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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引 第五百四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十二)

杜维桢无奈了,他这皇妹的性子,说硬不硬,偶尔也会察言观色看你同不同意,服下软;但是说软着实也称不上多软,一旦硬气起来,便会让人撞个头破血流。

就像现在,他觉得自己就算是一天都用在劝说她上面,这块硬石头半句不字也不会说。

无奈之下,他干脆将奏折日夜加工,赶在一天一夜批示完,然后第二天一大早,连休息都不曾,盯着两个熊猫眼就要跟着杜月妍一起上国寺。

杜月妍看他这疲惫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再三劝说:“皇兄,你要不留在宫里休息吧,看你这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杜维桢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我担心你劝你留下来你有听我的话吗?”

他这么一说,杜月妍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命人泡好醒神的茶,一路上提醒杜维桢记得喝。

皇家的马车大大咧咧驶过闹市,不知道要打战的人知道要打战了,知道要打战的人心里也有底了,他们还有皇上和公主呢,怕什么?

还有一些因为先前不愿意过多掺和朝廷的失去,所以不知道要打战的势力,这下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流云山庄就是其中之一。

谈起昆国、苍国两国的战役,穆生云自然是不想也不愿意掺和的,他可铭记着师父的教诲呢,但是有一个人他不得不管啊。

穆生云当日便书信一封,询问孟浮生是继续留在皇城,还是准备归来山庄。

信很快就传到了,孟浮生看到其中内容,有些为难和纠结,信中生云师兄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就是不愿意看到他掺和到战事中去,想让他尽快回来,免得惹祸上身。

孟浮生知道他的话有道理,可是一方面还挂记着杜月妍和杜维桢他们,放心不下,只是最后他还是决定回去了,因为他明白,就算他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毕竟因为先前他与羿丹国的纠纷,上战场肯定是想也不用想的。

所以与其留下来惹人猜疑,还不如回去,图个清静。

一打定主意后孟浮生就去找了杜维桢,跟他提了自己准备回流云山庄的事情。

杜维桢心里略有不舍,在这种时候他到底还是希望这位挚友能够在他身边的,毕竟一路走来,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只是他也知道孟浮生所明白的,他不能上战场了,留在这里也会让朝中的大臣放心不下,于是,他收敛了不舍,很快就表示了同意,还送了他很多药材。

这些都是孟浮生所需要的,便没有拒绝。

在准备离开之前他最后去见了杜月妍一面。

杜月妍有些不舍,藏也藏不住,“你今天就要走了吗?”

孟浮生抿唇,点点头,谨慎地说:“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吧?”

杜月妍“啊”一声,过了几秒钟后小幅度地摇摇头,小声说:“对不起,我想留下来配皇兄,况且,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立场陪你回去。”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孟浮生略有忐忑不安地说,“你是不是还介意?”

杜月妍眼神有些迷茫,又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痛苦,“浮生真的对不起,我想不通,你能不能让我好好想想,我真的爱你,只是,爱情并不能代表所有。”

孟浮生并没有逼迫她,他得了一个“爱”字就已经很幸福了,“好,我不会逼你的,那我先走了,你、你好好保重。”

杜月妍抬头看见的就是他挺拔高瘦的背影,带着洒脱,带着果决。

她有喊出口的冲动,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喊出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人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幽深蜿蜒的回廊处。

孟浮生带着黎清回去了。

这场战役是苍国、昆国两国的战役,黎清一个江湖中人,若不是因为孟浮生的缘故,确实也不会有掺和的心思,所以在知道孟浮生要走后狠痛快地跟着了。

江湖本来就是一个中立的势力,他不该过多掺和。

两人中途在一家酒肆停下休息了,里面熙熙攘攘的,三五成群聊得热火朝天,还有一些是拖家带口的,两人仔细一听,还有各地的口音。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孟浮生将店小二拽了下来,塞了几枚铜钱给他,问:“这些客人都是哪里来的?”

店小二“嘿”了一声,说:“我们不是要和苍国打战了吗,不少在边境的人都拖家带口往皇城赶,就怕跑完了出了事,苍国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客人太多了,店小二也不能总留在这里,说了几句后就又去招待其他人了。

而孟浮生在听了他的话后想到了什么,一直憋着什么事情,闷闷的,着实不好受,便一直在喝闷酒。

黎清这两天跟他赶路,精神疲惫,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孟浮生在准备回流云山庄之前就给穆生云回了一封信。

穆生云收到信后估摸着孟浮生今天差不多就回来了,让人备下酒席,就一直在大堂等着。

“浮生少爷和黎清少爷回来了啊!”开门的老管家笑咪咪的,满眼慈祥,“庄主老早就让人准备酒席了,现在还在大堂等着呢,你们就快过去吧。”

孟浮生心里一暖,带着黎清就直奔大堂。

“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啊!”穆生云一看到孟浮生就眼睛一亮,重重地锤了一把他的肩膀,然后又用肩膀顶了下黎清,“我这小师弟整天让你去做这做那的,你也是傻,啥事都听他的。”

黎清顶了回去,就一点儿不客气地捡了张椅子坐下吃东西了。

穆生云注意到了孟浮生浮现笑意的眼睛眼底的些许落寞,拉过他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不想回来?怎么看上去这么不高兴?”

孟浮生“啊”了几声,挠挠头,扯出一抹牵强笑,“这么明显吗?”

“你说呢?”孟浮生白了他一眼,“我看着你长大的,你身上几根毛我都知道。快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