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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渣攻的白月光盯上了[穿书] 分卷(59)

察觉到傅均城的心思,徐曜洲蓦地唤了他一声:哥哥。

傅均城的思绪有些飘,倏然被拉回来:嗯?

徐曜洲说:又或者,我其实根本不像哥哥想得那样好,哥哥会嫌弃我吗?

傅均城迎上徐曜洲的视线。

徐曜洲认真道:但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骗哥哥一个字,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就

就什么?傅均城毫不犹豫打断徐曜洲话,你刚才还在我面前撒谎,说帮我去买药了。

说到这个傅均城就有些赧然,他撇撇嘴,恼羞成怒地上手捏了下徐曜洲的脸:别动不动就发誓,发誓有用的话,天上的神仙都忙不过来了。

徐曜洲露出少有的呆怔,一声不吭任傅均城上手捉弄。

傅均城语气有些不耐烦,瞪他一眼:不嫌弃你。

你变成什么样,都不嫌弃你。

这样总行了吧?

第76章 、第 76 章

傅均城吃饱喝足, 便拉着徐曜洲回了公寓。

昨晚上他没太睡好,此刻一过饭点,又开始发困。

但偏偏睡得不太安稳, 半梦半醒间他索性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网上关于他是人贩子儿子的传言还在争个不停,傅均城看到这些东西就头疼, 恰好徐曜洲粉丝群又嗡嗡嗡震得正欢, 傅均城点进链接,是粉丝自发剪辑的电影片段合集。

都是些经典片段, 他以前也看过一点, 可每次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一直看到视频结束, 又自动播放下一个。

傅均城看着看着就睡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事情于他而言实在过于刺激,他又梦见自己无法自持地抓着徐曜洲的手, 搂着徐曜洲的脖子, 空气中尽是潮湿的暧昧气息。

只是画面没过多久,就如走马观花般,零零碎碎散成了很多片段,毫无章法地钻进他的脑海里。

他梦见自己是徐家的小儿子。

又梦见福利院里,树下孤零零站着的少年,明明长着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可却总是冷冰冰的,非得他逗弄几下, 才逐渐有了生气。

后来再见, 对方已是修长挺拔,站在吴靳身边,被吴靳介绍是刚认识不久的小孩儿。

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小孩儿长得像他, 已经跟了吴靳不少时日,对吴靳死心塌地。

他起初只觉得那两人性子都无趣的很,也不知道在一起时是如何相处下去的。

直到那回生日宴,吴靳突发不适,提早了许多离场,离开时把形影不离的小孩儿也一起带走了,明眼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两情相悦,那也是好的。

可偏偏吴靳后来又来招惹他,借着与友人喝酒游戏的机会,直言真正放在心上的,另有其人。

吴靳醉醺醺盯着他看:那小孩儿不过一个替身,陪他玩玩罢了。

他跟吴靳从小到大的交情,那是他第一次毫不留情,直接往人脸上揍。

也是后来吴靳戏谑告诉他:要不是你当初跟我提起他,我也不会千方百计找到这个人,就想看看那人跟你有多像。

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你。

或许也因为此,他对那小孩儿的关注,莫名就多了几分。

起初应该是带着愧疚和怜惜的。

后来或许又多了点什么,但他无暇顾及。

那个冬天似乎发生了很多的事。

像是时光一瞬间被拉得很长,比以往每一个冬季都来得更加漫长,雪也下得比往常久一些。

母亲的精神状态反复无常,突发意外走在冬至的那一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那天屋外下了很大的雪,纷纷扬扬地散在这茫茫天地间,许久都未消融。

此时徐家早已陷入困局,官司缠身,他向来不待见的父亲和大哥也整日见不到人影。

可吴靳眼里却满是笑意,眸里闪着愉悦的光,映出他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

吴靳温声对他笑道:你看,我早说过,你身边的人会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你,你什么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吴靳微微眯了眯眼,是惬意的表情,你觉得呢?

