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听闻卢生二人求药而去,对此只是付之一笑,如今九郡百姓的事情刚刚稳定,自然无暇时间顾及两个方士,由他们去便是了。
自从方士卢生走后,嬴政每日依旧求仙问道,对于国事稍显怠惰,毕竟早些年已经撂摊子,如今忽然捡起来未免有些不愿。
帝国稍显稳定暂且不提,且说半年前徐福乘船出海之后,带了三年的食物,初次出海定显茫然,因此只是稳定向西行进。
大船坚固,纵使遇见风浪亦是能撑过去,加上船中的千名童男童女,亦无大碍,经过三余月的行进,果然见到荒岛,似乎并无中原人士。
徐福便命令童男童女全部搬到荒岛之上,查探周围是否有其他的部族蛮夷,除去小部族之外,并无任何的开化之人。
而徐福所带来的千名童男童女,皆是有些教化之人,徐福倒也是明白之人,遂将千名童男童女分成十人一队,教育此处蛮人。
众人各自搭建过活之地,唯有徐福与其徒弟将其中船只从海上抬进岛上,住在船中,生活月余,只觉得此处还算清净。
徐福将自己所带的竹简全部编排分发与众人,皆是李斯所著小篆,共有六篇,而诸多的童男童女尚可与诸多蛮人生活在一起。
旱船之中,徐福只觉得所带之人还有点少,而且其中有意思的物件更是寥寥无几,心中遂有归中原之意。
“那些种下的谷物是否能够成活?另外此处多大,可曾探知?”徐福手中拿着墨笔问向一旁的道童。
“启禀师傅,谷物皆可成活,这里唯有一岛,蛮人尚可制止,只是不知道他处有无蛮人,也没有遣人前去打探。”徐童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徐福听罢只是点头,“另外这里立座碑牌,于我的名讳刻在上面,此处以后便叫做平原广泽吧。”
“何为平原广泽?”徐童脸色很是不解的问道。
“无甚意义,仅为名字而已,始皇帝热衷求仙,帝国早晚会出现情况,能够来此表面上是求药,实为避难也。”徐福略有深意的说道。
“那师傅还回去吗?”徐童上前端茶说道,同时将徐福所写的字迹收了起来,以用于教化蛮人,毕竟带来的童男童女他们的知识水平不如徐福丰富。
“自然是要回去一次,这里的地域暂不知其广,吾等千人未免有些弱小,需回秦国,再带些人过来,到时候便在此处不复秦国。”徐福颇有些淡然的说道。
“我是怕师傅回到咸阳,没有仙药,到时候师傅就成了众矢之的,如何能来到这里,还请师傅三思啊。”徐童当即跪拜道。
徐福只是冷笑,“徒儿何时能知我心?只要那嬴政还慕仙人,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而且他还会乖乖的送人来。”
听到自己的师傅如此说,徐童也就不再多问,谨遵师傅的安排即可,月余的时间,徐福心中仍旧放心不下,便前往诸族观察,秦人在此并无任何埋怨之色,反而都觉得此处远比秦国好上百倍。
毕竟这些童男童女都是选自下层,很难接触上流社会的生活,说出此话自然也不奇怪,而且他们都对徐福非常尊敬,竟私自尊徐福为皇。
本是一介方士的徐福,听闻此言心中大喜,也不阻止,之后便择一良辰吉日,又从平原广泽出发,带领数百人从海上归来。
如今已经是公元前二百一十二年春初,嬴政修仙问道之意更加严重,每隔几日必问赵高关于徐福、卢生的下落,赵高只得含糊其辞,装作不知。
另外嬴政在此期间,曾经多次前往阿房宫,其中道理自然明白,主要是命令蒙毅快速修建阿房宫,不得有任何怠慢。
但是如此多的建筑如何能够快速修建,唯有征收,因此陆言等人只得下发诏令,除九郡之外,其他诸郡全部增加赋税,以减少咸阳的开支。
对这些新采取的措施,嬴政心中大喜,每日游玩于各个宫殿之间,其后则是诸多的随从伺候。
忽一日,赵高从会稽得报,正是失踪快一年的徐福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百十号人,得此消息,赵高心中大惊,丝毫不敢隐瞒,当下便禀告与嬴政。
自从徐福等人走后,嬴政对于阿房宫的诸多事情非常的关注,今忽闻徐福从海上归来,立即更衣上朝,奏请百官议事。
陆言听闻此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群臣真的以为徐福求来了仙药,皆是慌忙赶到朝中,此刻的嬴政当真是容光焕发。
“诸位爱卿可知今日朕召见所谓何事?”嬴政故作神秘的问道,然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必须装作不知。
“还请王上示下。”众官很是齐声的回道。
“朕去年派出去的徐先生,不日将到咸阳,定是为朕从海上仙山求来了仙药,因此召诸位爱卿同庆,择日前往咸阳东门迎接徐先生归朝。”嬴政很是高兴的说道。
众官皆是面面相觑,李斯不得已出列,“启禀王上,应以国家大事为重,如今九郡百姓自去年受灾以来,情况恰显好转,择日迎接徐先生,难免会有流言蜚语,还请王上深思。”
毕竟嬴政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国家大众看着,当初修建望仙台的时候百姓皆是抱怨咒骂,将嬴政说作暴君,
现下各郡皆有百姓食不果腹,若是因为徐福求仙归来,就搞排场,百姓如何会信服,徒增加流寇贼民。
嬴政听罢李斯的话,眉头微皱,“难道诸位爱卿都和相国所想一样吗?”
“臣等觉得相国所言有理,到时徐先生来到咸阳,直接入椒兰殿面见王上即可,不必过于麻烦。”王绾亦是出列道。
“朕只不过迎接一下而已,众位爱卿多虑了,既然此事皆知,那便退朝吧,朕慕仙人,岂能无礼,诸事容后再议。”嬴政说罢不顾众人,直接回到后殿之中。
殿上的李斯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陆言,“师侄,你乃王上亲信,为何不道出一二?”
“帝心已决,多说无益。”子玉言罢,当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