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生白连夜赶路,半个月后已经出了昆国境内,一路上说不上平顺,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什么灾民挡道,赶车的马马蹄被路上的钉子扎破等等,这一切都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然他们也用不着半个月。
一次两次是巧合,十几二十次穆生白就能确定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最有可能的无异于是不希望他们去渡罗国的渡罗国皇室,但一路上他们虽然遭受了不少麻烦,可是并没有什么致命的,可知那些人并没有想真正的伤害他们,进而从侧面表明他们也不想要伤害张泽。
这虽然让穆生白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得以放下片刻,但是一朝没有亲眼见到安然无恙的张泽,他就不能真正的安心。
入夜后,疲乏的穆生白等人也不得不停止赶路,在边境的一个小城找了个客栈休息几日,然后准备前去渡罗国首都加洛城的事宜。
而此时的加洛城皇宫正在陷入欢乐的海洋,每个角落都能体现这个国家掌权人欣喜若狂的心情,上至皇后,下至宫人都得到了赏赐,因为从出生就被偷走的小皇子找回来了,小皇子是渡罗王与皇后唯一的孩子。
还记得小皇子被偷走那几年,皇后娘娘整日闷闷不乐,差点把身体闷出了病,渡罗王也十分着急,几乎是派出了所有暗处的力量倾尽全力地搜查,今年才得到小皇子可能被藏在昆国的消息,因而将所有人都派人昆国偷偷寻找,终于找到了皇后朝思暮想的小皇子,所以皇宫上下所有人怎么能不高兴?就算不高兴又有谁敢表现出来?这不是摆明了不想找回小皇子吗?那皇后能容你吗?
可是在这热闹里,独独有一座华贵的宫殿与这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丹华宫是离皇后的淑容宫和渡罗王的金殿最近的宫殿,可见其主人的受宠程度,而这座得天独厚的宫殿却在空置了整整六年后才迎来他们的主人。
“怿儿,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了,你这样身体受不了的。”
一个衣着华贵,气度雍容的女人正端着一碗粥坐在床头,保养得当的脸上是满满的心疼和无奈。
用金银制成的床榻中央拱起一小块,张泽用被子裹着全身上下,表达自己的不满,小孩奶声奶气又满是惊慌委屈的声音闷闷地发出来:“我不要呜呜呜,我不是怿儿,我叫张泽,你们这些坏人把我从家里绑出来,你们是坏人,坏人!”
一声声坏人像一把重锤砸在皇后的心上,让她手抖得几欲扶不住碗,旁边的宫女眼疾手快地接好。
皇后将张泽拢着被子抱进怀里,十分温柔,“怿儿,我是你的母后啊,当初你还只有小小的一只就被坏人从母后身边抢走,母后当时恨不得跟你走了,要不是你父皇说不计任何代价一定会找到你,母后肯定就活不下去了,可是现在你回来了,这里才是你的家,这里有你的娘亲,有你的父皇,还有你的兄弟姐妹。”
张泽闻着皇后身上淡淡的香味,感觉到了一股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就闻过,一时之间,他说不出任何拒绝推拒的话。
皇后轻轻地拍着他小小的后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有些麻了,清浅的呼吸声从怀里传出,她撩开被子,发现小小的人儿已经香甜酣睡过去了。
皇后满心柔软,即使这样也不舍得放下,就好像怀里的是一个多么容易破碎的稀世珍宝。
“晴儿,怿儿还不肯吃饭吗?”
浑厚的男声自门口传来,随之就是一个峻峭挺拔的身躯,这正是渡罗国现在的执政者。
“嘘......”皇后立马冲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示意张泽已经睡着了。
一向被迁就的渡罗王立马停住了脚步,然后用平生最慢的步伐慢慢走到皇后身边,同她安静地看着张泽,他小脸红通通的,还时不时咂咂嘴吧,可爱至极。
渡罗王嘴角不知不觉地勾了起来,满心柔软,他不只有一个儿子,但对于这个不到两岁就被偷走,现在才回到皇宫的小儿子他明显是更为宠爱的,这宠爱还掺杂着浓浓的愧疚。一眼万年,他巴不得一直在这里,可是想到待会要说的事情,还是狠心让皇后将张泽放到床上,两人去外屋说事去了。
皇后恋恋不舍地合上内屋的门,这才嗔怪地看向渡罗王,“皇上你要同臣妾说什么不能晚些再说吗,臣妾好不容易才能同怿儿亲近一会。”
渡罗王与皇后十几年的伉俪情深,他自然不会计较这些话,只是柔柔地扶着她的肩膀,面对面说:“这件事情关乎我们的怿儿,寡人要是说晚了你怕又要同寡人生气了。”
一提起怿儿,皇后立马精神了起来,让他连忙说。
渡罗王道:“那个收养了怿儿的昆国人已经来到渡罗国了,估计过几天就到皇城了。”
“什么!”皇后一脸震惊,然后惊慌地拉住渡罗王的袖子,“皇上你一定要拦住他啊,不能让他见到怿儿,不然他肯定要带走怿儿的,臣妾不能没有怿儿。”
渡罗王立马将她抱进怀里,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晴儿你别急,寡人定是不会让任何人再把我们的怿儿带走的,不过怿儿现在不吃饭也不是办法,所以还是得让他们相见。”
皇后还是很害怕,渡罗王百般表示自己肯定不会让他把张泽带走,直到后半夜,两人才回了寝宫。
翌日清晨,渡罗王就得到了穆生白到了加洛城的消息,还把他们居住的客栈等信息一并呈递了上来,渡罗王决定亲自去见见穆生白。
穆生白刚起床就得到有人要见他的消息,然后他就被人引到了一件隐蔽的房间,里面只坐着一个人,一身普通的紫色锦袍,却遮盖不住他一身贵气和威严,穆生白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身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