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脚步声都消失之时,也许是因为秀色可餐,杨麟仿佛忘记了饥饿与疲惫,此刻,正在兴趣十足的打量着王聪儿,双眼一眨不眨,显得很是失礼,让人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无所适从。
王聪儿的内心在挣扎,在做着激烈斗争,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杨麟的目光,是那么的灼热,就像一个无耻的流氓之辈,发现了一个美艳的妖妇那种眼光。
最终,还是王聪儿打破了平静,暗暗深吸一了一口气,平复心中不满的情绪,尽可能的忍耐,忽视“那种”目光,将到嘴的愤怒之语突然改了,淡淡地问道:“皇上,不知您留下贱妇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贱妇就先走了。”
话语结尾之时,王聪儿还是忍不住地将声音提高了几分,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难想象,王聪儿的内心有多么的抗拒杨麟;有多么的大胆,放手一搏。若是放到历朝历代的任何一个皇帝身上,就凭这样的态度,即便没有被咔嚓,也会被投掷于监狱之中。
杨麟心神一震,立即恢复了清醒,看到王聪儿面带几分薄怒,对自己很是厌恶,仅仅是略微一思索,随即就心中了然,原来对方是将自己当成了色狼,意图不轨之徒,不禁暗暗笑了笑,有些尴尬。
一抹亮色闪过脑海,杨麟并不在很在意王聪儿的误会,反而计上心来,涌出一个主意,于是有心逗逗王聪儿。
“王头领,此次白莲教多数的教军能够归顺我大廣朝,你这个八路教军的总指挥,可谓是功不可没,远胜他人!据我说知,由于谋划造反,事前败露,你丈夫齐林被清军围剿,至今杳无音讯,生死不知,都说他已经死了。”
王聪儿早就没有了耐心,不想和这个色狼皇上多独处一分钟,听到谈及自己的丈夫,不禁眉头一皱,不快之感愈发浓郁,瓮声道:“皇上,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谈到先夫?”
杨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朗声说道:“哦,听你这么一说,原来齐林真的死了。不过,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你还怎么年轻,真的愿意就这样一个人过完一生,孤独终老?”
刹那间,王聪儿心里的怒意完全爆发,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滔滔不绝,汹涌而至,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作为一个奇女子,她怎么会听不出杨麟的意思,立即严词拒绝道:“皇上,自古以来,烈女不嫁二夫,我王聪儿也不是始乱终弃之人,奉行的就是从一而终。何况,我和亡夫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算得上相濡以沫,结识于江湖,建立在相同的信念之上而连理,此生,我绝不负他!”
渐渐地,王聪儿的言词变得欲扬顿挫起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像是在坐着宣誓,亮明自己的态度,而语气之中又满含脉脉情意,更有一丝怀念之意。
此刻,听到这些话,杨麟不禁有些动容,心中更是十分佩服,不愧是一个贞洁烈女,重情重义,王聪儿不愧是一个奇女子,在这个封建社会,就凭这样的人格魅力,难怪能够当上白莲教八路教军的总指挥?难怪在众多白莲教教徒之中极具号召力?
心念及此,杨麟的心神一收,并不受王聪儿的决绝之意所影响,好像没有感受到那些话语中的宣誓与决绝的态度,还有那一丝疯狂之意。杨麟若有深意的问道:“难道让你嫁给同一个人也不愿意?”
刹那间,王聪儿的大脑好像短路一般,非常的不解,没有听明白,下意识地出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然而,杨麟却是微微一笑,露出神秘之色,突然岔开了话题,不答反问道:“王头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和张林的关系了吧~?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尤其是在才能上?”
王聪儿一愣,不解这个色狼皇帝为何会有突然如此一问?但是,没有任何的迟疑,点点头,还是诚恳地说道:“嗯~在四川归顺的时候,张谋士就将你们的关系告诉我了。至于张谋士这个人,才华横溢,精彩艳艳,尤其是在带兵打仗之上,更是有着卓越的见识与才能,眼光更是非常独到而毒辣,看问题非常犀利,能够点出其中的关键症结,厉害之处。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带的这个教军,坚持不了这么久。”
杨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王聪儿的评价这么高?这个念头一闪即逝,紧接着,杨麟又问道:“王头领,白莲教的教军与大廣军相比如何?”
王聪儿再次不满起来,她最忍受不了别人看不起白莲教的教军,听到有人讽刺白莲教,更是怒意滔滔!可是,想到人在屋檐下,白莲教的信徒还要看这个色狼的脸色生活,也就压制住了胸中的愤懑,沉声说道:“皇上,你这是何意?何必如此挖苦白莲教的教军呢?都已经这样了,两者还用比较吗?”
