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回的,再说,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在外注意安全。”
姐夫和姐姐不也是分分合合,经历了好几回的波折,只要二人感情真,暂时的分开,又算得了什么。
“你只要在外面安分些,莫被路边的花花草草迷了眼,我就不指望你什么了。”
老九一只手覆在妻尚未显怀的小腹上,道:“有你,有这孩子,我这一生,已经圆满。”
屋内,诞下双生子的周窈已经筋疲力尽,听到第二个孩子的哭声,方才彻底放松下来,一闭眼,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再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已经收拾一新,周窈身上也是干干净净,唯有门窗关着,不透气,仍有点腥味儿。
窗上贴了对抱着锦鲤的大红娃娃,而床边,男人双臂环胸,靠着床柱,也是睡得沉。
但她一动,极轻微的动作,他也动了,眼皮子掀开,转向了床铺上。
“睡好了?”
周窈恩了声,喉咙干干的,下意识地舔舔唇。
在她熟睡的这两天一夜,周谡都是用帕子沾水给她润唇,这回醒了,倒了杯茶,把她轻轻扶起,喂到她嘴里。
喝几口,周窈就摇头说够了。
丁婶听到周窈醒了,赶紧把熬得火候正好的补汤端上来,周谡端着汤碗,一勺勺地喂得认真。
周窈见他这般谨慎,哭笑不得,恢复了些精神,不由打趣道:“你的小公主呢,怎么不抱抱她呢?”
从她查出有孕那刻起,就天天对着她肚子念叨女儿,女儿。
女儿真有了,反倒不如她怀孩子时那般重视了。
为此,周谡自无辩驳,望着妻失去血色的面孔,再宝贵的女儿也要往后排排了。
男人不慌不忙,周窈却急着要见自己费尽力气生下的那对宝贝蛋儿,催男人赶紧把孩子抱过来,她初乳都还没喂呢。
胸口涨涨的。
周谡是打算请乳母的,周窈却不同意,小馒头那会儿她没顾上,如今她哪也不去,两个孩子就在身边,自己有,干嘛要多花银子。
周窈这事儿异常坚持,周谡拗不过她,只能作罢,叫丁婶多给些银子送走乳娘,把俩孩子送到母亲身边。
一边一个,周窈心满意足。
床头还扒着一个大的,不停唤她娘。
“娘,弟弟真丑,妹妹,好看点。”
得亏有个妹妹,如果两个都是弟弟,两个都丑。
儿子这心偏得,跟他爹一样,他爹那双眼就只盯着妹妹看,好像忘了另一边还有个二儿子。
周窈唯有自己多顾着二儿子了。
这二儿子更像闺女,文文静静的,不哭不闹,吃饱了,自己抿着嘴儿,睡得甜。
小女儿就不老实了,哼哼哼地,像是没吃饱,可真要喂,又闭着嘴,不吃。
周窈指着女儿对周谡道:“未必就如你所愿是个贴心小棉袄。”
对此,周谡看着女儿,满眼的柔,理所当然道:“女儿,怎样都好。”
周窈:......
为免溺爱女儿的爹养出一个娇蛮千金,以后自己怕是要多看着了。
一家五口齐齐整整,这日子,只愿越来越好。
因着周家如今身份特殊,孩子满月不宜大办,只打算请些至亲好友到家中聚聚。
而神奇的是,就在双生子满月前两日,昏迷一年多的怀瑾终于醒了。
怀家大喜,怀谦送来的贺礼更是大手笔,迷信也好,巧合也罢,有些事儿,命由定数,不得不服。
周窈瞧着有她妆囡盒那么大的箱子,里头堆满了金条,这给双生子打金项圈金手镯,都能打好几对出来。
周窈倒是不以为意:“你不收,他更难安。”
怀谦这也是变相向周谡投诚。
毕竟,之前朝廷要求他抓出叛党,他索性就将混进幽州的暗哨逮了后,直接处置了,然后将尸身运往高家。
这一行为,无疑是激怒高弼,由此正式决裂。
怀谦唯有跟着周谡一条道走到底了。
入夜,周窈犹在对着一盒子的金条,双眼发光。
不过,也只是看看,过过瘾,看够后,周窈就将盒子盖上,郑重其事地交给周谡保管。
“你在外头养着不少人,花销也大,但还是要省着点用,家里两个小子,一个闺女,都指着你呢。”
第110章 . 自荐  不满意也得受着
待到周不惑六岁时, 双胞胎也有一岁,养得白白胖胖开始蹦了,一家人搬去了崇州。
崇州是周谡拿下的第五座城,也是揭竿起义的第一站。
契机更是顺天而为, 在京中几家高门先后曝出强抢童男童女, 取其血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残暴行径引发群情激奋后, 这样一个为民请命的义和军,可以说是民心所向, 一呼百应,自发协助义军攻城。
几乎不给朝廷反应的机会,一座座城, 就这样被拿下。
直到地处要塞的崇州被攻下,朝廷才真正慌了神。
宗亲和机要大臣齐聚宫内,商讨对策。
简郡王心急如焚:“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一个义和军,地方官员都是做什么吃的,五州失守, 现下才报上来。”
“若报得上来, 就不会失守了。”礼亲王抿了口最爱的老君茶, 此时也半点都不香了。
新提拔上来的吏部尚书道:“为今之计,唯有赶紧调派兵马前去平乱。”
久不吭声的高弼看了吏部尚书一眼:“派谁去?谁又能担此大任?”
