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公府的后院之中,李沐脱下一身外袍,很是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刚刚坐到书案前,就看明露郡主李妍儿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望着他,似乎有些踟蹰要不要进来。
“妍儿,在那儿站着干什么?进来啊。”李沐看李妍儿活像个偷奶酪的小仓鼠,不由得心下好笑,主动招呼她道。
妍儿迈着莲步来到李沐跟前儿,今天的明露郡主由于没有出门,一直待在家中,身上就是一件浅蓝色的薄纱汉装,几只锦鲤绣在胸前饱满之处,看得李沐食指大动。“今日下朝回来,就见相公愁眉不展的,听熊将军说,朝廷要派你去陕西平叛,莫非这陕西叛军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让相公如此烦心。”
“你倒是个可心的人儿。”李沐轻笑一声,伸出一只结实的小臂就去拉李妍儿,姑娘低低的娇呼一声,也就顺势倒在了李沐的怀里:“知道我要去陕西平叛,这两日还不让相公好好尝尝你的滋味?”说着说着,李沐就已经开始轻薄起李妍儿那两团手感极佳的柔软来,却弄得妍儿气息越发的粗重,在李沐的怀里软成了一汪春水,娇喘着道:“坏人,就知道欺负我,每次菡儿姐姐都能随你出征,就把我一个人丢在一边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李沐知道有的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认,赶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否认道:“你和菡儿一文一武,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真是,大白天呢。”李妍儿伸手推拒李沐的侵犯,却不知道她哪里是李大公子这等色中奇才的对手,李沐转身锁上了房门,就把李妍儿柔弱无骨的温软娇躯轻轻抱在书桌上,宽衣解带的成就了好事。。。
一番激情过后,李妍儿衣衫散乱的坐在李沐的腿上,胸口的亵衣下露出大片诱人的雪白,双手无力的伏着李沐火热的胸膛,用樱唇亲亲点了一下李沐的脖子,转而幽幽的道:“我知道,这次陕西造反的叛军之中,有你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洛姑娘吧。”
“额。。。你怎么知道的。”李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道。
“昨天通政司发给郡公府的朝廷内参邸报上写了,我看你拿回来摊在桌子上,好奇看了一眼,陕北农民王二、种光道,还有白莲余孽徐鸿儒、洛鸢,这都是朝廷明令悬赏人头的反贼头领,兵部的态度,基本是不接受招安,准备死磕了。”李妍儿刚刚经历了很耗费体力的活动,现在说话也显得轻声细语的,不过语气中的忧虑却是掩盖不住。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李妍儿肯定是要更了解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的,自天启元年在朝鲜初识李沐以来,至今也已经有六年了。李沐在军事和民政上,都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和才能,对人性的把握和对时局的掌控都是万里挑一,唯独于情一字,是他最大的软肋,有的时候,他用这个字,给了自己的女人幸福,有的时候,他也因为这个字,被最好的兄弟所利用。
“李倧强行夺权,偷袭忠武营那次,是我第二次见到她。”李妍儿自从被李倧软禁之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他“王兄”,每每提及李倧此人都是用姓名以代之:“她一个女孩子,带着数万教众攻击朝鲜宫城,尸山血海,飞箭如雨而不变色,说真的,这一点,我和菡儿姐姐都是不如。”
“她和你们不一样。”李沐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她出身山东青州,那时候正值第一次建奴越关,京师预警封城,山东就遭了秧,她的家人为防她被敌军糟蹋,就送她出海到了朝鲜。先是被卖到妓馆,若不是加入了白莲教,恐怕现在还在妓馆之中倚门卖笑吧。”
“是啊,相公,那你一定要把她救回来。”李妍儿没有像孔胤植和熊成那样想什么多,只是出于女性的同情心,希望李沐能够把已经身世就很可怜的洛鸢姑娘从叛军的魔掌中解脱出来。
毕竟,选择白莲,并不是洛鸢的本意,彼时洛鸢还不到十岁,她一个穷苦出身的平民女孩儿,在这乱世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加入什么样的组织并不是她能选择的。
“对了,说起来,菡儿去哪儿了?”李沐抱着李妍儿,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物,才左右扫视了一眼道:“今天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见到。”
“说是去买什么新鲜吃食了,还是你来京的时候,那些山西兵带来的,现在在京中还挺受欢迎的,叫什么。。。薯条,好像是?”李妍儿说出“薯条”这个词,说的李大公子整个人一愣,呆呆的问了一句:“北京城开了家麦当劳?”