杨麟当然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不满,看出了王聪儿神情中流露出的愤懑,并不以为意,也没有任何解释,徐徐说道:“实不相瞒,曾经之时,我向张林允诺过,只要他愿意,在崆峒军、麒麟军,乃至于雷霆海军之中,都可以给他安排一个不错的位置。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亲自指挥一支军队,行军打仗,发挥自己的才能。”
一时间,王聪儿很是吃惊,没有想到张林会这样做,为了自己,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禁心中升腾一个疑问,而杨麟接下来的话语,更是加重了这种疑惑之感,让她愈发不解。
“王头领,想必你也见识过真正的大廣军,无论是武器装备上,还是士兵军事素质上,绝对都是超一流水准,完全可以将他的才能体现的淋漓尽致!凭着我对他的救命之恩,我们两个的交情,张林为什么要拒绝我,非要跟着你?天天被清军追的满山跑,还要冒着性命之危,朝不保夕。”
王聪儿愣住了,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脸的茫然之色,呆呆的,尽管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真的面对这个问题之时,被人逼问,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是啊,无缘无故,如果不是关系非同一般,张林有什么理由拒绝眼前的这个皇帝,而跟随自己?何况,两人的相识要晚于杨麟?
王聪儿是一个聪明之人,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何况,这种事情一直持续了两年多~!
杨麟没有步步紧逼,神色变得缓和起来,叹息一声,柔声地感慨道:“王头领,这年多的时间里,这么的时日相处,难道你对张林就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难道从来就没有发现一些端倪,让你心生奇怪的地方?熟悉而亲近。”
层层递进,环环紧扣,王聪儿已经猜到了什么,就是有些觉得太过突然,难以相信是真的。然而,她的那颗早已死去的心,犹如一潭死水,开始出现丝丝涟漪,渐渐放大,变得波澜起伏,向着惊涛骇浪发展,心情再也难以平复,不能平静,变得压抑般的激动起来。
杨麟依旧没有戳破那一层窗户纸,此时,像自语,似提醒,喃喃地说道:“这个世界之上,相貌会变,声音也会变。但是,身上的某些特征总会存在,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闻听此言,王聪儿的身体微微晃了晃,想到了一件事情,无论什么时候,西南之地有多么的热,从未见过张林光膀子。即便是汗流浃背,热的难以忍受。
至始至终,杨麟都在留意王聪儿的变化,见此情形,就知道,火候已到,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于是,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头领,去吧,你猜的没错,张林就是齐林,就是你的那个丈夫,一起在杂耍团卖艺,在杂耍团相识相知的那个人。至于为何会变成那个样子,还是由他亲口解释比较好~”
刹那间,王聪儿身体里涌现莫名的冲动,思念,爱意,高兴等等,参杂其中,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唯有心里的悸动在流转。
杨麟的话语刚落,王聪儿没有再停留,立即转身而去,飞奔起来,一路狂跑,任由他人侧目,只有奔跑,心里满满的急切之意。
这一瞬间,王聪儿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所有牵挂,不再有任何顾忌和怀疑,脑海里满是想念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夫君,荣辱与共之人。
风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目光直视,坚毅而泛着泪花,王聪儿还在奔跑,跑出太和殿,穿越紫禁城,飞奔在天安门前的街道之上,疯狂的跑着,即便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王聪儿也不愿意停下脚步。
唯有奔跑,才能缓解她的焦急,才能让她觉得,正在快速接近爱的人。
某个院子中,一个个士兵把守在各处,警戒严密,负责着安全警戒,正是大廣朝招待那些归顺头头的地方,这个地方原本是一个王爷府,经过改造之后,修葺而成。
此时,齐林就待在一个屋子里,旁边站着鲜大川和苟文明几人,都是白莲教教军的头领,同住在这个院落之中。以鲜大川与苟文明为首的几人,讨好之言不断,溢美之词不绝,很是羡慕。
“张参谋,恭喜了,你们王头领很有可能得到了皇上的青睐,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是贵妃之类的了,深受皇上的宠爱。张兄,到时候别忘了兄弟我啊~,拉兄弟一把!”
“祝贺了,张参谋,只要王头领当了贵妃,你们这一路教军可就飞黄腾达了,前途不可限量!”
“张参谋,不用再等了,都这个时候了,王头领应该在和皇上共进午膳呢,不会回来了,咱们兄弟几个喝花酒去,乐呵乐呵,庆祝庆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