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一会儿后,他才低低的出了声:陆师兄这回能从冷师姐手中脱离吗?两人都双修了,想来陆师兄对师姐的感情应该比寻常时候更深了才是,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处理。
说到这些,时若还真是担心陆苏会因为这些情意又替冷琳瞒下,说不定事情爆出来了这人还会冲上去当替罪羊,就是为了不把冷琳牵扯进来。
果然一个情字还真是难倒众人啊,庄容是这般,陆苏也是这般,真是一点也沾不得。
陆苏你要做什么!
也在这时屋中传来了一道厉喝声,里头还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
时若听到声音快速趴在了门边上,瞧着弟子居里头的状况。
就见方才入内的陆苏从屋中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
女子被陆苏攥着手腕拖行着往院外行去,几次想要挣脱可几次都没有办法,到是手腕被攥的生疼。
而这人正是方才两人话中谈论的师姐,冷琳。
冷琳看着走在前头的陆苏,显然是不清楚为何这人会突然将自己攥出去,以至于怒气上头,张口便是一番怒骂:你敢对我动手,你疯了吗!话音极重,瞧着陆苏的目光也都是深深的怒意。
只是她都这般厉喝了,陆苏却是连半句都没有听进去,僵硬着面容拉着人出了门。
至于站在院外的时若见此也是愣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陆苏生气,想来应该是被逼急了。
不再多想,他快步跟了上去,怎么说也要去瞧瞧,万一陆苏突然发疯动手伤人,那可真是会被逐出云中门,一身修为境界算是废了。
他跟着两人走了一会儿到了弟子居外不远处的竹林中,并没有去靠近那两人而是寻一处隐蔽之所瞧着。
走在前头的两人也在此时停了步子,冷琳见状快速将自己的手给攥了出来,看着自己手腕上通红一片,她才抬眸怒瞪着陆苏,道:你真的疯了!
为什么给姚师姐抹了毒的簪子。陆苏并没有去理会她那句疯话,而是自顾自的问着失心药散的事。
冷琳一听怔住了,正揉着手腕的动作也随即停了下来,好一会儿后才抬眸去看陆苏,见陆苏冷眼相看也有些恼了,厉喝着道:昨日不是同你说清了吗?那簪子本是我的,她喜欢才夺走了,你见过我什么时候会将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
她说着转过了身,眼里染上了一抹冷意,片刻后却又散去了。
你到底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陆苏伸手再次攥住了冷琳的手腕,将人拉着就到了自己的面前,看着冷琳的目光也都是痛心。
两人相对而视,随后却见冷琳挥手将人给推开了,冷笑着道:陆师弟,我何时骗过你,昨日我所说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去问姚玄灵。
问?陆苏低笑着出了声,随即又道:那你如何解释簪子上的失心药散,师姐你知道若是姚师姐死在门内会出多大的乱子吗?你会被逐出仙门!
你还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那你还来质问我做什么,直接去同师尊说啊!冷琳厉喝着出了声,双目更是通红一片,就好似当真是被冤枉了一般。
可究竟有没有被冤枉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是冤枉还是真相。
虽说她此时的模样看着确实是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可早已经知道所有事的陆苏显然是没有将她的话放在眼里,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失望。
他真的失望了,失望着自己这般喜欢的人,竟然为了一次比赛而不择手段。
若说吃十香丸增长实力他也就认了,只当她好强,起码没有危害到别人,也有解药。
可没想到,如今的冷琳不仅仅伤了自己同时还去伤了别人,仅仅就是为了一次比试,一次莫须有的比试。
想到这儿,他往后退了一步,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一副极其落寞的模样,好半天后才道:师姐,你要我如何信你,那东西是尹师兄给你的对不对......
说话间他又看向了站在面前的人,只一眼他便看出了冷琳眼里的慌乱,知晓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骗在鼓里。
也在这时,他又想到了昨日夜里的事情,什么双修什么道侣也都不过是来哄骗自己的借口,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
浅浅地笑声在竹林中缓缓回荡,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有那么一些疯魔。
躲在暗处的时若见状轻皱了眉,嘴角一瞥低声呢喃着:这人不会被气傻了吧。
这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突然看清了这个人的面目,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这人也只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别冷琳三言两语一番轻哄又给骗回去了才好。
正当他想到这个可能时,前头冷琳又传来了声音,只听到她道:师弟,我同尹师弟从来就没有关系,你是不是吃尹师弟醋了,我喜欢的是你,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她说着往陆苏的面前走了两步,接着才低眸靠在了他的怀中。
两人相互依偎着,瞧着很是亲昵。
可相较于这两人的亲昵,时若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猜想好似又给猜中了,陆苏可能真的会被傻乎乎骗了。
云中门怎么尽出傻子呢?
