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官得侍郎,外面虽然没有来人庆贺,还好张苍为陆言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使得府中不显冷清,也算是为陆言仕途的开启高兴一番。
“子玉从今天起,你也算是朝中一员了,虽然不登宫殿,也算是太子近臣,日后行事更要谨言慎行。”张苍很是认真的说道。
想来张苍也教了陆言许多东西,如今也算是稍有成就,他自然也不想陆言骄傲,像他这样一直做一个大夫也挺好的。
“陆言谨遵老师教诲,一定不惹是生非,好好讲学。”陆言恭敬的说道,现在的陆言只有十六岁,竟然要为比自己大的公子授课,当真是有意思。
整晚下来,张苍教了许多陆言宫里面的规矩,毕竟不像张苍府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做,那里可是皇帝的家,稍有不慎就是九条命也不够玩的。
次日清晨,陆言换上官服,径直向着咸阳东宫走去,咸阳官员入朝是不准用马车的,就算是轿子也要停在咸阳宫外二里处。
“没想到我陆言还有今日,真是不枉此生,如今为公子扶苏讲学,应该是可以名垂万古的。”陆言心中暗想道。
现在的陆言毕竟只是侍郎,一路上碰见好多达官贵人,陆言也不好开口,官职太小,人家也没有闲心搭理你。
陆言只是低头向前走着,表现的很是谨慎,就在这时,前面忽然向着陆言这边跑来,躲闪不及,一个踉跄向后甩了一跤。
本来是上朝的时间,还有人向着宫外跑,实在不合常理,陆言正要上前理论几句,只见那人正在地上捡着诏书。
陆言想着此人应该也是有大事缠身,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当即向前帮着把竹简捡了起来,他所穿官服,似乎要比陆言的官位大一些,丝毫没有注意陆言,只是自顾自的捡着竹简。
“大人何故如此着急?”陆言说着,便把竹简递了过去,顺便看了看眼前的中年人,长的很是老实,处处表现的较为谨慎。
那人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陆言,同时接过竹简,“多谢阁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不知道阁下是?”
“在下陆言字子玉,乃是侍郎,进宫为公子讲学,能为大人帮忙也是应该的。”陆言刚进咸阳宫不敢放肆,躬身说道,那人见到陆言不仅眉清目秀,而且还对自己毕恭毕敬,心中自然高兴,不过身兼要事,没有多做停留。
“我还有事,改日定请阁下喝酒,没事的话就先告辞了,在下乃是中车府令赵高。”那人说着就向着宫外跑了过去。
陆言听到此话,不觉有些发愣,刚才那人说他叫赵高,这也太巧了吧,刚进宫就碰到赵高,还是以这种方式。
更让陆言惊讶的是,陆言发现赵高这个人的脾气挺好,如果没有历史记载的话,陆言还真不敢相信刚才跑过去的那个人竟然是佞臣赵高。
“这朝中的权贵不会都是这个样子吧,这般摸样还有心机,简直就无解了,谁能对付得了。”陆言想过只是暗暗摇头,当即向着东宫走去,这些事情现在说未免有些早了,什么时候到达三公九卿的地位再想吧。
咸阳宫中,大殿之上,坐着一位身穿王袍,头戴王冠,英武潇洒,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身材矫健,雍容轩昂,活生生的一副帝王相。
此人便是统一六国,平定天下的始皇帝嬴政,不过此时的嬴政似乎并不是很开心,反而有些阴郁的坐在宝座之上。
下面站着满朝文武没有一人敢说话,右边武将分别是王贲、蒙毅、李信、内史滕,左边文臣分别是王绾、冯劫、张苍,独独不见李斯。
而赵高如此慌张,自然是嬴政让赵高去请李斯,李斯今日染有小恙,并没有来上朝,嬴政平时相当信任他,所以今天必须请他来。
秦王嬴政坐在大殿之上,俯视着下面的一般群臣,“尔等在秦朝之上已有数载,六国未定之前,各个都可以攻城略地,以一敌百,如今天下既定,却犹如病猫一般,整天只知道赋闲!”嬴政大声的说道。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大家都心知肚明,明显是说这帮武将,如今天下太平,秦王为何怒火中烧,原因则是六国余孽。
如今六国统一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但是各地依旧有六国乱党出现,肆意攻击各部郡守,这也就算了,但是这群余孽的活动地点很是嚣张。
乃是赵国首都邯郸,距离咸阳不过七百余里,这如何使得秦王安心,说不定哪天就攻打到咸阳来,复立六国。其实七百余里很远,但是和总的国土相比就很近了。
“启禀王上,这帮流寇地点不稳定,而且邯郸附近地势沟壑较多,吾等根本无法先手。”李信首先站出来说道。
秦王只是冷笑,“你们无法先手,这就是你们一个盗贼都抓不住的理由?难道我大秦养的都是一帮废物不成?”
李信不敢说话,只得退到队列之中,说起李信自然也是秦中一员大将,虽然不如王贲出名,但在当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此人打仗喜欢速战速决,不过生性略有自负,当初攻打楚国的时候被项燕打败,从此跟在王贲麾下,在平定燕国时立有大功。
众人见到李信这样的人物都被秦王训斥,再也没有人敢做出头鸟,就在此时,赵高带着李斯连忙赶到了殿中。
嬴政见到李斯,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王上有何要事,竟要赵大人亲自前去寻找老夫。”
“相国有所不知,最近邯郸一代六国流寇猖獗,朕因为此事夜不能寐,望相国出谋划策,以绝后患。”嬴政有些无奈的说道。
李斯有些茫然,这些本来都是将军们的事情,大王为何找他过来,“王贲将军素来精通兵法,为何不请他们出兵?”
还没有等李斯说完,王贲立即站了出来,王贲长的身材魁梧,明显西北大汉的模样,“相国有所不知,军队对此等流寇亦是没有办法。”
“这些人昼伏夜出,经常在郡守处闹事,当地郡守无兵器,对此亦是束手无策,所以写了奏疏,送到了朝廷中来。”
听到王贲如此说,李斯心中似乎也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只不过他一时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