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见到两人起了争执,慌忙摆手制止,“先生所言是也,如今老师尚在咸阳,此局难破,另外秦有章邯,可守咸阳,不可争锋。”
英布听闻陆言此说,当下亦是踌躇,“现下的临淄确实风调雨顺,民风淳朴,然世事难料,若天下乱,侯爷岂可独留临淄之地。”
“侍卫长此言差矣,天下之人谁不知侯爷名讳,起义者反暴秦,若有人占据临淄,乃是据有德者之地,必然难得天下,因此必不敢有人先占临淄,这般看来,临淄必无事。”陈平很是仔细的分析道。
“若是天下为一人所得,那临淄将若何?”英布紧接着问道。
陈平只是付之一笑,稍微抿口温茶,“到时候临淄之地,侯爷拱手而降,岂不是快哉,而且新皇帝定会亲自来拜访侯爷。”
英布听闻此言,当即向着陆言看了过去,“兄长莫要听先生胡说,我倒是想这般,只怕到时候很难在此安定?”
两人说话,愣是将英布说的有些茫然,陈平很是爽快的解释道:“侯爷乃是有德之人,四海之内若想称王者,定会召侯爷前往帐下,凝聚人心。”
“怕就是这个道理。”陆言也不否认的说道,英布当下点了点头,堂内的气氛却又忽然变得安静。
陆言略有深意的看向了一旁的陈平和英布,“侯爷,你这是要对我们动什么心思没?”陈平有些皱眉的问道。
“当今六国余党并争之世,你们二人颇有才能,难不成要留在我这临淄修养?”陆言略微有些嫌弃的说道。
英布有些尴尬的看向了一旁,陈平亦是左顾右盼,回避陆言的问题,“兄长、先生,你们也不必这样吧,留在这里,日后改朝换代却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那侯爷留在这里,新王虽不知是谁,奠定这天下霸业,又和侯爷有什么关系?”英布有些得意的反驳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最起码我帮他照顾了临淄的这方人民,就凭这一点不该封我为侯爵吗?”陆言也是很认真的说道。
陈平如何不明白陆言的意思,留在这里不知天下时事,早晚会被人碾杀,倒不如出去游历一番,也不枉此生于乱世。
“既然如此,我和侍卫长就先帮侯爷出去看看这天下形势,日后侯爷若想出山,吾二人不管身在何处,都会追随侯爷所追随。”陈平缓缓的说道。
见到陈平如此说,陆言略微点头,同时看向了一旁的英布,“那就按照陈平所说吧。”英布挠头说道。
“我会派人给二位诸多的财资,待你们离开之后,那些前来的博士我亦会派往各地,临淄只能留给老百姓。”陆言稍显欣慰的说道。
英布与陈平两人自然无话可说,“那就请侯爷保重,吾等在这天下之中静待侯爷归来。”两人当即躬身行礼道。
次日清晨,英布与陈平先后和陆言告别,谁也不知两人前往何方,反正各处都是政权,随便一处都可安身立命。
齐地临淄清平暂不提,且说各地纷争,群王割据,项梁所期待的乱世终于来临,便带着项籍前往会稽郡守会见老友。
此人便是会稽郡守殷通,当初徐福前往海上仙山几乎所有的物资都是殷通赞助的,说来也是一个大方的人物,虽然那些东西都不是他的。
殷通听闻项梁前来,心中甚喜,原来这殷通听闻全国各地都已经起兵反秦,心中亦是按捺不住,也想掺和一脚。
之所以不反秦,原因就是自己没有精兵良将,于是乎,便将项梁请到府中,想要说明此事,表明心意。
然而这殷通万万没想到,这项梁的想法和他差不多,也是想反秦,但不缺精兵良将,缺的是地盘,大家造反首先就是占领地方,偏偏项梁没有,因此前来找殷通,想将他杀了,占了他的会稽,反正殷通素来名声不好,杀了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后果。
客厅内室之中,殷通与项梁相对而坐,“郡守,将某安排此处,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安排,否则也不必这么隐秘。”项梁有些好奇的问道。
殷通当即点头,“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安排,现在江西诸地皆反,称王称霸的不计其数,此乃天要亡秦二世也,我欲举兵,想请公和楚地英豪相助。”
项梁听罢此言,心中恍然,搞了半天,这碌碌无为的郡守也要造反,到时候这片地方岂不是都成他的了,还需将计就计,除掉殷通才是。
旁边的项梁稍微抿口温茶,“不瞒郡守大人,我这里确实有名豪杰,乃是我的侄子,不若我现下出去,介绍给大人。”
殷通听罢心中大喜,当即点头同意,项梁遂起身出了内室,有些不屑的向着内室看了一眼,“如此肥头大耳,无谋无智的人,拿下会稽也于事无补!”
此时的项籍已经在客厅内等候多时,见到项梁出来,立即迎上前去,“项书,会稽之事如何?”
“你带好身上的配剑,过会我召你进去的时候,直接将殷通解决,如此会稽之地可得矣,天下之势便有共分的权利。”项梁低声说道。
项籍立即点头,项梁复进内室之中,殷通慌忙起身,“公侄应是智勇双全之人,不知名讳几何?”
“某侄乃项籍,字羽也,吴中举鼎少年便是也。”项梁颇为自豪的说道。
“还请见。”殷通很是激动的说道,项梁当即对着客厅的项籍摆手,项籍反应极快,立即进入内室,向着殷通行礼。
“小将项籍拜见郡守大人。”
殷通见状,颇为恭敬的上前去搀扶项籍,见到其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很是欢喜。
然而这时,旁边的项梁稍微对着项籍使了一个眼色,那项籍会意,突然将腰间配剑抽出,不待殷通反应过来,一剑刺入腹中。
“尔等叔侄合谋欺我!”殷通有些无奈的说道,缓缓倒地。
“项叔,接下来当如何?”项籍说着将殷通的尸首踢向一旁,没有半点慌张的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