他在心中低声念着,随后才转过了身,决定不再去理会陆苏,这个人应该已经没救了。
不过他才走出了几步,后头却又传来了声音,听着倒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慌忙回过了头,就见方才还依偎在陆苏怀中的人此时却摔坐在了地上,一袭青衫染着枯叶落在地面,看着陆苏的目光也都是震惊。
陆苏看到了她眼中的震惊,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可随后却又快速侧身掩去了挣扎,道:是尹师兄给你的吧,师姐我已经都知道了,你若再这般执迷不悟师弟也只好将此事告知师尊,也总比师姐你毁了自己才好。
你说什么!冷琳看着站在前头的清冷身影,眼里的震惊好似泉水一般溢了出来,她张了张口本还想再辩解几句,可下一刻却是低下了头没有再言语了。
竹林之中再次陷入了寂静,唯有清风拂过枝叶传来了阵阵脆响。
本以为两人皆是不会再开口,却见冷琳站起了身,笑着出了声:陆师弟你不是说喜欢我吗?看不得我难过吗?我不过就是在上头抹了一点点的药散罢了,又死不了人,难道你要为了这些责怪我吗?你不是喜欢我许久了吗?
你!陆苏显然不敢相信冷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回眸时眼里染满了诧异,以至于瞧着冷琳的目光中也渐渐带上了陌生。
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么一句话会从冷琳的口中听到,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紧攥成了拳,半天不曾松开。
片刻之后,他才出了声,道:师姐你为何变成了这样......
两人的谈话声极重,无一不再说那送出去的失心药散。
时若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再次看向了陆苏,见这人面色暗沉,眼里的失望更是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
就在方才,他还以为陆苏是要同冷琳妥协了,兴许还会将整件事给揽下来。
看来还没有这么蠢嘛。
这般想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竹林。
待陆苏离开竹林时已经是片刻之后,路过时若时他也没说半句话,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时若知晓这人是真的恼了,讪讪地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你打算如何处理?他瞧着身侧的人,低声询问着。
陆苏听闻先是一愣,随后却是低眸看向了时若,眼里的挣扎诧然涌现,片刻后才道:林师弟,今日之事是师兄我误会你了,若以后你有事我陆苏必定全力以赴,决不食言,只是这件事可否请师弟你当做从未知晓过。
恩?时若一听轻皱了眉,竟是有些不解陆苏话中之意,难不成是想让自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息事宁人吗?
虽然确实同自己无关,可是陆苏这么一番话让他很是无奈,甚至对他才树立起来的正直形象也都崩塌了。
他轻笑着往前头走了几步,随后才回眸看向了陆苏,眼里染着一抹轻蔑,才道:既然师兄你都开口了,弟子当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师兄替冷师姐处理后续之事时,可得将弟子同唐门都给摘干净了。
既然想要息事宁人,那就要将所有不相干的事情都摘干净,淅淅零零挂着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这时他又开始后悔自己趟了这趟浑水,之前就警告过自己不该去管陆苏的事,还真是麻烦啊。
站在后头的陆苏看着时若皱眉,知晓这人是恼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才道:自然。
两人很快便散了,时若也不再去理会陆苏的事,而是径直回了云鹤峰。
不过回云鹤峰之前,他又回了一趟云竹峰,瞧着正趴在床上睡觉的白童子,挑了眉。
他可真没想到,这人竟然又睡了,一天不是吃就是睡,简直比猪都过的快乐。
不过他什么都未说,而是伸手将人往边上推了一些,这才去取藏在软枕底下的小盒子。
也正是他的这么一番动作,本还熟睡中的白童子醒了过来,他揉着眼角坐在了边上,打着哈切:你回来了,你那道侣娃娃来寻过你。
恩?时若一听愣了。
第八十一章
你说谁?时若有些愣神,显然不清楚白童子说的是何人,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就见白童子轻飘飘的又躺了回去,抱着被褥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后从里边取出了一条青色的发带,递到了时若的手边,才道:诺,你那道侣娃娃来时掉的。
你说的可是我师兄?时若接过了白童子递来的发带,这发带上还印着白莲,一眼就认出是庄容的,又道:那他人呢?说着往四周瞧了瞧,可却并未瞧见任何人,安静的厉害。
白童子撇了撇嘴,又不知从何处掏了一颗果子咬了下去,呢喃着道:你没在,他就走了啊。
走?走去哪儿了?时若诧异的又出了声,接着才转身去了外头。
他可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帮着陆苏处理一些事情的功夫,那个睡着的人又出来闹腾了,竟然还来寻自己。
寻自己做什么,是有什么事情同自己说吗?
