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琉球群岛过了半个月。
宜兰军用码头,每日都能见到码头上排着队的士兵登上船只。
船队也在两地之间来来回回,但似乎他们携带量有限,又是武器弹药,又是士兵,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辎重。
当然,码头上堆满水泥粉,各式各样的建筑材料,连大量的钢材都有。
众人都觉得,军队不仅是去打仗,也是去运送建筑材料,建设琉球。
宜兰的街道上,各类茶楼酒肆,都有不少的人拿着兴华报社出版的报纸,瞧着前方战争的情况。
“这他娘的倭寇真是该死。”
他们见到倭寇在琉球群岛的黑色统治,给当地百姓造成了严重的灾难,甚至掠夺了大量的财富。
不免的破口大骂起来。
其他人点了点头,“天杀的倭寇,没想到居然如此惨绝人寰,把人放去油炸,这真是作孽。”
“在下觉得倭寇所在的岛国也该灭掉!”
所有人议论纷纷。
接着又说到了前方的战况,“看来这东海军一边打一边建设琉球岛,稳扎稳打,不过倒是慢了点。”
“那当然慢,这些岛屿可是隔着上百里远,走船的话也要两三天时间。”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还是觉得东海军的家底不够厚,如今他们每天都能看到大量的物资堆在军用码头上。
每次运输的量却十分有限。
毕竟从宜兰前往琉球群岛,一次往返少说也要有四五天时间,而这半个月的时间也不过是来回三四次。
确实算不上多。
而且如今东海军占领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座岛屿,有八重山列岛,琉球大岛,奄美大岛。
这些地方往返所消耗的时间都不一样,特别是奄美大岛,一次往返至少需要六天时间。
此时在酒肆旁边一桌。
一个名叫吴大海的汉子正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并喝着酒。
他属于疍家人的一员,当年的疍家人日子过得十分凄惨,他们身份十分地卑贱,甚至比农工阶级都要卑贱许多。
他们每次上岸,都会被陆地上的人嫌弃或者谩骂殴打,几乎疍家人永世不得上岸已经成为了一条铁律。
就连生活做饭,娶妻生娃,也都是在船上进行的。
特别是大清的时候,还弄什么海禁政策,使得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加难受,甚至有时候被人家当成了海盗,喊打喊杀。
而疍家人只懂得打鱼,不会种菜耕地,所需要的粮食都需要从陆地上购买,所以那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吴大海一直抱怨自己投错了胎。
为什么会投到疍家人身上?
可很快他们迎来了曙光。
当年光复军打福建的时候,直接就废除了大清歧视疍家人的政策,允许他们上岸建房子,成家立业。
甚至还有大量的政策进行扶持,比如官方出资建造大量的房屋群,供给疍家人居住。
或是划分一部分土地,让疍家人尝试适应大陆的生活。
以及疍家人可以向银行进行贷款,购买新的船只出海打鱼,用赚来的钱慢慢还贷。
种种的优惠政策下,疍家人很快翻身做主人,吴大海也迁移到宜兰居住,成为了本地人。
几乎所有疍家人都对光复军感恩戴德。
吴大海喝着小酒。
他旁边的船员微微皱起眉头说道:“这仗恐怕难打了,东海军的船虽然大个,但实际上运的东西不多,
琉球那边我也是去过的,经常看到倭寇的船只,在那边晃荡,当年老子幸好跑得快,不然被他们洗劫一空。”
这名船员手上可是有一个大大的刀痕,那是当年出海打鱼,被倭寇砍伤。
幸运的是他跑得快,虽然受了伤,但逃过了一劫。
其他的船员也是相同表情。
接着这名手上有刀疤的船员又继续道:“那片海域出了名的危险,东海军起码有一半的船要应付这些倭寇,
我还买了十两银子的债券,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分红,家里正等着钱用啊。”
吴大海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烂仔,你不是娶妻生娃了吗?还需要这么多钱干嘛?”
那名叫烂仔的船员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弟尚未结婚,我这做大哥的还不是要帮他分担一二,不然老母又得责怪了。”
吴大海又喝了一口小酒。
他确实觉得东海军面对的压力不小,不仅要运输大量物资,而且要提防倭寇的偷袭。
而且这些军队可是帮过自己,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而如今自己这些人却坐在这里好吃好喝,拿着报纸瞧着前线战斗,悠哉悠哉,觉得很不是滋味。
于是吴大海开口说道:“索性咱们去帮他们,看着就让人内心不好受,老是纠结着无用。”
他话音刚落。
烂仔直接拍着桌子,大声地说道:“佬大,就差你这一句话,要不是我有妻儿老小,我早就去当兵了。”
众人也都是点头同意。
说句老实话,军队就是所有疍家人的恩人。
所以他们不介意没有工钱,只为帮军队运输货物。
如今宜兰像吴大海一样的远洋捕鱼船有很多,他们之前都是一家一户一个小渔船,后面光复军来了之后。
他们将家人全都安置在岸上,自己就找几个亲朋好友,合钱租借了一只大型的渔船,去更远处的海域捕鱼。
赚到的钱大伙儿一块分。
吴大海只是占大头,而且年纪也比众人都要大,所以他就当仁不让地成为了远洋捕鱼船的船长。
也被人称之为船佬大。
翌日,他们二话不说就准备到码头上,帮助军队运送物资。
却没想到带有同样心思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他们,大量的渔民也都同样在码头上聚集起来,扬言要帮军队运送物资,让他们早日打赢这场仗。
一时间军队的人,被他们的热情感到一丝错愕。
一名士兵长站在他们面前柔声说道:“你们的情谊我们记住了,但前方危险,前线经常有倭寇船袭击,
你们手无寸铁,容易成为他们屠戮的对象,万分危险,所以你们的心意我们就收下了,但如此危险的事情,还是莫要做。”
众人听闻内心有一丝感动。
但许多大汉依旧不愿离开,几个人大声的说道:“你这就是看不起我们了,我们人多力量大,还会怕这些倭寇?
大不了我们这些渔船组织起来,能够成立一个渔帮,要是哪里遇到了倭寇,咱们蜂拥而上,老子就不信他们敢挑我们众人!”
那大汉喊得是声嘶力竭,面红耳赤。
其他人也被鼓动得热血澎湃,热气上涌,旁边不断叫嚣着:“就是!我们与倭寇打交道这么多年,可没有怕过他们,
当年老子的叔父就死在他们手中,要不是家中有妻儿,老子现在就当兵报仇!”
“对呀!哪有军队在前方拼死拼搏,我们这些人在后方安逸生活的道理。”
众人依旧不肯离开,不断叫嚣着要与倭寇开战,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要是军队不答应他们,他们索性就赖在了此地。
顿时军事码头上的官兵一阵无奈,一阵感动,最后在本地组成了营级以上的委员会,商量之后便同意了这样的做法。
而这些带头的渔民船佬大。
也纷纷地组织起了渔帮,他们不仅挂着中兰国旗,也挂着渔民专用的三角旗。
不少渔民船上放着几把大刀,并带着烟花,要是出海遇到倭寇的时候,用烟花传递消息,而刀具则用于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