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在咸阳城外便得到消息,章邯兵败巨鹿,龟缩在棘原,而司马欣却一直被扣在咸阳,赵高在府中称病不出。
胡亥听闻陆言回咸阳,立即派人前来迎接,望夷宫中,歌舞佳肴,样样不缺,陆言见到此种景象,心中很是无奈。
“王上,这些东西都是谁让你带上来的,大殿乃是办理国事之地,为何将这些祸国殃民的玩物拿到殿上来。”陆言有些斥责的说道。
胡亥见到陆言生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让随从撤去,“子玉有所不知,国政有赵丞相,因此朕在咸阳颇为轻松。”
陆言听罢,眉头微皱,“你是说那赵高已经位列丞相?当初我临走时交给王上的信,难道王上一点都没有看吗?”
“那个书信,朕确实看了,只是当时觉得赵高并无任何过错,因此便未将其逐出宫去,子玉莫要担忧,丞相办事自然有法。”胡亥颇为得意的说道。
“王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那司马欣前来咸阳请示公事,被赵高扣在府内,迟迟不肯放他归去,现如今章邯已经兵败巨鹿,若是司马欣久不回棘原,那章邯心中定以为赵高想要责罚他一番!”陆言颇为激动的说道。
胡亥闻言,很是惊讶,“朕这就将赵高请来,诸事全权托付于平南侯,不知子玉以为如何?”
“大势已然去矣,乃是臣有负先王!”陆言当即俯首跪拜道,胡亥见状,立即将陆言搀扶起来,脸色很是难堪。
“子玉正当壮年,何故如此悲伤,朕这就让人将赵高请来,仔细说明司马欣之事。”胡亥说罢,立即示意侍官前去赵府。
此刻的赵高早就知道平南侯是因他而来,今又见到侍官来请,心中很是惶恐,只得让其两个兄弟过去禀报此事。
望夷宫中,陆言等候多时不见赵高前来,却等来了赵成和赵常,心中自然大怒,不待两人禀报事宜,直接命人拖出去将二人斩杀。
胡亥见到陆言行事果决,自然不敢阻拦,任由他处理朝政,“你们再去请赵高前来,若是还不来宫中,那下一位就是阎乐!”
侍官听罢,丝毫不敢怠慢,二次前往赵府之中,将平南侯的话全部转告与赵高,又听说自己的两个兄弟被斩杀,一时间很是慌乱。
“敢问赵丞相去是不去?若是不去,我们可就去县府之中拿人,省的在此耽搁时间。”侍官缓缓的说道。
“去,这就去,还请前面带路。”赵高有些妥协的说道。
望夷宫外,赵高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但不得不向着殿内走去,此刻陆言竟然坐在了首位,胡亥只得在一旁站着,颇为有点大逆不道的感觉。
“臣赵高拜见王上,拜见平南侯,不知这个时候找老臣有何要事?”赵高诚惶诚恐的说道。
“我且问你,那司马欣为何将其拦着,各地纷乱的事情为何不上报,敢问赵丞相居心何在!”陆言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高被问,只是低头不语,片刻之后才稍微开口“那司马欣自是老臣知错,各地纷乱乃是赵成与赵常管理,现下已经被平南侯问斩。”赵高故作镇定的说道。
“来人,去将司马欣带过来,我有事吩咐于他。”陆言很是淡然的说道,只要告诉司马欣,让章邯稳住,机会还是有的。
此时的陆言心中很是复杂,见到胡亥这般模样,心中又不忍抛弃大秦,可是想想当初的一切,似乎乃是先王有意为之。
赵高跪在殿上,大气不敢喘一个,不消片刻,外面的侍官有些匆忙的跑了回来,“启禀王上,那司马欣逃了!”
“什么!逃了?那赶紧派人去追,一定要追回来!”陆言有些着急的说道。
旁边的胡亥脸色很是惆怅,“子玉,那司马欣逃就逃了,追他有什么用,倒不如坐下来喝杯清酒。”
陆言见状,只是摇头,“王上有所不知,那司马欣乃是章邯部下长史,如今赵高这般对待他,章邯定然以为赵高怀疑,加上他又不知道我已经回朝,想必定会反秦,这些天章邯有赏不赐,有罪就罚,赵丞相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呢。”陆言有些气极而笑的说道。
“赵高,果真如子玉所说没?”胡亥亦是疑惑的看向跪着的赵高。
“还请王上明察,老臣冤枉啊,老臣不过是想等到章邯回咸阳的时候,一同封赏。”赵高有些无奈的说道。
“启禀王上,臣以为赵高祸乱朝纲,应当斩首示众,如此大秦可保。”陆言很是急切的说道。
诸位试想,这赵高平日对胡亥百般依从,可谓是佞臣的极点,今平南侯刚从临淄回来,却要诛杀赵高,胡亥自然于心不忍。
“赵丞相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还是解决了司马欣之事,再做定夺吧。”胡亥言语中未免有些袒护的意味。
陆言见状,有些不悦的从案牍前起来,“启禀王上,这些奏折微臣已经帮你批阅好了,照发便是,当初我答应过王上,要保你一世周全,现如今微臣怕是办不到了,另外司马欣追回来大秦便可有救,追不回来的话,听天由命。”
言罢,当即对着胡亥躬身跪拜,行了大礼,“子玉这是为何?难道这就要离开咸阳吗?”
“臣有要事,还望不能奉陪王上了,殿上还有赵高,王上诸事可以吩咐于他。”陆言看着赵高,有些鄙夷的说道。
“原来子玉也认为赵高是能臣啊。”胡亥以为陆言再夸奖赵高,心中甚是高兴。
陆言来到咸阳,本想安抚司马欣,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逃走而去,可能被赵高囚禁,并不知道平南侯回朝,而陆言斩了赵成与赵常之后,便匆匆离开咸阳,前往淮阴去了。
且说司马欣逃跑之后,心中亦是惶恐,怕赵高从后面派人追来,因此逃跑的路线并不是官道,因此前来追捕的士兵,并未发现司马欣的踪迹,经过多日的时间,终于从咸阳逃回了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