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之人刚一发完感言,回头再看向其他人之时,见到一帮人渐渐向自己围拢,面露不好相与之色,隐隐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就要为自己辩解之际,一个声音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阻止了众人的围拢之势。
“你们下去吧,这位先生并没有坏意,他说的是实话,是为我好,只是为了改进风扇而已,对事不对人。”
说话之人正是杨麟,当听到蒸汽机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出现了短暂的晃神,心中难以明言的喜悦,回神之际,看到自己的手下和衙役正要围拢那人,想要为自己出头之时,教训那人一番,赶紧阻止了。
虽然心中激动莫名,但杨麟的面色还是如常,并未过多表现出来。一干手下和衙役出去之后,杨麟这才缓缓走了过去,来到风扇之下,站在那人身前,疑惑的问起话来。
“不知先生姓甚名谁,前来牙行所为何事?你讲的蒸汽机和精钢又是什么,还望不吝赐教?”
这时,突然出现之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许猜测出杨麟的身份,虽然还是毫无拘束之意,但多了几份恭敬之情,并未立即回答杨麟的话语,反而问道:“你就是这里的主事儿的,行长杨大人?这个悬挂的东西叫风扇?”
短暂的时间流逝过后,杨麟平静了许多,内心不再那么激动,依然有着少许的亢奋,对于蒸汽机的兴趣丝毫不减,愈来愈浓郁起来。
“不错,我就是杨麟,这个东西确实叫作风扇,不知你是谁?刚刚所讲的蒸汽机,阁下是否拥有?只要你愿意卖,无论多少钱,在下都愿意高价购买!”
这时,一旁的杨逍很是着急,少爷这是怎么了?哪有这样买东西的,不问价格直接买,还随便对方开价,少爷不会高兴过头了吧?
即便杨逍很着急,频频向他家少爷递眼色,然而杨麟放佛没有看见一般,脸上散发着淡淡的兴致之意,看着突然出现之人,那人也开口了,容不得杨逍阻止什么。
“杨大人,蒸汽机的事情好说,不过需要一个没人的地方,咱们两个独自交谈,方便相商。”
杨麟还未说什么,杨逍就开始言语指责,破口大叫道:“独处?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我们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是否身怀歹意?如果你有暗害少爷之心,答应了你的要求,岂不是着了道,置我家少爷于险地?”
如此咄咄之言,虽然有些刺耳,但不无道理,突然出现之人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露出很是认同杨逍之言的样子,还是那副悠然之色,朗朗之音响起。
“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人之常情。在下杨三达,曾经留学法国,途经英国,这两天才回国,到达广州城,听说杨大人喜欢西洋之物,对一些科学文化很感兴趣......”
听到来人名叫杨三达,杨麟觉得名字很陌生,从未听过,但见对方提及留学法国,途经英国回来,杨麟的内心喜不自胜,顿时好感非常,再无顾忌之意,打断了杨三达的讲话。
“杨先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绝非歹人,没有暗害我之意,这边请,咱们书房里聊!”
杨逍还要说些什么,就被杨麟眼神制止了,一脸的严厉之意,同时吩咐道:“去,准备一些茶水到书房里。如果没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不准打扰我们的谈话。”
其实,杨麟不是没有怀疑过杨三达,可是听到对方师从法国,一定在西方待了很长时间,懂得很多的最先进的科学知识,又自持身手非凡,三五个大汉别想近身。为了博一个好印象,杨麟才会如此邀请。
书房里,杨麟和杨三达两人分主客落座,并未立即交谈,而是很有默契的等待杨麟上茶。在此之间,杨三达兴趣多多的打量着杨麟的同时,杨麟也在心里嘀咕:“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发明的风扇运转成功,居然又来了一个海归,真是天助我也!”
当房中再无第三人之时,杨麟还在幻想之际,如何借助杨三达的留洋学习,大大提高自己研发团队的整体实力,扩充他们的知识面。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沉寂,使得杨麟一惊,顿时回转心神。
“拜见堂主,属下杨三达向你报到,还望堂主宽恕三达迟来之罪,没有能参加堂主的就职仪式,没能协助堂主铲除徐长老那些叛徒之辈!”
只见杨三达已经离开了作为,低头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再无刚刚的悠然之意,满满的恭敬之情,毫无做作之感。
当杨三达喊出堂主二字之时,杨麟本能的一倔而起,内心出现短暂震惊之后,瞬间回转心神,镇静下来,看着杨三达如此模样,并未怀疑他的聋哑堂堂众身份。
因为简短的一番言语蕴含太多了信息,几乎囊括了他杨麟正是接手聋哑堂当晚的所有事情,可以说了解非常,非聋哑堂高层所不知,非聋哑堂值得信任的堂众所不能了解。
杨麟可以十二分的确信,当晚没有杨三达这个人,也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思度之间,心里弥漫淡淡的疑惑之云,很是当然的就问了出来。
“听你的意思,你应该是我聋哑堂之人,而且还知道我是新任堂主,可见你的身份没有问题,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这个人?没听说过聋哑堂之众,还有远渡重洋留学的啊?”
杨三达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之姿,还是那么的郑重以色,夹杂着几分理工男特有的严谨,为杨麟解惑。
“堂主,三达是中途加入的聋哑堂,适逢徐长老在堂内兴风作浪,老堂主无暇顾及,又由于我对西洋人的文化非常感兴趣,极想出国看看。”
“所以,老堂主就给了我出国留洋的机会,免遭徐长老的迫害,也算圆了我的梦。而且,我出去之时,还是个少年,现在已经是四十岁之人了,多年未归,也就很少有人提及我了,谈论的更少,所以堂主没有听过我很正常。”
这时,杨麟张口欲说话之际,似乎知道杨麟要问什么,接着话题一转,继续讲述起来。
“我前天才到的广州城,一到老堂口打听,就知道了聋哑堂换了堂主,翟老堂主也在城里,我就先去拜访了老堂主。然后,他跟我说,堂主你对西洋的东西很感兴趣,所以我就来了。”
虽然面上很平静,杨麟心里却在想,看来这个杨三达很受翟大坤的信任,否则就不会将聋哑堂所有的事情告诉他,还讲明自己的身份,身居那里。
此刻,杨麟已经完完全全放下心,没有任何顾虑。这样一来,身体一放松,杨麟又想到了蒸汽机的事情,知道对方是自己人,好不掩盖情绪的激动道:“那个,那个,你有没有蒸汽机?有没有从西洋带回来一些?”
然而,杨三达并未答话,而是眉头微蹙,露出痛苦之情,下意识的换了换一只腿,还要单膝跪地,只是揉了揉那只久跪地上的腿,就要回答问题之时,被杨麟的歉意自责之声捷足先登了。
“你看看我,怎么把这茬忘了!?都怪我,都是聋哑堂的兄弟,三达兄弟快起来,别在行这么大的礼了!”
接着,杨麟一个快步上前,搀扶着杨三达起来,向一旁的椅子走去。这一刻,两人相处的是那么融洽,隐隐的好像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