这般想着,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四下瞧着,想着兴许庄容还在附近。
只是,他什么都没有瞧见,到是看到了一些比试回来的弟子。
也在这时,叼着果子的白童子也飘了出来,他低眸靠在了时若的肩头,手中的金莲被他甩的传来了阵响。
又咬了一口果子后,他才敲了敲时若的肩头,低声道:你昨日没回来是不是同那道侣娃娃在一块儿,双修了吗?话音里头还带着一丝好奇。
没有。时若一听这话皱了眉,侧眸就去看靠在自己肩头的小孩儿,明明这白童子瞧着也不过八、九岁的模样,怎得张口闭口就是双修。
虽然他知道白童子住在九宫珠里头不是有千年也该有百年了,心智定是比寻常人要成熟许多,可这模样还是八、九岁啊,总是挂着双修算什么。
所以,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伸手就将人从肩头给挥了出去,接着才去了弟子居外寻人。
只是他不想聊双修,白童子却是极其感兴趣,他低声呢喃着:没有?谁信啊。说完又飘着跟了上去。
直到又挂在了时若的背上,他才出了声:双修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现在虽然还未过筑基,可依着你自己的修炼方式,即使未到筑基也可同那道侣娃娃双修,再者他是化神期,你同他双修只有好处可没有坏处......
不过这话才说了一半他便又给止住了,见时若冷眼瞧着自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知晓他是恼了,讪讪地笑了笑可却是半句也不敢再说了。
时若见状收回了目光,也不再去理会白童子,而是去了前头。
这会儿,比起同白童子解释些无用的话,他更担心庄容。
这人突然就跑来找自己定是有什么事,莫不是昨日的病症还未清醒,所以才到处乱跑吗?
一想到庄容可能真的还未清醒,他便越发担忧了,以至于行走的步子都显得有那么一丝混乱。
很快,他就到了云鹤峰,可才入殿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快步走到了床榻边上,见上头的被褥整齐的倚在那儿,没有一丝温度,想来这人是没有回寝殿。
这般想着他抬眸看向了四周,皱着眉轻唤出声:师兄?
又在屋中待了一会儿,他才离开去了院子,只是仍然没有庄容的身影,这人就好似突然不见了一般。
不见了吗?
想到这不见了,他快速回过了头看向了还在吃东西的白童子,凝眉道:前辈可能寻到师兄?
啊?白童子一听时若的话,那是惊得险些将手中的果子给丢出去,好半天后才稳下了心神,道:你是他道侣,你都寻不到,我如何寻,我就是个灵。说完他还眨了眨眼,一副自己真是什么都不会的模样。
时若听着轻皱了眉,看着白童子的目光也是越发不喜了,可他并未说什么,而是说了其他的,道:既然前辈寻不到,那前辈可否将弟子的迷踪符取来,弟子自己寻。
哦哦。白童子乖乖地应了一声,低眸从他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了一张玉色的灵符来。
只见这灵符上头画着奇奇怪怪的咒印,淡淡的微光将其完全缠绕,入手时还带着一丝凉意。
这迷踪符是中阶符篆,同传送符有极大的区别,迷踪符可用来寻人,传送符则是将人从一处传至另一处,若是遇上了险境可用此符逃生。
但传送符是高阶,一张符篆对于一些有威望的仙门来说也算是常见之物,可对于普通的小仙门来说却是连见都不曾见过,若是得一张怕是要供起来了。
不仅仅是传送符,迷踪符也同样如此,在那些个小仙门的弟子手中也是极少得到。
时若捏着符篆又瞧了一眼白童子,见这人叼着果子啃咬的傻模样,显得很是无奈。
就在方才,他又生出了想要将人按回九宫珠内的念头,取自己的东西还得通知一声,着实有些麻烦。
可又想到白童子被锁在九宫珠内千百年,好不容易出来了,就这么再回去换作是自己都有些不甘心,更何况这人生的还是一副孩童的模样。
于是他也就将那些念头又给压回到了心底,轻摇了摇头。
他不再多想,拂袖一挥将那迷踪符直接丢向了半空之中,灵气汇聚双指快速撕开了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