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和魏青都拱了拱手,表示有话想说,但是面对群情激奋的众将,他们准备欲言又止。
札木合见到此情此景,吩咐众将先退下,在外面休息等待,仅仅留下辛弃疾和魏青两人,三人坐到一张方桌前,畅所欲谈。
魏青先行发言说:”大汗,此时我军新战西夏大军,损失惨重,刚刚达成城下之盟,又要开战,必将损失我们的根本,若是西夏人知道我们两面开战,待他们安顿好了金人,卷土重来,要应付两面的敌人,大汗可有把握?“
辛弃疾也说:“我新加入朔方营以来,感到大家众志成诚,战意鼎盛,若是假以时日休养生息,必然可以傲视天下。我的意见是目前主要的策略还是以稳固地盘为主,一方面清除狼山群匪,一方面加快开采铜矿,购买军资,增强人力。假以时日一至三年,我必然会为大汗练出一支五万精兵,那时周边诸敌都将不是我们的对手,且凭狼山之固定,大河之险,周边强国不敢小看我等。这才是成王之道。”
“说得不错。”札木合赞到,“此时我军兵力不过万,至少要留三千守城,直正能作战不过五千。大战一响黄金万两。还需要人来补给,运输。可以说我朔方的民力趋于极限。但是,如果不打克烈,我札答兰部的二十万军民,以及各项物资,如何尽快转运到朔方呢?”
“大汗,此事不难。”魏青微笑答到:“虽然目前克烈的可汗脱里一时被铁木真迷惑,但是他的儿子桑昆武力高强,也是不世出的英雄,一直反对父亲与铁木真妥协。且我与桑昆一直有所联系,此次马匹被扣,实质是脱里手下的亲铁木真派所为,我欲率令一队人马亲自去脱里帐中解释是非,如果劝说得当,还请大汗一命,允许我用银两换回被扣的人马。银两易得,一军难求,我札答兰部健儿,本是草原上最擅战的勇士,若是能安全来到朔方,此处安全则更有保障。”
札木合想不到魏青居然有这样的深谋远虑,不禁拍手叫好道:”好的银两我不在意,只要你能将我的将士们送回朔方,一人一百两银子我也是出得起。”须知在草原上非部族的奴隶并不值钱,因为担心逃跑,不过十两银子一个,而普通马匹也就是十两银子,这次札木合愿意掏出一百两银子赎人,五百人就是五万两,也是大手笔,可以鼓动起马匪劫人了。
这也是他新采铜矿有收成的缘故,南宋后期,铜钱制作不易,一百万铜钱就是一百万吊,一员铜钱可当五两人银子,他手头马上就有几百万两银子,当然不差这些小钱了。
魏青拜谢了札木合,又说:“此时我们的铜矿方才开采,正是需要人力的时候,急切间也招不来这么多的仆役,我建议大汗不如直接与那些南来北往的客人们交易,下次就让他们多带些伙计和粮食。到得朔方,伙什们都留下在这里打工,修理城墙和周边要塞,也可以高薪招募一些义勇军人。如果有货物我们就高价买下,以垄断北去的商道。”
“之后如果克烈族得了我们许多银两,他们的贵族自然要增添货物,恰好将这些商人运来的货物贩给他们。这样一来,我们的银两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还能够不断扩大商道。”
辛弃疾点头道:”此计太好了,我正想不到如何扩充朔方的人力,有魏青这一计,我们不断地扩大朔方的外城,把这里建成一个南北互市的大集,很多商人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前往北方,在这里就可以高价交易,用我们的军力来护送和销售,不用五年,这里将变成一所巨大的城郭,大汗从这些居留人员中招募士兵更为方便,我先在这里祝贺大汗的武道昌隆了。“
札木合含笑点头道:”好的,如果我们能够不动刀兵,交好克烈部,那辛将军你也不必再向北方征伐,你那五千骑兵就都进入狼山,在岱钦的协助下,一寸一寸地扫荡狼山,再雇佣人在狼山挖矿,建立密密麻麻的堡垒。呵呵,此间事了,克烈部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哼,我的银子都要他吐出来。“
魏青见大汗如此肯定,不由得追问札木合有啥好计,札木哈哈哈一笑,他想起了历史上铁木真为了自己的商队出征花剌子模的故事。说道:”你们去狼山扫荡,不要把所有的匪群都扫光了,还余个两三千匪群的时候,你要让岱钦派人打入匪群内部,暗中控制这些乱匪。到时,如果我们不适合出面的,可以交给让他们去做。到那时,路过朔方的商队,如果不愿意给我交费的话,我就让这些匪群去对付他们,更重要的是,待到我军羽翼已满,我就要让这些匪帮去克烈部活动,扫荡铁木真的商队。到时铁木真的商队频频失踪在克烈境内,我看他们打还是不打,哈哈哈哈。“
魏青和辛弃疾对视一眼,两人也随之大笑,大汗这一计确是妙计,这样既然不需要出动大股兵马,又打击了铁木真的财源,最要命的是铁木真经此一役,必然将与克烈族记仇,到那时就由不得他们不打了。
当下三人计议已定,就传下军令,原定的进军草原的骑兵,改为扫荡狼山,魏青挑选了五六十名护卫,带着大量的礼物,前往克烈火部拜访他的老朋友桑昆。众将皆大赞此计。
札木合送了众将出去,突然想起一事,回到朔方这些日来,兵马劳顿,一直忙着安顿大小事情,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冷月敏,自己也是大意了。
于是就叫护卫收拾好几件礼品,自己到后堂换了一身对襟绸衣,他本来身材高大,此时穿上一身月白色的,却显得有点俊俏了,猛一看,却象是大宋的一位年轻员外,气质脱群,风度飘逸。
朔方城本也不大,札木合也不用骑马,东行西走,不过数百步就到了冷月敏的家中。到了门口,还未进入,突然听到门内有一阵语声传来,那声音清脆悦耳,不正是冷月敏的嗓音,此时她却正在诵一首【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
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
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