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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引 第八百八十五章 死去元知万事空(135)

杜维桢对孟浮生的上道很是满意,笑着说:“那就去吧。”

再这么说这也是给杜月妍的礼物,谁满意都不如她自己满意重要,惊喜倒是其次。

梧桐宫。

“妍儿。”

杜月妍也不知今日怎的,半天之内接连有人过来,她实在是没有什么闲心思应付人,不过这次来的是皇兄,她再怎么样也不能不爽。

“皇兄。”她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风平浪静,只是对杜维桢说,“您来找皇妹做什么呀?”

杜维桢佯装生气,“怎么找,我必须有事情才来找你呗,没事的话想单纯来看看你都不行。”s

“这倒不是。”杜月妍有些头疼,“皇妹只是好奇你的来意。”

杜维桢也不深究,侧了过身让身后的人出来,说:“这个人你今天也见过了吧?没错,他就是我想要给你买生辰礼物的商铺掌柜,我专门把他带进宫就是想要为你设计一件令你满意的生辰礼物。”

“皇兄送什么皇妹都满意。”

杜维桢不满的“啧啧”两声,“你这话敷衍谁也不能敷衍皇兄啊,皇兄可是听他说了你对他设计的衣服不是很满意,这可有点奇怪了,我当时挑选的时候可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挑的,而且掌柜别出心裁的设计我看了也很喜欢,我也没有想过你会不满意——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送给你的生辰礼物,肯定是要你满意才行,我再满意也不算回事。”

杜月妍无法,只好再接过孟浮生的设计图,随便提了几个地方自己想要的设计,也没有什么比较大的改动。

“那公主殿下想要什么布料?”

杜月妍随口说了一个。

孟浮生点了点头,那么这就算是成了。杜维桢觉得这进行得很顺利,也是颇为满意。

他是跟杜维桢一起离开梧桐宫的,在外面的时候,后者突然拉住他,表情有些怪异,“掌柜的要是不介意,可否借你的设计图给朕让画师复制一份,让朕回去好好看看?”

皇宫的画师不愧是各个地方选拔的人才,在很短的时间便将孟浮生的话复制了一副一模一样的他收回原来那份回了尚衣局专门给他留的房间。

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安静下来思考自己的事情,于是他把那副设计图摊开在桌子上好好端详起来。

能够确定的是,这件衣服的设计图的款式跟以前杜月妍的喜好可谓是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她所选用的布料也不是杜月妍以前最喜欢的。

作为自己在生辰时候的礼物,她该是重视的才是,要是选也应该选的是自己最喜欢的。所以通过这短暂的相处,他从杜月妍的喜好和言行偶尔的细微差别中可以确定——杜月妍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不过这些还不能够让他断定现在的杜月妍是假的,只是一些喜好上面不同的推断而已,要是用这些就断定堂堂一介公主是冒牌货,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痴人说笑,说出去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孟浮生有些痛苦地抱住了头,眯着眼睛看设计图上依稀可见最初设计的衣服,那是曾经的杜月妍最喜欢的,他也曾见她穿过很多次这种款式的,彼时少女笑靥如花,那是连冬寒都不能削减的美丽和热情。

可是现在,短短一年,物是人非,他甚至不能确定那人真假,要是那人是假的,他该怎么找到证据,真正的妍儿,又在哪里?即使真的只剩下一具尸体,他也不想要让她流落在外套,他想要带她回家。

皇城的夜晚来得比流云山庄的要快速许多,黑夜很快笼罩了这座皇城最为富丽堂皇的建筑,孟浮生用过晚膳后便再次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其他人只当他在听从皇上的命令继续设计衣服,没有人会来打扰他,这让他能有更加充分的时间思考自己、思考杜月妍的事情。

夜晚比起白天还要难熬,白天起码还有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声,满满的人气不至于让房间被孤独彻底攻陷。可是到了夜晚,外头万籁俱寂,黑茫茫的一片,里头也只能听到火光爆开的细微声响和他的呼吸声,更容易让一个人孤独和难过,也更容易让一个人陷入思念。

孟浮生甚至于久久难以入眠,不受控制地思念起那个鲜活地活在他的记忆里的姑娘。

他还记得最开始认识妍儿的时候,她还做公子装扮,其实一点都唬不了人,确实有几分英气,但更多的则是姑娘家的明媚,第一眼就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只是他当时还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这么迅速地熟络起来,乃至到后面的相爱,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他们在确定彼此的感情后,似乎不曾有过一天的快活日子,最初有先皇的阻拦,后面有家族血海深仇,再后面便是一系列突发的天灾人祸,就像是全世界都不想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在一起,白头偕老,幸福一生一般。

他们也曾有过很幸福的一段时间,携手同游江湖,赏遍大好河山,忘却彼此的身份,他们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爱人。但是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那段日子过后就真真正正没有一天的舒心快活。

从相爱到不爱,也没有过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孟浮生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了出来。他赶紧拿手背挡着,就这样竟然也睡过去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辗转难眠,烦恼不安的时候,距离他不远的金銮殿也有一个人深受此忧,那便是杜维桢。

此刻的他正拿着复制来的孟浮生的设计图左右端详,每一处都看了过去,特别是杜月妍所要改造的,他更是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四喜对他很是担忧,“皇上,您看这么一张图都半天了,您要是有哪里不满意的,明天让那人重新给您绘制一份不就成了?”

杜维桢嫌他聒噪,呵斥一声:“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