啊!
眼瞅着小哥俩年后这三个月又长高一块,脱下来的棉袄棉裤冬天就小了得重做,夏天的单裤褂子自然也小。
还得重做。
也是林苏叶不肯给孩子穿得邋遢,别人家恨不得给孩子做个麻袋,从五岁穿到十岁的那种。她总是给孩子做得合身,板板正正,进城都不会被比下去的那种。
除了俩儿子,小姑也费布。
小姑力气大,下地干活那衣服裤子鞋子特别费,尤其肩膀、胳膊肘、屁股和膝盖,隔三差五就得补,到最后就没法补,总要换新的。
还要给小姑做夏天的单衣单裤。
她有钱可是没布票,缺布啊!
林苏叶手艺再好,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她有点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