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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什么时候想杀我灭口 暴君什么时候想杀我灭口 第21节

“可有醒好的面团?”阿矜接着问。

“有。”小宫女如实道。

阿矜围上围裙,开始揉面,从前在家里她倒是经常做,可进宫都好些年了,自己都不知道做出来的味道怎么样。

揉好面之后,就开始拉面了,面拉好,阿矜看着粗细不一的面,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准备下面条的东西。

鸡蛋,青菜,一点辣椒,小葱,蒜头,还有一点肉。

阿矜正切着菜,大抵是做的认真,加上锅里还有灶台有许多杂乱的声音,所以压根没注意到周围的宫人全都已经悄悄退下了,而陆倾淮,就穿着那身爵头色常服斜靠在她身后的柱子边看着她。

因着陆倾淮说要吃她做的,她连烧火都自己烧了,生怕陆倾淮说不是她自己做的。

阿矜烧着火,没想到灶膛里冒出一股浓烟来,阿矜躲避不及,呛到了,“咳咳咳”眯着眼睛咳嗽bbzl起来。

阿矜正咳着,突然背后有一股力,像是有人给她顺气,阿矜没抬头,以为是刚刚那个小宫女,咳着还不忘道一声谢:“咳……多谢咳咳。”

阿矜咳了一会儿,已然好多了,接着烧火。塞柴火的时候,余光瞥到旁边的人,发觉有些不对劲,站在她身边的人,他的下摆,分明就是爵头色,而且上头绣的,是银色白鹤。猛地抬头,就看见了陆倾淮的脸:“陛下!”

这时候灶膛的火已经烧起来了,火苗的光映在阿矜的脸上,一跳一跳的橙红色,加上少女略微有些惊诧的神色。陆倾淮的心,那瞬间,好像也被那火苗点燃了,跳动得厉害。

陆倾淮会来,是阿矜没想到的,毕竟小厨房杂乱,而且还有油烟,脏得很。反应过来,刚刚给她顺气的,也是陆倾淮,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你做你的。”陆倾淮接话道,往旁边的柱子那边走,顺势就双手抱胸靠着了。

看陆倾淮的样子,一时半会好像不会走,阿矜虽然手上有条不紊地做着,但一想到陆倾淮在身后盯着她看,就紧张得不行。

锅热了,阿矜舀了一点猪油放进锅里,油化了,再将鸡蛋打进去,小厨房顿时盈满了鸡蛋的香气,鸡蛋煎好了再将鸡蛋铲出来,装进碗里。接着再放佐料和肉下去,炒好之后放水,水开了下/面。

很快一碗面就做好了,阿矜自己一边做,一边闻着香味咽口水,她现在很饿,那面闻着实在是太香了。

终于做好了,阿矜将面装好,端着托盘送到陆倾淮面前:“陛下,面好了。”

阿矜以为陆倾淮会拿起筷子尝尝,没想到,陆倾淮低眉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面,接着一言不发地往外走。阿矜不明所以,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倾淮身后,直到跟着一起到了临华殿门前,阿矜才知道陆倾淮的意思,陆倾淮大概是想到临华殿里用。但是她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他想要在临华殿里用,为何还要到小厨房那杂乱的地方去?

阿矜走到殿内,将面放到桌上,此刻她也不想想别的了,只希望面能好吃,陆倾淮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陆倾淮坐下,看了一眼面,接着吩咐道:“坐。”

阿矜坐到陆倾淮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陆倾淮的动向。

“唐祝。”陆倾淮叫了一声,唐祝立刻就从外面进来了,“拿几盘点心来。”

“是。”唐祝应声下去。

这下好像不用担心了,陆倾淮连后招都想好了。阿矜以为点心是陆倾淮给自己准备。

唐祝领着人拿着好几盘点心进来,看见桌上的面,多嘴问了一句:“陛下,这面可要试试。”

唐祝说的试试当然是试毒,唐祝说了阿矜才想起来,尽想着陆倾淮能放她一马连这件事也忘了。幸好陆倾淮还没吃,不然,若真是出什么事了,她就算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不必。”陆倾淮应声bbzl。

阿矜和唐祝都看了陆倾淮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陆倾淮这样,让阿矜更慌了,有些结巴地开口道:“陛……陛下,奴婢觉得还……还是试试稳妥些。”

“你给朕下毒了?”陆倾淮轻飘飘地反问。

阿矜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奴婢不敢。”

她自认她的胆子比米还小,给陆倾淮下毒,就算是陆倾淮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起来吧。”陆倾淮叫阿矜起身的时候,唐祝带进来的人正好试好毒退下去。整个临华殿就只剩下陆倾淮和阿矜两个人了。

