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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引 第七百零七章 人生失意无南北(四十九)

苏明不想走,生怕两人单独相处闹出什么事情来,可是看孟浮生很坚决,还是低了头,但在离开前嘱咐了一句:“浮生,你不要乱来,皇上让我把人带回去。早晚都是要死的。”

孟浮生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就是闷闷的“嗯”了一声,苏明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姬景胜。”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大牢空旷寥寂得厉害,孟浮生突然开口,神清冰冷至极,“你害死了妍儿!”

姬景胜只有在听到“妍儿”时才有了感情波动,宛若一个石块的他现在终于转过了头,胡子拉碴,穿着肮脏,已经半点看不出他是曾经的翩翩君子,声音也是沙哑难听,好似两片铁片的摩擦,“是你,是你们害的!”

他的话语里满满都是恨意,“妍儿在太子府待的好好的,要不是你们硬是要把她带走,又没有好好照顾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边境?怎么会跳下来!孟浮生,你们才是凶手,你们都该死!该死!”

孟浮生没有想到这个人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说得出这等厚脸皮不要脸的话,生生被气笑了,不过虽然是笑,眼里却不含半分笑意,森冷森冷的,像下了雪,还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姬景胜,你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是你违背妍儿的心意把妍儿绑到苍国软禁在那里,然后又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不肯投降,才逼得妍儿作此决定,你才是杀人凶手!要是妍儿不认识你,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两人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其实这个意义一点都没有,人都没了,现在争论这个有什么用呢?但是这两个也算得上叱咤风云的人却忘记了这一点,愤怒地争执着,他们只是想寻一个心安,或者是单纯发泄心里快要凝成实质的绝望和怨恨!

两人都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想法了,只是孟浮生还有属于自己的责任,流云山庄的众人都是他的责任,他要是为了解脱做了傻事,下到下面,师傅见了他,定要气地狠狠教训他一顿。

吵着吵着,孟浮生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陡然拔出腰间的佩剑,给了姬景胜一剑,正中太阳穴,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就没有了命。但是这个时候孟浮生的实力远不到他巅峰时期的一般,姬景胜要是有心闪躲根本没有一点问题,但是,他没有,死对他来说才是解脱。而活着,却恰恰相反是一种折磨。

这时候,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铿锵”声伴随着姬景胜倒在地上的闷响一同响起,孟浮生就这样直直倒了下去,把听到声响惊慌跑了进来的苏明吓了一跳,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接近把人接住了,最后一转头,见到的就是暴毙的苏明,而孟浮生浑然无事,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目了然。苏明嘴角一抽一抽的,再次谴责自己的愚笨,居然把他们两人放在一个地方,这不是故意挑事吗?

不过好在,孟浮生没有什么事情,至于姬景胜,死就死吧,反正本来就是要死的,送一个活人回去还是带一具尸体回去,差别不大。

苏明把孟浮生带回了房间,把这位一点儿都不省心的小祖宗安排好了,又叫了军医,得知没有什么大碍后才继续去处理姬景胜尸体的事情。

虽说姬景胜确实该死,但是皇上当时要他带回去的可是他的人,现在人没了,怎么也得交代一下,他知道皇上肯定会理解的,孟浮生不比他们任何人的恨意少多少,所以他直接让人询问姬景胜该如何处理姬景胜的尸体。

偌大的皇宫一直笼罩在一种悲恸的氛围下,杜维桢守着一具冰棺不知道守了多久了,不吃不喝,在没有见到尸体前他还能欺骗自己,可能这只是皇妹给他开的一起玩笑?可是现在他的所有奢望都被打破了,人真的死了。

同时他也查到了那个曾经假扮公主的冒牌货接触过妍儿好几次,妍儿之所以会寻死,也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他对此觉得无比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把冒牌货杀了,而是仅仅把她关起来,养虎为患,造成如今的结果。

杜维桢痛苦得几乎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并为此忏悔和懊恼,但是伤心是要伤心的,伤心过后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妍儿安安心心的走,他让占星台选了一个合适的日子,将杜月妍的尸体葬入了皇陵。

这一场动静不小,所以百姓们都知道了杜月妍的死讯,也知道了她死亡的原因——为了停息战争,他们的胜利与杜月妍的牺牲密不可分。

不少遭受战争苦难现在逐渐过上平安幸福生活的百姓都把杜月妍当作了观世音菩萨这般爱戴,甚至有不少地方都专门建造了她的雕像,用来上香祈福之类的。

杜维桢在处理好杜月妍的身后事后,又得知了姬景胜的死讯,知道是孟浮生杀的,并没有什么惊讶之感,只是让他们把姬景胜的尸体带回皇城。

流云山庄。

“什么,公主死了?”穆生云听着手下的汇报,一脸的难以置信,然后第一反应就是询问孟浮生的情况,“那浮生这么样了?现在在哪里?”

穆生云都快急死了,他这痴情的小师弟他哪里还不清楚啊,为了公主都甘愿带兵出战了,知道这个消息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会想不开吧?

穆生云快被自己层出不穷的各种想法吓怕了,只是这些他的手下也不清楚,于是他决定亲自去皇城询问杜维桢。

他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需要他亲自过目的事情,然后把其他的安排给了其他师弟和雾岚,又安抚好肚子越来越大,情绪也越发敏感的妻子。

周婉仪虽然怀孕后心思也敏感了许多,多愁善感了不少,但是在大事情上一向是不多嘴的,知道自己丈夫最在乎这位师弟,一点怨言都没有,相反还好一顿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