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告小状:“堂姐还骂我姐姐,说我姐不聪明,只能多努力。”
“你堂姐已经被你婶婶教傻了!”
“嘿嘿,我也这样觉得。”
张建军的目光落在甜肉上面,喉头滚动,好想吃啊。
张家闹了这么一场,这个年肯定过的不痛快。要细说,那就是王丽最不痛快。罗桂芳把憋在心里的这么多年的话一股脑儿骂出去,现在可是神清气爽。
大年三十,云端娘俩享受一大桌年夜饭,每一样吃点,就觉得包了。
“昨天李祖祖送的酥肉特别好吃,脆脆的。咱们自己做的蒸酥肉也好吃,软软的。”
云端吃了蒸肉觉得腻:“梁辰,去给妈拿个橘子来。”
“好嘞。”
梁辰拿了两个,母子俩一人一个,今年的橘子好甜啊。
云端:“你只能吃一个,橘子凉,刚吃了肉又吃橘子,我怕你拉肚子。”
梁辰点点头:“我明天吃。”
“乖儿子。”
明天他也没机会吃,大年初一一大早就被小伙伴们叫走,背着书包挨家去拜年,各种果子、点心瓜子可没少收。
物资紧缺的年代,小孩子最期待的就是过年了。
过年前云端给梁辰做了一件灯芯绒的新衣裳,大年初一穿上身,还戴上崭新的羊绒毛线帽,去人家家里拜年的时候都要被夸一句。
也有的人不讲究,问他爸爸怎么没有回家过年。
云端去小师叔家拜年,路上碰到认识的街坊,也要被问一句,云端觉得烦,下午没在家待,带着吃的去青苗大队看谭乐水。
梁辰还没去过青苗大队呢,也跟着去了。
娘俩刚走没多久,风尘仆仆的梁怀瑾到了凤凰县车站,一路打听到东街。
他做的那趟铁路出了问题,中途倒腾换火车,又换汽车,以至于今天才到。
看他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热心的大娘问他找谁。
“请问,云端家在哪儿?”
一个陌生的男人问云端在哪儿?女人们的八卦之魂被点燃。
“你是?”
“我是梁怀瑾,我找……”
梁怀瑾的话还没说完,几个嗑瓜子的女人一拍大腿:“哎呀,你是不云端的爱人?梁辰的爸爸?”
想到之前收到的信,梁怀瑾含笑点点头。
“走走走,我带你去找云端。”
几个好事的人热情地给梁怀瑾带路,最后还是在居委会的李秀芬听到街上的动静跑出来:“云端和梁辰出城去了,不在家。”
“那……”
“我是云端的邻居,我家有你家的钥匙,走,我给你开门。”
梁怀瑾礼貌道谢。
梁怀瑾跟着李秀芬走后,居委会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我的个乖乖,云端的男人长得真高真英俊啊!
第32章
云端带着梁辰去青苗大队看谭乐水,没有久待,娘俩来回一趟也就花了三个小时。
“妈,乐水姐给的干豇豆咱们晚上烧肉吃吧。”
“还有那么多蒸菜没吃完,吃什么干豇豆,过两天再说。”
就是过年的剩菜吃完了,最好也要吃几天素菜再吃肉。
“今晚上喝粥。”
“好吧。但是晚上我想吃一个大橙子哟。”
娘俩聊着吃的慢慢走,梁辰拉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着。母子俩刚回城,还没走到居委会,东街上看热闹的人就热情地跟云端打招呼。
“云端快回去,你男人回来了,等你好一会儿了。”
“哎哟,你爱人长得可真俊。”
“看着年龄不大呀,真看不出你们有个七岁多的儿子。”
云端尴尬地笑笑,妈的,她哪里来的男人?说这么多废话怎么不说说名字叫什么?
云端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梁辰,不会是……
李婆婆迎面过来:“快回去,怀瑾在家等你好久了。”
云端一下确定了,还真是梁辰那个在不知名地方搞研究的小叔叔来了。
李婆婆又说:“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家有你的钥匙,就给梁辰他爸开了门。”
“谢谢李婆婆,我们这就回去。”
梁辰咧嘴傻笑,寄年货的时候才问小叔叔什么时候来看他,这么快就来啦!云端赶着回去,还没走两步被小师婶叫住:“晚上来我家吃饭,叫上梁辰他爸。”
杜小兰给云端使眼色,云端点点头表示明白:“我们六点多过来。”
云端快步疾走,小短腿梁辰跟着小跑起来。
后头看热闹的街坊聊了起来,看云端走的多快啊,到底是谁说他们两口子感情不好的?