陆倾淮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阿矜没看陆倾淮,但是一直用余光关注着。

说实话,面的味道有些咸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普通的一碗鸡蛋面。陆倾淮知道阿矜在关注他的动向,吃完一口之后开口道:“比军营里的伙夫做的好吃些。”

阿矜呆了一下,一时竟听不出陆倾淮是在夸她还是骂她,硬着头皮应声道:“奴婢谢陛下夸赞。”

陆倾淮听见阿矜的回答,觉得好笑,轻轻地笑了一下,接着道:“吃吧。”

阿矜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然后看了一眼陆倾淮:“奴婢谢陛下恩赐。”

陆倾淮嘴上说着只比军营里的伙夫做的好些,但最后,还是将面吃完了。阿矜吃了好些点心,觉得噎得慌,有些想喝水,但是陆倾淮面前,她不敢造次。想着待会就不能吃东西了,想了想还是拿起了一小块豌豆黄。

豌豆黄不是很大块,加之阿矜看陆倾淮已经吃好了,怕逾矩,所以将整块豌豆黄都放进了嘴里。陆倾淮是看着阿矜将整块豌豆黄放进嘴里的,腮帮子跟上回一样,一鼓一鼓的,随口问了一句:“很好吃吗?”

他向来不太喜欢甜糯的东西,小时候因为母妃不受宠,饭菜都没有很好的,像这种糕点吃的就更少了,后来稍稍大一些了,就去了军营,风餐露宿的,有吃的也都是酒肉或是干粮,边关蛮夷之地,压根见不到这样精致的点心。

阿矜嘴里塞着豌豆黄呢,但是陆倾淮问话,她也不能不回,想着快些咽下去好回答陆倾淮的话,正努力咽着,猝不及防唇上一阵温热,阿矜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陆倾淮凑近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太甜了。”陆倾淮评价着,往后移的同时还伸手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阿矜嘴角的碎屑。

阿矜凝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陆倾淮叫了一声唐祝,接着往书桌那边走,唐祝应声带人进来收拾。阿矜跟着走到陆倾淮的身边,陆倾淮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转手就递给了身后的阿矜,阿矜以为是茶凉了要换,想也不想地伸手接过准备往外走。

“给你喝的。”陆倾淮看着阿矜要走出去的背影开口道。

“奴婢不敢。”阿矜端着茶跪下。

“要朕喂你不成?”陆倾淮微微挑眉。

不知道为什么,陆倾淮虽没bbzl有明说是怎么喂,阿矜莫名一下就想到了用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连忙拿起茶盏,撇去茶沫,喝了好大一口,茶原本就没剩多少了,阿矜喝了两口就几乎见底了。

“奴婢……奴婢去换一盏新茶来。”

“嗯。”

阿矜回到小厨房喝了好些水,脑子里满是方才陆倾淮对她说的话做的事,陆倾淮他……是不是想要以此逗乐,用她来取悦他自己。阿矜仔细想了想,陆倾淮像是从未将她正经放在眼里,她不过就只是一只金丝雀而已。

可脑子里莫名又会出现小桃上回说的话,若是说,陆倾淮只当她是金丝雀,会不会对她太过宽容了些。

想到这,阿矜就想起了厉榛榛说的话,陛下是否太过偏纵了?

“咕嘟咕嘟咕嘟。”水开了,约莫是太满了,还溢了一些出来,打断了阿矜的思绪。

阿矜端着刚烹好的茶走回临华殿,雪这会儿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了,通过廊道上昏黄的灯笼看的不甚清楚。

小太监给阿矜掀开帘子,阿矜抬步进去,冷风和寒意被阻隔在帘子外面,里头有的是无尽的暖意和名贵的香料焚烧的味道。

阿矜回来之后,陆倾淮接着看了一会儿折子,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往龙榻那边走,阿矜跟着,陆倾淮走了两步之后,顿住了脚步:“你去,将书桌旁边第三个屉子里的金创药拿来。”

“是。”阿矜转身,回到书桌的位置,拉开第三个屉子。

有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阿矜没想到,打开屉子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颗东珠,看大小,应该是上回岳晋阳拿过来的。可是,岳晋阳拿来的东珠,上回不是已经尽数赏赐给后宫的嫔妃了吗?

