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唐海臣与范汉江正在办公室等人回来报信,不一会儿,唐海臣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说,刘军长已经答应放了龙焕明。没过好一会儿,又有人回来报告说,刘军长又答应放了蒋德彪。范汉江一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自己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做的几个局,结果全都被龙焕章一下子就给破了。
唐海臣很不甘心的问报告的人说:“那个龙焕章究竟使了啥子法,让刘军长就那么听话的把人都放了?”
那人报告说:“好像听说是龙焕章答应,把刘军长在云阳被山匪抢去的枪支,全部都给追回来。”
范汉江一听,立即就来了精神,问:“当真?龙焕章当真拍胸脯说,他能够把云阳遭抢去的枪支全部都追回来?”
那人说:“我打听到的就是弄个的。”
范汉江说:“这就好办了。只要我们不让他把军火追回来,那他在刘军长那里就食言了,这样的话,刘军长就会重重的办他。”
唐海臣说:“你能够把他的好事给搅了吗?”
范汉江说:“别的不敢吹嘘,但是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我这就回去安排。”范汉江说完,匆匆往回赶。
范汉江回到保国堂公口,马上让人把陈二贵找来。范汉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陈二贵讲清楚了后,对陈二贵说:“你赶快带着我的信赶往涪陵,找天宫山富贵堂的掌旗大爷崔蛮子,让他给云阳五洋山三结堂骆海清堂主修书,让他们千万不要听信龙焕章的话,把抢来的军火再还给政府。快去。”
陈二贵领命,带着小崽儿即刻启程前往涪陵,将范汉江的书信交给了天宫山富贵堂的崔蛮子。这崔蛮子看过范汉江的书信后,就在心里犯着嘀咕。这天宫山富贵堂的堂主本是薛廷玉,而薛廷玉现在正是川军中刘湘手下的师长,正因为其从军后无暇顾及码头上的事情,才把自己立为掌旗大爷代其管理码头上的事情。现在如果自己帮了范汉江,就等于是与刘湘为敌,这要是让薛廷玉师长知道了,那自己吃饭的家伙恐怕都找不到了。再说,那兰庭社也是川中袍界大码头,那龙焕章更是袍界鼎鼎大名的名人,我何苦为了一个正在走下坡路的保国堂,而把自己及码头带入危机之中。
于是,崔蛮子满脸堆笑的对陈二贵说:“陈拜弟先行住下,我这就修书给骆海清,定误不了范汉江大哥所托之事的。”
陈二贵听后,这心就放了下来,说:“那就有劳崔大哥了”。于是,在富贵堂哥弟的引领下出了公口。陈二贵走后,崔蛮子想了想,就把范汉江拜托之事给压了下来,等着看看情况后再说。
再说这龙焕章扶着蒋德彪上了一辆黄包车,一直把他送回了他的家里。蒋德彪的家人正为他的事情操心哭啼,猛地见蒋德彪回到家来,一家人更是抱头痛哭。连对龙焕章致谢都忘了。这时,玉龙堂一个哥弟提着东西来看蒋德彪的家人,猛地见蒋德彪躺在床上,一下子跪拜在床前,拉着蒋德彪的手大哭起来。
蒋德彪抚着那人的头问:“众哥弟还好吗?”
那人哭着说:“哥弟们自大哥你被抓、三哥和五哥被杀,都各自逃命去了,咱们的地盘都被范汉江保国堂的人抢去一大半了。咱们玉龙堂,完了。”
蒋德彪听说,不由得顿足捶胸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猛听一人说:“哪个说玉龙堂完了?玉龙堂没有完!现在蒋大哥回来了,只要你蒋大哥在,红旗山的大旗就不会倒,玉龙堂就还在。”
蒋德彪这才想起龙焕章还在旁边,就拉过龙焕章的手说:“焕章贤弟,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今天不是你出手相救,我蒋德彪就是不被他们枪毙,也会遭那些龟儿子的弄死在里头的。”
焕章握着蒋德彪的手说:“蒋大哥言重了。要说是救命,是你和你们玉龙堂的哥弟们救了我们兰庭社的命,是你们的诚信和担当才使这件事情有了转机。蒋大哥和玉龙堂众哥弟放心,只要兰庭社还在,只要我龙焕章还在,等云阳枪案的事情了了,我们一定会帮助你们重建玉龙堂的。”
那位哥弟就跪在龙焕章面前说:“多谢龙大哥。”
蒋德彪的家人也齐齐的跪在龙焕章跟前,说:“感谢大爷救命之恩,我们全家给你磕头了。”
焕章赶快扶起众人说:“使不得,使不得。”
蒋德彪说:“大恩不言谢,等我们玉龙堂恢复了元气,我们一定和兰庭社联手对付他保国堂。不过,龙贤弟准备咋个追回刘湘的枪支呢?”
焕章说:“我准备马上动身去云阳,向五洋山三结堂的骆海清堂主讲明道理,让他把抢来的枪支还给刘湘。”
蒋德彪说:“贤弟恐怕想得太简单了,那骆海清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况走的是浑水路子,他吃进去的东西是很不容易吐出来的。但是,这人之前也曾读过几年私塾,也还知道江湖道义,如果是人对了路,他还是会认黄认教的。这样吧,我与骆海清算是有过深交,我陪贤弟同去,这样也许把握大些。”
焕章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此去云阳虽不说是跋山涉水,但也是路途遥远。你蒋大哥伤成这样,起床都困难,咋个还会劳烦你受这份苦罪。蒋大哥你先在家将息着,我回家去安排一下就走。”焕章说完,不容分说地转身离开了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