早点低头不就好了吗,毕竟我是喜欢你的。

吴靳说:谁都可以死,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说这话的时候,对方的语气柔软,像个虔诚的信徒。

可只有他知道,这人不过是手握尖刀的疯子,将刀尖对准他最致命的心脏,一刀一刀凌迟,生不如死。

那段时日浑浑噩噩,很多事他都记不清了。

只依稀记得吴靳无所顾忌,再睁眼时,已经被困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吴靳是个折磨人的高手,他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这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但也不动他,只偶尔将痛不欲生的他抱在怀里,哄他求饶,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感情干净纯粹,不染世俗。

不见天日的时光里,他记忆最深的,竟是如潮水般朝自己涌来的恐惧感,刻进最深处的灵魂里,连四肢百骸也疼得厉害。

每次吴靳都狠狠抓着他的手,捏着他的下颔,像个趾高气昂的胜利者,问他:难受吗?

乖一点不就好了,吴靳贴着他的耳说,只要低头,就不用痛了。

如果可以,他恐怕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那些。

他也从没有想到,自己这副无比难堪的模样,会被那个人看见。

一直跟着吴靳的那个小孩儿。

那天吴靳给他注射的药,剂量像是比平时更多一些。

那个人毫无征兆闯进来,解开他眼前蒙着的黑布。

昏昏沉沉间,他看见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觉得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感觉自己不太清醒。

说不清楚是出于对吴靳的报复,还是别的什么心情,他久久支撑的固执在对方的轻唤下,土崩瓦解。

令人羞耻的渴望如忽然见风的星火,瞬间燃了个彻底,一发不可收拾。

每一秒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但后知后觉,他应该是故意的。

故意轻轻咬上对方脖颈的软肉,故意扑进对方的怀里。

如果被推开了,大不了熬不住了,再晕一次。

如果

他来不及想。

视线逐渐失焦,便落了满室的暧昧与缱绻。

事后,他在温软干净的床上醒来。

有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子里,刺得他睁不开眼。

是他曾短暂给那孩子借住过小段时日的公寓,地处偏僻,但也落个清静。

那段时间他总是提不起劲,常常窝在床上和软绵绵的沙发里,而对方也不太愿意他出门,似乎只要他踏出去一步,就会跑了似的。

他记得自己那会儿抱着枕头,下巴搁在沙发椅背上,看对方手忙脚乱做早餐,抹吐司。

只是一起兴起,他好奇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对方手的突地一顿,吐司面包掉在地上,白净的T恤衫衣角也不小心沾上黄油。

那人就涨红了一张脸盯着他看,直把他看笑了。

应该算是久违的,心里陡然升起的一点作弄心思,他瞅着对方绷紧的脸和抿紧的唇,笑道:上回怎么不见你这么害羞,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那人一怔,意识到他说的是哪回,本来白皙的脸更是红得快滴出血来,偏偏故作冷静,强装镇定,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样子。

对方说:明明是哥哥先勾引我的。

他歪着头眨了眨眼,没吭声。

对方迎上他的视线:就像现在,哥哥只望着我,我也觉得哥哥像在勾引我。

他微微一怔。

不过瞬息,忽然就被抱了个满怀,像是刻意报复他的戏弄,那人一口咬在他的唇上,但又舍不得咬重了,反而像是情人间的拥吻,吮着、含着。

那是个春日。

被对方吻上的那一刻,他无意间瞥见窗外的桃树开了花。

顷刻间落了满室春意。

这应该是他过得最安心的几日。

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黎明,平静又祥和。

以至于险象突生时,他都没来得及反应。

他甚至想不明白,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

前一日还恶劣把他压在身下的那个人,奄奄一息坐在墙角,T恤衫和白皙的肌肤都淌着大片血迹,滚滚热浪冲得整个世界都扭曲起来,像是疯狂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急不可耐吞噬这世间的一切万物。

那一段记忆清晰又模糊。

他不记得对方望向自己时的神色,也记不清那人的表情。

只记得对方的声音很轻地拂过他的耳边,如一阵温柔的风。

伴着火苗噼里啪啦的爆破声,竟震得人耳膜发懵。

对方问他:哥哥是不是喜欢我?