“什么劳?”李妍儿奇怪的问了一句,不过对于自家相公偶尔冒出一些听不懂的词,李妍儿也早就习惯了,于是也就没有纠结李沐的那个“麦当劳”,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京师里的老百姓,以前一直叫那东西番薯的,灰不溜秋的,圆滚滚的也不好看。这回山西兵进京,每个人都背了一大袋子,说是你的太原镇发给他们做军粮的,还非要说叫土豆,很多人拿着番薯和京师老百姓换其他的吃食,也顺带就把一些做番薯的烹饪方法传到了京里。这薯条,据说是致美楼(这个酒楼到今天依然还在,是有名的“京城八大楼”之一)大拿掌勺发明的新菜,用那番薯条切丝,过上肉酱面糊后入油锅烹炸,不少食客都说味道绝佳,前几日我也是馋慌了,菡儿姐姐就自告奋勇的说要去买来尝一尝。。。”
“哈哈,这个东西,我可吃过不少。”李沐对于薯条,那自然要比现在的大明人熟悉千百倍,很是爽朗笑道:“咱可得把这个好菜发扬光大,省得到了以后别人还都以为这东西是泰西人发明的呢。”
正当李沐倚红偎翠,享一时风流快活的时候,在京师的另一处别院之中,一处环境清幽的花园书房内,现在还是信王的崇祯正满脸急切的看着眼前安之若素的坐在椅子上,一身黑底蟒袍,还端着个皇龙青花碗的魏忠贤,看那茶碗的样式,明显是宫中御用之物,却不知道怎么被魏忠贤顺手给幺了出来。不过崇祯现在明显没有什么心思关心魏忠贤的茶碗品种,而是颇为焦急的连连唤道:“魏相?魏相?您倒是拿个主意啊。”
魏忠贤却是好整以暇的很,伸着鼻子轻轻嗅了一下茶香,然后端着茶碗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才捏着那糟心的公鸭嗓子,得意的笑道:“殿下莫急,这一次我都布置好了。六部堂官和大九卿都打点了过了,就算是不愿意主动参劾的,也都表示要作壁上观,内阁里,首辅刘阁老已经快撑不住了,现在首揆也是自身难保,很难再有什么精力去管他这个好学生了。只要他李沐在陕西平叛期间,和那反贼说一句话,六科廊的六科给事中,大理寺,六部,都察院和十三道的御史就能参到他上法场!”
崇祯听着魏忠贤极其恶心的公鸭嗓子,心中真是一阵阵的腻歪,恨不得扑上去把那老阉奴的脖子掐断了了事,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信王,还不能和如日中天的九千岁相抗衡,这些都是只能放在脑子里想一想。现在的崇祯唯有先示敌以弱,装傻充楞道:“可若是李沐不说,以他的能力,平定陕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那我们岂不是又白送功劳给他了?”
要说崇祯活着是真累,一方面,他不想看李沐兵权过盛而失去掌控,一方面又不想让魏忠贤权势滔天而无人及,拼命的想在其中搞平衡,奈何人言微轻,往往计划好的,执行力却远远不够。
现在崇祯唯一能指望的能说得上话的心腹,也就辽东巡抚袁崇焕一个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袁崇焕基本是被李大公子按在地上摩擦,毫无还手之力可言。。。
“不会的,殿下,李郡公和那反贼妖女洛鸢之间,渊源颇深,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罢了。”魏忠贤淡淡的道:“上次山东之乱,袁抚台不是向殿下汇报过了吗?”
崇祯听闻魏忠贤此话,更是悚然大惊,他自以为和袁崇焕的交往甚密,应该绝少有人知道,却冷不防从魏忠贤口中听到这话,一下子冷汗就湿了半个身子。他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好像还是太小瞧这个同时执掌锦衣卫和东厂两大超级特务机构的大明第一权阉了。
“既然魏相运筹帷幄,心里有底,那是孤王多虑了。”崇祯虽然心中惊涛骇浪,但是表面上依旧强做镇定的恭维了一句。
魏忠贤也不拆穿他,只是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尖细的笑道:“殿下,你这儿好茶不少啊,若是殿下能一直安心的喝自己的茶,老奴自然也就心里敞亮,该看到的,老奴无所不知,不该看到的,老奴一无所晓。”
崇祯虽然年仅十四岁,但是却已经有些政治家的基本素质,即便是被魏忠贤当场揭穿了心中的小秘密,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打了个哈哈道。
“魏相真是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