大年初一左右没啥事儿,就在街沿儿上守着,一会儿他们一家人还要过来呢。
真是什么年代都不缺看热闹的人。
梁怀瑾已经进屋两个多小时了。
他推门踏进屋里,就着大门推开的光线,看到前堂的一排药柜,就明白云家祖上是干什么的。想到云端之前给他的那些药,真是有家传在的。
从前堂往后走,踏出前堂的后门后,豁然开朗,后面是个青石铺的院子,正房右边种着一棵树,左边看样子是口井。
正房的屋檐下,摆着一张躺椅,看躺椅上放着坐垫,靠枕,似乎能想象到,这屋里的主人,平日里的生活。
正房的堂屋大门是打开的,他提着行李进去,也没乱走,就在堂屋里坐等。
半晌,听到外面吱吱的叫声,他抬眼望去,一只小猴子从墙上跳下来,熟门熟路地跑进屋里,找到一个筐子,它使出吃奶的劲儿掀开盖住竹筐的圆簸箕,跳进去选了个大橙子。
小猴子瞅了他一眼,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出堂屋就进了隔壁西屋。
梁怀瑾跟去看,西屋大门打开,屋里的摆设一览无余,进屋左手边是窗户,窗户下面是一套桌椅,桌上摆着收音机,作业本,一看就是小侄子的房间。
更让他惊讶的是,屋里面居然有一面墙的书架,并且书架上都已经摆满两排了。看得出,云端养孩子,非常重视孩子读书。
墙角堆的瓶瓶罐罐他看不懂,看着像是老东西,书架上摆着的卷轴,打开一看,是字画。
“吱吱!”
原本坐在床上剝橙子的小猴子冲他叫。
梁怀瑾微微挑眉:“你这是赶我出去?”
“吱吱!”给爷滚。
梁怀瑾不怕它凶,不顾它反对抱起它:“你这只野猴子,身上不定有什么寄生虫,不能上床!”
“吱吱!吱吱!”你丫才是野猴子,爷是有主的。
“别叫,我给你剝橙子。”
梁怀瑾抱着猴子去屋檐下的躺椅坐下,修长灵活的手指剝橙子剥的又快又好,里面的橙子肉一点都没伤着。
毛毛双手举在胸前,眼巴巴地望着梁怀瑾手里的橙子。
橙子掰开一瓣,递给它,毛毛抓住塞嘴里,吧唧吧唧地吃起来。
“吃的这么香,真的这么好吃?”
梁怀瑾尝了一瓣,真甜,水分也多。
毛毛不乐意了,吱吱地骂人。
“别生气,一会儿再给你剝一个。”
“吱吱。”这还差不多。
今天大年初一,难得有太阳,梁怀瑾坐在躺椅上,抱着小猴子,一抬头就看到屋檐,看到天空,还有天空上飘浮的白云。
后面一阵山风吹过来,小猴子特别人性化地往他怀里躲。
梁怀瑾的目光收回来,嘴角微微翘起,低头摸摸小猴子:“你这个小东西也怕冷是吗?”
毛毛一瓣接一瓣地吃橙子,根本不搭理他。
梁怀瑾又望着宽阔的天空,她每天也和他现在一样,看着这片风景吗?
有了梁怀瑾这个工具人,毛毛变懒了,一个吃完还想再吃,就跑去屋里拿橙子,让梁怀瑾给它剝。
这个小东西吃橙子没够,吃了两个之后,梁怀瑾不给它剝,生怕撑着它。
“吱吱!”
“别叫,叫也不给你吃,你今天吃的够多了。”
“吱吱!”
“乖,听话。”
梁怀瑾和毛毛吵嘴的时候,云端到家了。
家里的大门没有关严,推门进去,就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愉悦。
梁辰小跑进去,看到屋檐下的人,他猛地停在院子里,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像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