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财开始马车的大洗劫。
金银珠宝一箱箱地都被抬走,堆在一辆马车上,其他破烂玩意全都扔了。
至于粮食之类的,他们一路上把粮食散给了饥民,并且明确地告诉他们,逃亡梧州府能够有活路。
马车经过的地方。
不少饥民前来,接着每人拿了半斤粮食兴奋地离开,并且按照他们所说的方向前进。
罗财将大量的财货都堆在了一个小山谷里,等停下来之后。
有好几名国民军的人过来点算。
罗财也在一个小院子抽着烟,吃着面,大快朵颐起来,“这娘的贼世道,果然还是在这里舒坦。”
其他成员也是同样。
他们跟踪的钱道台有好几天了,基本上全程都在路途中,吃不好,睡不香,回到营地什么都好。
狗蛋相同。
但他吃得更大口,一碗面囫囵吞枣,一块鸡蛋一口气就没了。
甚至连咀嚼都没有,直接就吞了下去,然后被噎到了。
罗财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就说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吃饭没有点正经,就不能慢点吃吗?”
他没好气地说着,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狗蛋才将噎着自己的碎蛋,吐了出来,整个人才感觉顺畅了许多,“哦……活过来了,还以为老天要收了我,不就是吃一碗面吗?至于让我噎到。”
狗蛋抱怨起来。
看着摔在地面上沾满灰尘的碎蛋,毫不犹豫地捏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泥巴。
“好东西不能浪费。”
他一边说着,一口气将蛋又吞了下去,不在乎也将碎石沙粒一起吞下去。
罗财瞅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国民军的一名会计员走了过来,“罗队长,你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
罗财疑惑起来。
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抬头瞧着军部派过来的女兵,随口问道:“咱们就抓了一个狗官,这就立下了大功?还有许多狗官没抓住呢。”
那名女兵继续道:“按照咱们的标准,这功劳确实是很大,因为这官确实不小。”
“这官到底有什么厉害?”
狗蛋也在一旁问了起来。
那名会计女兵直白地说道:“经我们点算之后发现,这道员在浔州府共贪污了一千万两。”
两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罗财烟都忘记抽了,让烟自由地燃烧,烧光了之后只剩一地灰烬。
而狗蛋也难以置信。
整个人傻傻愣愣。
一千万两白银,那是什么概念,听说当年打倭寇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军费。
而一名官员居然等于打一场仗的军费,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广西省不是穷乡僻壤,怎么这些官员这么多钱?难道广西还有银矿不成?”罗财脸上也满是惊骇。
简直是让他的小心脏不断地蹦动。
这绝对比扬州盐商更加富裕。
女兵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也有一丝好笑,但还是解释起来:
“其中有七百万两是通过鸦片买卖赚来的,他经营的鸦片馆,可是有两百多间,
几乎不管是浔州城,还是周围县城都有他经营的鸦片馆,
其次是这么道台,将往年丰收的粮食自己扣押下来,把旧粮食与砂石囤积,而收上来的新粮全都放到了市场上,所以利润也就大,
当然,里面还存有大量浔州府藩库的钱,他顺手捡了个便宜。”
道台他实际贪污也不过是两三百万。
不过自从广西巡抚引进鸦片种植之后,他们就疯狂敛财,大量赚取民间的利润。
特别是富人子弟。
而且鸦片的价格下降,导致许多百姓也成为了瘾君子。
这就严重造成了社会财富不断向少数人集中,于是整个浔州府就聚拢了这么大笔财富。
现在的浔州府已经是一穷二白,钱早就被鸦片压榨得干干净净,一滴油水都不剩。
罗财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娘的,这些鸦片怎么这么赚钱?他们携带的财富居然能够膨胀这么多。”
这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对于他们的观点来说,广西就是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地方。
毕竟广东还有珠江三角洲,那里还有大量肥沃的平原,所以田野千里,富裕倒是正常。
再加上广州十三行的贸易,想要不富都难。
而广西什么都没有,全都是高山险峻,崇山峻岭,平原也多位于南宁府一带,但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整个广西给人的感觉。
应该就是相当的穷。
可这一个官员,贪污所得的钱,都超过曾经在广东任职的清朝官员。
狗蛋也非常赞同这样的想法。
这时候他想起了什么:“还有知府,绝对不能让他给跑了,要不然咱们吃大亏。”
罗财眼眸里也亮了起来。
“有派人去跟踪不?”
“早就派人去了,而且也审问了刚刚抓的狗官,说他也是朝着南宁府的方向。”
“那还愣着什么?赶快把人抓回来才是正事。”
罗财烟都不抽了。
直接将烟斗敲一敲,把里面的灰烬撒出来,放到了口袋里,带上枪就往外跑。
狗蛋也是同样,把碗放在地面上,用衣袖擦了擦嘴,也立刻扛起枪准备去干活。
随后一大堆人马匆匆忙忙地往外跑。
对付浔州府知府,也是用同样一套方法,跟踪,找到合适的位置,袭击,然后那些镖师家丁全都跑光了。
顺顺利利地将知府给擒获。
随后马车队也带了回来。
不过知府贪得并不多,也就是七八百万两白银而已。
接着,他们急忙地将道台知府,送到了国民军阵营中。
……
此时郑轩已经在浔州府安营扎寨。
陈南也在一旁观摩着,“这场仗应该很好打,不过城里面貌似有几个老官员,他们还是愚忠于大清。”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财富,但清朝的皇帝只知道忠心于自己一人的官员,而好官全都流放到这些边疆地区。”
郑轩颇为这些官员感到不值。
皇帝真的是负了他们,但他们却没有负过国家。
只能说是生不逢时。
投错了胎而已。
“打吗?”陈南问道。
但就在这时。
罗财慢慢地走入营帐内,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我可是发现了一件大秘密。”
顿时两人扭头望了过去,看着有些衣衫褴褛的罗财,不由得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