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杨逍拿水过来。 杨麟接过水囊,放在小孩的嘴旁,柔声道:“来,先喝点水,顺一下喉咙,别再噎着,还有呢,别急,慢慢吃。”
似乎光吃馒头,小孩的嘴干了,也觉得渴了,于是拿过水囊就喝起来,咕噜咕噜的吞咽着。
看着这一幕,杨麟脸上现出一丝欣慰,一丝笑容,满足而充实。
四周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无尽的贪婪咀嚼声。那是饥饿的太久,对食物的渴望,那是对一顿饱饭的内心追求。其他的,他们别无所愿,但求食之果腹,一个安稳的生活。
此刻,众多的灾民或席地而坐,或弯身蹲在道路一侧,或边咬着馒头边喂身边的孩子。
尽管他们身上穿的全都是破衣服,衣不蔽体;尽管他们满脸的污垢,体味熏人。但他们都流露出一时满足的面容,不时地捡着掉落的馍渣,塞进嘴里,咀嚼着,回味属于馒头的气息。
良久,那个孩子吃完了手中的馒头,虽然打着饱嗝,但难掩脸上的意犹未尽之色。
似乎是饱腹感填充了一种空虚,又或者刚吃饱过后脑袋里的血液不足。总之种种,孩子忘记了刚刚失去亲人的伤悲,眼角带着泪痕,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杨麟,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大半天,才满含稚嫩的说道:“谢谢大哥哥~!”
也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孤儿;又或许出于对孩子的同情,杨麟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轻声说道:“别客气~”
小孩感觉到怀中的冰冷,低头看去,顿时再次哇哇大哭起来,哭声中尽是无助和对母亲的想念和不舍,哀声痛人心扉,揪人心房。
见此情况,杨麟先是有些手足无措,转而安慰道:“别哭~别哭,你这样下去会哭坏身体,你死去的母亲也不会放心,安心的走,在天上也会为你担心。”
孩子毕竟还小,很好哄骗。虽然听不懂杨麟全部的意思,但她明白了最后一句,立刻停止了哭泣,但还是有些哽咽,小脸紧张兮兮的缓缓说道:“真的吗?我不哭,不让母亲在天上担心,敏儿能行,敏儿坚强~!”
虽然说得稚声稚语,出于一个小孩之口。但话语之中充满一股震撼力,感动着杨麟,使得杨麟内心在抽搐。一旁感情丰富的杨逍早已把持不住,同情而感动地转身哭泣起来,无音耸动着身体。
有着二十六岁心智的杨麟,多了份成熟,多了份理智,立马对孩子说道:“你真乖,你母亲一定能够在天上放心的看着你,守护着你,安心离去。”
“快起来~小朋友,你母亲已经去世了,咱们还是将她埋了,让她入土为安,安安静静的睡,不被人打扰。”杨麟又说道。
小孩还在抽噎,但已经听进了杨麟所言,顺从的让人将她的母亲从怀中抬走,刚站起来,“哎呀!”一声摔在了地上。
同时,杨麟立刻再次紧张起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说着,杨麟就要检查孩子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外伤。
“大哥哥,我没事儿,就是坐的久了,我的腿麻了,一时站不起来。”
杨麟心里瞬间的明悟,想到了孩子的母亲一直躺在她的怀里,一定是压得太久,腿部的血液循环不流畅,所以出现了这种情况。
于是,杨麟边揉着孩子的小腿,活动腿部血液循环,边安心的说道:“那就好,没事儿就好~”
吃饱喝足的灾民并没有离去,而是漠然的看着杨麟和孩子,全然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态。似乎这个妇人的死去和这个孩子的母亲与他们毫无关联,没有任何的触动,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没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情怀。
对于全部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的杨麟来说,灾民的所有神情举止,漠然表现,都没有注意到。不过,杨麟也不在乎这些,依然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个孩子。
随后,杨麟叫来了两个随行人员,同时对小女孩说道:“小朋友,咱们将你的母亲入土为安吧~?”
刚站起来的小女孩立马紧张起来,跪着一搂母亲“不行,我不要离开母亲,我要和母亲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不许抢我的母亲!”。声音是那么的稚嫩,是那么的不舍,是那么的坚决。
见此情形,杨麟缓缓蹲下身体,语气平和的说道:“小朋友,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让她好好地睡在地下,那样她才能进入天上,在天上看着你,守护着你。”
小女孩的听得有些懵懂,态度也有所松动,忽闪着大眼睛,稚嫩的说道:“真的吗?母亲只是睡在地下?那样母亲她就能一直在天上?真的就能看着我了吗?”
“恩,真的~”杨麟应声的同时,缓缓扶起小女孩,接着对两个人使眼色,示意将尸身抬到不远处的小坑旁。
也许真的相信了杨麟的话语,小女孩很是温顺起来,任凭两人抬着母亲,走向不远处。
小坑不大,不久之后,两人在杨麟的指挥下,将弄到可以盛放小女孩的母亲。随后,两人又去砍了一颗小树,作为坟牌,以便刻着小女孩母亲的名字。
杨麟在镌刻着小女孩母亲的名字,而小女孩依然有些不舍的蹲在坟坑里,乖巧而认真的整理着母亲的衣衫和面容,小手轻轻地动作着,小心而仔细。
已经吃饱喝足的灾民并没有走,而是蹲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这一切,静静的。杨麟与小女孩的动作是那么的和谐,仿若来自天成。
渐渐地,杨麟已经镌刻完毕,小女孩也整理好了,可是,却蹲在那里,不肯上来,不愿意让人掩埋自己的母亲。
杨麟走到小女孩的身旁,轻拍后背,仿佛杨麟身上有某种魔力,小女孩就是那么的听话,顺从的让杨麟抱着自己,站在一旁。
两个随从开始手臂动作着,往坟坑里填土。随着泥土的起起落落。小女孩还是无声的啜泣,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流,挂满整个面庞。
杨麟没有再去安慰,没有再去劝解。因为,小女孩应该为生她养她的母亲去落泪、去哭泣,小小的年纪能做的,只有这些。
时间好像变慢了,两个随从的动作好像变缓了。其实不然,一切只是杨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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