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食其将资料整理的很完善,虽然他没有查出来陆卫是否为秦皇子孙,但他可以委婉的表示应该差不了多少,毕竟古人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日刘邦也是刚下令让陆母祠堂迁到临淄,另外改为陆氏祠堂,且临淄所有陆氏宗族,官位不列三公九卿,亡故不得入陆氏祠堂,可见这也是死后的荣誉。
刘邦正在与萧何饮茶谈心,忽闻审食其求见,不免有些惊讶,说来审食其虽然没有封为王侯,但也算是九卿之列,奈何古人嘛,对于名誉有种莫名的向往。
“陛下,那审食其求见,老臣就先退下来。”萧何说罢欲要起身,刘邦却在一旁摆手道:“他能有什么事情,你且坐着,等到他事情谈完,再与朕饮茶。”
两人说话间,审食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微臣拜见陛下,见过相国。”言语甚是恭敬,刘邦随即赐座备茶。
“审生,多日不见,怎么想起来朕的大殿了,莫不是想来看看这边的风景。”刘邦颇为打趣的说道。
审食其的面色却是异常的认真,“启禀陛下,臣有大事禀告,是关于平南侯的,还请陛下明察,莫要含糊。”
刘邦听闻是关于陆言的事情,神情颇为疑惑,“你且说说看,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审食其略微颔首,当即答道:“启禀陛下,当初陆言从匈奴回来的时候,带回一对母子,微臣觉得可疑,便派人细查,方才知道二人乃是秦皇子孙!”
不待刘邦回话,旁边的萧何首先慌了神,“你可莫要胡说!那平南王久为去过匈奴,当初不过是为了谈和,哪里来的秦皇子孙。”
“相国说的在理,你且细细说来。”刘邦虽然表面上觉得荒唐,但是心中却很重视,故而仔细问道。
“那对母子,现在虽名为陆婉儿和陆卫,但其真名应该是陆玉婉和嬴卫,殊不知当初虽二世秉政,但并未诛杀扶苏的子嗣,想必陛下也知道,那扶苏曾有一子名叫嬴卫,而陆言的姐姐陆玉婉就是做了扶苏的妃子。”
“当初平南王见天下打算,不忍心这对母子受到伤害,便遣送其往匈奴,以至于今日天下太平才接回来的。”审食其缓缓的说道。
萧何在旁听得仔细,“今母子全部改名易姓,有何可追究,况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又不多,陛下也无需计较。”
刘邦也是缓缓点头,“相国说的有理,那陆玉婉是陆言的姐姐,接回中原也属于正常,况且那陆言又无兵权,与朕兄弟相称,岂会容有二心。”
“启禀陛下,臣也是这般想法,但细细思索,似乎事情的重点并不在这,那匈奴来势汹汹,陆言为何能让他退兵,而且有什么理由让他们退兵,想来中原纷乱已久,此乃匈奴进攻的好机会,却因陆言前往狼山一趟,匈奴数万军队,竟毫无缘由退兵。”
“而且微臣听闻,当初平南王在秦朝为官的时候曾有一个亲兄长,名为陆敬,因为扶苏赐死的事情而消失不见,另外当初从边疆调兵回中原的时候,仅有涉间和苏角,并无陆敬此人,最为重要的是始皇帝派出去的秦兵数十万之多,自蒙恬身死之后,从边疆回来的只有几万人,其中数万何往矣?”
“平南王回来的时候,曾言匈奴有城名曰鲜卑,依微臣看来,鲜卑一族人员寥寥无几,怎么可能会依照他族的名讳,可见其中大有深意。”
刘邦听得很认真,“你的意思是说,匈奴的一举一动都是平南王在控制,今将嬴卫接回来,欲要谋反?”
萧何猛然一惊,手中的杯子差点掉落,“启禀陛下,此事还需明察,臣愿意全权解决这件事情,还望陛下恩准。”
“相国平日忙碌,此事暂且交由审生处理吧。”刘邦缓缓的说道。
审食其闻言心中大喜,“多谢陛下,臣即刻便将那对母子抓来,定能审讯的一清二楚,不怕平南王不招供。”
“如此也好,匈奴为患,或许真与陆言有关。”刘邦颇为信服的说道。
审食其为防止萧何多说,当即起身告辞,前往长安学宫抓人,而陆言对此事更是一无所知。
见到审食其带兵来到学宫之中不免有些大惊,陆言当即上前阻止,毕竟这里面还有诸位王公贵族的公子爷,岂能容审食其撒野。
学宫外,审食其已经等候陆言多时,见其到来,不免冷笑,“平南王,今陛下让我来,不为其他的事情,欲拿匈奴而来的母子二人。”
陆言听罢,心中大惊,“汝可有陛下诏书!”审食其稍微摆手,后面的士卒直接将诏书递到了陆言的手中。
大致意思就是,这个事情是朕让审食其去办的,暂且委屈一下平南王,到时候水落石出,定能还平南王清白。
就在陆言发愣的时候,审食其已经去学宫后院拿人,众多公子爷也是大惊,不过审食其倒也明白事理,仅仅带走陆婉儿和陆卫而已。
恰在此时,吕公却从门首走过,见到审食其带兵匆匆离开,心中忧虑,当即向前询问陆言何事。
陆言只是摆手,“某为公之女婿谋天下,今恐怕要亡于他手矣。”
吕公闻言大惊,当即将陆言拉到偏殿之中,“王爷可细细说来,老夫定会帮你解决。”
“前时韩王信勾结匈奴,某去讲和,带回失散多年的姐姐,此次恐怕陛下是怀疑我勾结匈奴,欲置我于死地也。”陆言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爷莫忧,某不就信那混小子敢如此,当初席间我曾观王爷乃是大富大贵之人,应当不会有事的。”吕公略微安慰道。
“某有事无事倒也无妨,主要玉婉姐与其子,某不想有失,他们若是保我,定会被审食其严刑拷打,此番何解?”陆言摆手道。
吕公闻言沉吟良久,“老夫与子房同去见陛下,王爷待在学宫即可,免得越描越黑,老夫倒要看看刘季这小子要干什么!”
“那就多谢吕公了。”陆言颇为无奈的说道,搞不好弓藏狗烹的事情真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