薛进年前腿伤发了, 久治不好, 加之自觉廉颇老矣,已经解甲归田。
郑聃老父亲病逝还不到一年,正在老家守孝。
而韩冲守着西北边关,调他去平叛,西北谁人能守。
剩下几个,不提也罢。
朝中这几年推崇以文治国, 疏忽了军务,没能培养出新的帅才,细数之下,竟无人可用。
皇帝半躺在榻上,连咳好几声,目光在屋内人身上转了一圈,扯起嘴角,难得还能笑出来。
“当初皇兄在位,说查说罚,你们各种借口,美齐曰劝谏,实则各有私心,官官相护,可到如今,又护得住什么?为官不仁,结党营私,阳奉阴违,上行下效,你们当初行事,可有想过今日。”
老牌世家相互包庇,盘根错节,便是皇帝,办得了一家,办不了所有,要管的人太多,事儿更是一堆堆地压在心上,宵衣旰食,仍是不够。
忙来忙去,也未必就能肃清归正,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如今的皇帝在殚精竭虑,身子逐渐吃不消后,也彻底认清这个事实。
他没这个能力管好一个偌大的国家,办不了所有的害群之马,唯有将这样的重任交给真正有能力的人。
皇帝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听出别的意思来,不禁愈发慌了。
礼亲王道:“朝廷到地方,从高到低,官吏无数,有的更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一面,机构冗长,总有难以协调的时候,臣工们都已经在警醒自身,砥砺而行,还望皇上宽宥。”
太傅亦道:“谁人无过,改则勉之,切不可因一时之错,就凉了人心。”
闻言,皇帝看向太傅缓缓道:“你前头那位,是自戕。”
做到太傅之位,何等荣耀,却不是病死,而是自戕,就值得人深思了。
男人听闻,身子一颤,不作声了。
高弼看着憋红了脸忍住咳嗽的皇帝,垂下了眸,若有所思。
一个月后,帝病危,不能上朝,由柱国公,礼亲王,简郡王联合理政的消息传到崇州,周谡正在摁着长子给他理发。
周不惑挣得厉害,满面通红,嘴上还在叫嚷:“爹莫害我。”
一旁搂着女儿喂果子吃的周窈忍不住笑了:“给你修个鬓角,就叫害你了,你把弟弟摔了,又该怎么说。”
前两日,路还走得不是很稳的老二跟着哥哥要玩,哥哥陪弟弟玩了一会就不耐烦了,丢到一边让他自己玩,一岁多的小儿,没留神就磕到地上了,好在不严重,眼角擦破一点皮,没影响到视力。
即便如此,周谡仍是揪住长子,狠揍了一顿。
兄友弟恭,是周谡教给儿子最重要的一课。
周不惑也知道自己错了,被父亲一顿狠揍,也没吭一声,倒是周窈心疼,看不下去,最终把男人一拉。
差不多就行了,揍出个好歹,有他悔的。
揍了儿子后,周谡晚上去到儿子房中,给他擦药拍背,讲了许多。
这孩子聪明,说的都懂,周谡也不瞒他,他身为长子,要承受的也注定比弟妹更多。
自此,父子俩愈发亲近,周不惑有事也先找爹,不找娘了。
弄得周窈吃了不少陈年老醋,抱着软软香香的小女儿自我安慰,还是女儿好,女儿贴心,跟娘亲。
媳妇儿这般行为,也让周谡哭笑不得,将娘俩一起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儿子要成家立业,顶天立地,总是跟着娘,能有什么出息。
周不惑也是个小机灵鬼,随他爹,脑子转得快,动手能力强,做了不少小玩意逗娘开心。
不过,一有事儿,还是先找爹。
即便被爹按着理发,一时不高兴,可过不了两天,又一口一个爹,有事相求,喊得格外热络。
然而这回,周谡却没那么容易同意。
从京中传来的线报,朝廷下令,命周边三州筹军围攻崇州,势必拿下反贼,将贼首缉拿归案。
三州有两州在自己人掌控下,只剩一州,周谡命游起潜入城中,寻找机会策反。
几人议事时,被悄悄潜进来,躲在门后的周不惑听到,年小志气高的娃娃当即就要跟着游起一道。
却被周谡摁着屁股又是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