腥潮的铁锈味混着令人窒息的浓烟一个劲地往他的喉咙里钻,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耳边的声音却没停

可是我骗了哥哥很多回,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让你不高兴。

哥哥你还是别救我了,不值得。

把你从吴靳那里救出来,也是存了私心的。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真的,对方说,所以就当我不存在好了,以后也不会心烦。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或许有没有回对方几句。

只记得最后一刻,那人狠狠把他推向外的手,筋骨绷得笔直,依旧修长又好看,只是落了满手的灰烬,伤得不成样。

那之后他在医院里待了很久。

手上挂着点滴,有时候能想起点什么,有时候又什么都不记得。

有个男人每天都来看他,自称是这世界上最疼他的人。

来看望他的人只有那一个人。

来人有时候会絮絮叨叨跟他说点什么,他就一声不吭听着。

那人说:早这样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吗?

你母亲是个精神病,在外人看来,你现在也是,倒是跟我这个疯子很配。

对了,你父亲前几天也过世了,跟我聊过几句后,就突发脑溢血,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身子骨又不利索,我已经让人把他跟你母亲葬在一起,也算是替你尽了孝。

还有你大哥,昨天又来求我给他钱了,死乞白赖地像我养得一只狗。

谢琛这人,你大概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毕竟他也馋你身子,你肯定觉得恶心。

对方说个不停,他便默默听着。

只等最后,被那人无比珍重地抱进怀里,然后紧紧回抱住对方

随后猝不及防狠狠撞向不远处的玻璃窗。

他本想给自己留条命,有机会还能给母亲送枝花。

吴靳在挣扎间拉住他的手,死也要拉个人陪葬,一起坠往那万丈高楼下。

不过一瞬间而已。

就像他曾经演戏,吊着威亚瞟过脚底下离自己万分遥远的地面,有时候会幻想自己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应该就一命呜呼了。

吴靳那些无比荒唐的话,他总是不信的。

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把推开他,活生生地淹没在烈烈火海中。

就在他的眼前。

没有他的话,那个人应该会过得更好才对。

如果当时没有在福利院的树下看见那个人。

如果没有递过去那颗糖。

如果没有从来都没有遇见。

吴靳该给他身边的人偿命。

唯独那个人,他从始至终都觉得亏欠。

那个人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

是真的也好,撒谎也罢。

反正再也看不到了。

从一开始没有他就好了。

他想,那样的话,一切都不会开始。

这执念太深,以至于那场大火之后,浑浑噩噩的那些日子里,他总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

在梦里他经历着另一个人的人生,藏起数不尽的内疚,把自己当成对方一样活着。

忘记了一切,是那个完完全全没有他的人生。

没有吴靳,没有谢琛,更没有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每天都过得很好,但也了无生趣。

恍惚间,他总觉得有一个在等着他。

每一天都在等他。

他困在那个世界好多年。

真真假假,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偶尔会听见有人说话,浮现在脑海的最深处

虽说迷信不好,可算命的说徐家小儿子三魂七魄不全,招魂也招不回来,这痴傻症怕是治不好的。

说痴傻症也太过了,我看着倒还好,只是不爱讲话,也不理人罢了。

听说徐家小儿子走丢了,徐夫人都急坏了,这不找了好几夜没合眼。

还不是那小三给闹的,听说不是走丢,是故意抱走的。

活该你落在我的手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儿子,听见了没?

你这傻子,除了知道自己叫傅均城,还知道什么?

你妈那母老虎又发脾气了,小城想要什么爸爸都买给你,替我去哄哄你妈成不成?

这一梦,像是梦了好几辈子。

如同一个过于久远的故事,他是故事的主角,又似一个旁观者,断断续续的透过时光的缝隙,窥见了故事的全貌。

那掩埋在记忆最深处,久久不愿回想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