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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引 第六百八十二章 人生失意无南北(二十四)

几天下来,已经是没有人敢惹姬景胜了,就是话也不敢多说几句,做事情也要胆战心惊的,生怕什么事情做的不合那位主的心意就要被好一阵教训。

这日,手下一来禀报,说是昆国使臣来访,姬景胜一听昆国,当即拉下了脸,二话不说让人直接杀了那使臣,免得脏了他的眼睛。

要是换在平时,他要杀谁定是没有人敢反驳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对方强,己方弱,再说了,对方都是规规矩矩派使臣来谈话,他们若是将人杀了,那便是无理。

所以姬景胜的一个心腹还是忍不住说了话:“殿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要不饶他一命,看他来是要说什么的,这样也展示了我们的大气。”

姬景胜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就让人心底发凉,寒光四溢,“本宫做什么事情都要听你的命令不成?”

“属下不敢。”心腹瞪时被吓得跪在了地上,也对这位主脾气无常的程度有了更深一层次的理解,但还是十分谨慎恭敬道,“那使臣最好要怎么处理,当然是全听殿下的吩咐,属下只是提了一个自己的建议。若是殿下不喜欢,大可把属下这不成熟的小建议抛诸脑后,免得惹得您心烦。”

他额头上出了一大把冷汗,但是连擦都不敢动手擦,生怕姬景胜用他擦汗的姿势不雅观直接赏他一顿板子,这个荒谬的理由这么些天又不是没有用过。

姬景胜还是冷着脸看他,但是其实心里早就没有多大火气了,把人骂了一顿出了一口气心里舒畅些,也就后知后觉方才要斩使臣的这个决定太过鲁莽,很容易让人抓住错处,他冷着声音说:“把人带过来吧。”

昆国的使臣到了,他好似没有看到房间中央跪着的大活人,也没有感觉到房间内萦绕着的沉重古怪的气氛,十分有礼貌有分寸地朝姬景胜行了一个礼。

姬景胜是故意不让心腹起来,然后起到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作用,没想到人家是一点没有受到影响,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十分不愉快起来,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不然可就丢脸了。

“你来做什么?”姬景胜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昆国的使臣,语气冷淡,“我们两国如今的局势,不适合做什么交流吧?”

使臣弯了弯腰,恭敬有礼,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把姬景胜气死了,“鄙国皇上想询问贵国关于投降一事的看法。”

“你说什么!”姬景胜脸都绿了,猛地站起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捂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说,“你再说一遍!”

在房间里苍国的其他将军也是脸上发绿,但是比起姬景胜的愤怒,他们明显冷静了不少,并且眼里还是若有所思。

使臣毫不畏惧地重复了他刚才的话!

“你敢!你竟敢!”姬景胜没有想到他竟然还真当敢再说一遍,只感觉头都快气炸了,抽出剑就朝他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本宫宰了你!贱人!”

“殿下三思啊!”可是那些将军们纷纷围了上来,堵住了他的路,口中还一直在说,“不斩来使是各国的惯例,您这一破例,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您了,殿下请勿要冲动,还是先看使臣有何话要说吧。”

姬景胜眼睛发红地看着他们,带着嗜血之感,“本宫看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人是心动了罢,一群狗腿子。”

他说的话侮辱性十足,不少将军们表情都阴沉了下来,可是碍于姬景胜的身份并没有人发作,但是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感觉,姬景胜这次可谓是将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要是他的身份不是太子,在场的将军们恐怕都要发脾气了。

使臣并未对姬景胜的话做出任何反应,进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现在还是什么表情,似乎不管姬景胜答不答应对他都没有影响。听到他们的话后,使臣略一颔首,便详细的跟他们分析了两国现在的状况,然后着重表示他们昆国的陛下热爱和平,所以接受投降,不然以两国现今的差距,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这是实话,可是有的人就是听不进去实话,姬景胜尤甚,那眼神,杀意森森,要不是有些明白事理的将军们拦着,他想必定会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将使臣杀掉。因为他的自尊心极强,而使臣这番话无异于是在扇他巴掌,明明白白地告诉众人,他姬景胜,就是不如孟浮生。

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要是被杜月妍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呢,姬景胜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可是比起他的冲动,不少将军们都是神色各异,若有所思,显然是在思考使臣的话,但是现在的局势十分明显,他们只需要稍稍一想,就能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想,真正能做决定的还是姬景胜,他直接就用高傲愤怒的态度拒绝了,遭到了将军们的反对。

他们议论纷纷,甚至当着姬景胜的面就开始谈起投降的好处,明里暗里都是心动,这场持续太久的战争的确耗尽了他们太多的心血,尤其是还处于见不到希望的劣势,比起损失越来越多的士兵最后惨败,显然还是接受投降的建议更为划算。

姬景胜用冰冷到不能再冰冷的眼神扫视一周,用铿锵有力的语气说:“不可能,本宫绝对不会考虑这个建议,诸位将军是想违抗军令不成?只要本宫在这里一天,就轮不到你们这些胆小鬼做主!本宫就把话放在这里,投降是懦夫行径,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决不投降!”

“况且。”姬景胜语气一转,带着点莫名其妙的自信,“你们还真的以为你们赢定了不成?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一时的胜利决定不了什么。”

他的自信来的太过怪异,并没有人放在心里,都当成他恼羞成怒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