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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引 第四百七十六章 今日之日多烦忧(五)

杜月妍笑得意味深长,拖长尾音,“驸马当真满足了?不想要权倾天下、一言九鼎?真当甘心屈居人后?”

杜天运呼吸声更重了,眼里燃烧着欲望的火焰,说他当真甘心那怎么可能?试问天下哪个有野心之人不想要登上权力的最高峰?谁不想要踩于万千人之上,一言既出无敢不从?反正杜天运不甘心!他心里有一道声音在疯狂咆哮,该是你的,这些都该是你的,万千人的敬仰和唯命是从!都该是你的!

这一刻,杜天运的野心被彻底激活了,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跟自己一样“野心勃勃”的公主,“那妍儿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凝视着面前人被欲望扭曲的狰狞脸庞,杜月妍觉得有些好笑,野心果然能蒙蔽任何一个人的双眼。

她却摆出和面前人同样被野心覆盖的模样,一字一顿,“自然是除皇储,用本公主的小皇侄取而代之,幸好我这皇兄是个腐朽的,硬是要等到为父皇守孝一年方愿意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帝,不少人想必都心急了想要一个皇帝坐上去,不如我们帮上一帮。”

杜天运嘴角勾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弧度,重重一点头。

他手下还有一点势力,可是这点势力根本不足以除去杜维桢,他也不舍得让自己的人去冒险,况且要是被抓到了招出什么不该招的,受到牵连的就是他,所以他让一个身家清白和他背后牵扯最少的手下离开皇城去找全大陆最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之一——罗刹殿,罗刹殿多年用血和一具具尸体在大陆上奠基起赫赫凶名,传言没有他们不敢杀的人,只要你钱给的多,倾全殿他们都会为你办到里面都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疯子。

杜天运看重的就是这个,毕竟其他杀手组织可不一定敢对储君动手。

在手下离开后,他特意抹去了他和自己的关系,以防万一,就是日后查起来了也怪不到他身上。

可惜啊,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穆长风早就安排了穆生云盯着他,掌握了他和派出去的手下的关系,以及该手下出城的目的和去向,怕他倒打一耙,穆长风并未直接让穆生云将手下抓回来,反而是亲眼看着他进去罗刹殿找了杀手。

拿到巨额银票的罗刹殿想必也不知道,太子府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着他们了,他们信心满满地踏进太子府,就被困在了被保护得如同铁桶一般的太子府。

杜维桢心知罗刹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传统,制住他们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人把他们含在嘴里的毒包强挖了出来,场面十分油腻。

与此同时,孟浮生也把杜天运的手下和证据拿回来了。

杜维桢心里惦记着杜月妍,连审问那群杀手的功夫都没有,让人将侯爵府包围起来,先将杜天运带过来。

此时还在畅想着荣华与无上权力加身的杜天运都来不及得到消息就被抓起来了,跟绑什么没有什么生命的物件似得扭送到了太子府,被丢在了空旷的大堂,一不小心脑袋着地,立马起了个包。

他还不知道事情败露,想着是不是杜维桢一不做二不休想要直接杀了他,所以便扭动挣扎便一脸冤屈地喊道:“太子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怕天下人笑话说你乃滥杀无辜之人吗?”

“我若是今天没有回去,我府里的人定会将我的事情公诸于众。”

杜天运越喊越大声,越喊越有底气,可是大堂上站着的下人就跟听不见似得,没有一个人把眼神留给他,个个眼观鼻耳观心。

杜天运喊得嗓子都哑了都没有看到杜维桢,慢慢歇了挣扎的心思,想着等人过来再说。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他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杜天运心里一喜,连忙把身体扭过去,以脚为支点身体转了半个圆,像个定住的缘故,颇为可笑。

当他看到身后的场面时,眼神闪过一抹凝重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一脸镇定,“敢问太子殿下我犯了什么罪你要如此待我?”

“什么罪?”杜维桢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底下之人,冷酷无情,“不知道驸马眼不眼熟本宫身后之人?他们一个是你的心腹手下,其他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罗刹殿之人,看到他们,驸马有没有想到什么呢?”

“好你个齐岗,竟想刺杀太子殿下陷害我!”杜天运怒气冲冲,那眼神和语气像是在对待一个仇人,“往我对你这么好,原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杜天运捡到齐岗时他正在街头流浪乞讨,两天不曾吃饭了,有个善良的老丈人给了他一个救命的馒头结果被几个乞丐抢走了,他失手打死了一个,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其他的都弄死时被抓起来了,在扭送至官府时被杜天运救了。

他并不是善心大发,而是看中了他的狠厉。能杀人者不少,杀人后想着赶尽杀绝灭口之人不多,杜天运觉得他能为自己做大事,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确为他办了许多其他人办不了的事情,齐岗心狠手辣,所有落在他手里的人都会把知道的事情吐个一干二净。且齐岗除了钱财没有什么想要的,又好控制,是杜天运最看重亲近的手下。

齐岗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磕起了头,想必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砰砰砰”的声音站在不远处的杜维桢听了个清清楚楚。

“都是手下一时鬼迷心窍!请老爷原谅小人!”

杜天运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太子殿下是天选之子,未来必登大堂之人,是你这种卑贱之人能想的吗?”

杜天运心里万分庆幸,好在早就销毁了他和齐岗有关系的证据,这样他办的事情硬是要怪到他身上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杜维桢作壁上观,一脸嘲讽地看着两主仆演戏,直到告一段落后才把手头上穆生云送来的证据放在杜天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