阿矜没多想,拿起旁边的金创药,推回屉子,往龙榻那边走。

陆倾淮已经坐在榻边将外袍和中衣脱了,正在解里衣的系带,阿矜还是头一回看见陆倾淮自己动手,将金创药放到小几之后小步地走到陆倾淮的身边:“陛下,奴婢来吧。”

阿矜以为陆倾淮会松手,谁知他竟亲自将里衣的系带递到阿矜的手上。阿矜伸手接过,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将陆倾淮的里衣脱了,露出上半身。

阿矜拿起小几上的金创药打开,准确地找到刚刚见过的右边手臂上的淤青,用手款了一点药膏出来,给陆倾淮抹上,陆倾淮的身体很温热,药膏冰冰凉凉的,雪白的药膏碰到陆倾淮的皮肤之后就化成了透明的。

不仅药膏是冰凉的,阿矜的手也很凉,碰到陆倾淮的时候,仿佛碰到了陆倾淮的心,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摩挲。

陆倾淮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往旁边微微侧了一下身子,阿矜连忙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太用力了。”

“不是,是朕,想要你了。”陆倾淮直白地开口,阿矜的手还顿在半空。还未反应过来,唇已经被陆倾淮封住了,碰到了唇上的伤处,阿矜bbzl下意识地回缩了一下,被陆倾淮按住了。

——

阿矜半夜里醒的时候,陆倾淮正躺在她身边,呼吸声很均匀,感觉睡得很沉的样子。整个临华殿没有方才暖和了,大抵是炭盆里的红箩炭烧的差不多了,香料的味道也不似方才的浓烈。

阿矜现下觉得全身酸痛,特别是腰,脑子里莫名浮现方才陆倾淮粗/喘着气让她唤他名字的场面,脸一下变得有些烫烫的,缓缓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约莫是傍晚的时候水喝的多了,现下有些想如厕。偏头看了一眼陆倾淮,憋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所幸这回她睡在外侧,不然要费好大劲才能起身。

阿矜站起身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殿内的凉意,忍着酸痛蹑手蹑脚地走到地上,靠着微亮的烛光,捡起自己的夹袄穿上,接着继续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做什么去?”

突然响起陆倾淮清冷微哑的声音,阿矜的心都要吓出来了,略有些呆滞地回身,就看见陆倾淮支着脑袋靠在枕上,看着她,一脸慵懒的神态。

“奴婢夜里水喝多了,去……如厕去。”说到如厕,阿矜还有些不好意思。

“去吧。”

阿矜如释重负,往外走,外面没什么人,只有值夜的小宫女缩在墙角冻得哆嗦,听见动静,开口问道:“阿矜姐姐,可有什么需要的?”

可能是因为冷,声音还有些细微的颤抖。阿矜记得,这个宫女叫宛音,阿矜想到了自己值夜的时候,有些不忍,应声道:“没有,天气这样冷,你去小厨房灌个汤婆子再来吧。”

那个小宫女听见阿矜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多谢阿矜姐姐。”

阿矜回到殿内,陆倾淮已经躺下了,闭着眼睛。阿矜以为陆倾淮已经睡着了,蹑手蹑脚地走到龙榻边,将夹袄脱了,尽量轻地掀开被子躺回去。头刚碰到枕头,耳边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陆倾淮抱着了,他的头,埋在阿矜的颈窝,呼吸喷薄,阿矜觉得脖颈有些痒痒的。

陆倾淮的手摸到阿矜的手的时候,阿矜习惯性地往后缩了一下,陆倾淮像是知道她的手会往后缩,往前一握,就包住了阿矜的手。

“外头很冷吗?手怎么这样凉。”陆倾淮问道。

“嗯。”阿矜如实应声。

“给朕绣的香囊,可绣好了?”

阿矜没想到陆倾淮会在这时候提起这档子事,有些心虚道:“还未。”

陆倾淮倒是想到什么,反问道:“可是整日里都待在朕这里,没有时间绣的缘故?”

阿矜原本还想找补找补,但是一想到陆倾淮在汤池同她说的话,“下回若是要骗朕,就别让朕看出来。”一下就不敢了,老实回答道:“是。”

“朕明日就让唐祝在御书房架个绣架。”

陆倾淮还没说完,阿矜先慌了:“陛下,奴婢会加紧绣的,御书房,就莫要置绣架bbzl了。”

“为何?”

“这,不合规矩。”

本来就是,这事若是被旁人,或是后宫的人知道了,她就是活脱脱的箭靶子。虽然她现下也同箭靶子也没有什么分别,可这积怨的事,还是能少一件就少一件吧。

陆倾淮大抵是真的觉得好笑,笑得停不下来,许是刚睡醒,他的笑,又低沉又慵懒,仿佛是喉咙底下发出来的声音,笑了好一会儿,开口反问道:“合不合规矩,难道不是朕说了算吗?”

陆倾淮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还带着几分少年的得意和冷傲,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阿矜思量了一下,那个绣架,是绝对不能放的,想一想,陆倾淮在同朝臣在谈事情,而她坐在一旁绣花,那个场面怎么想怎么奇怪好不好!

一咬牙,偏过头,娇娇地开口道:“陛下。”

陆倾淮还能不知道阿矜的心思,摩挲着阿矜略微有些粗糙的手,应声道:“好。”

听见陆倾淮应声,阿矜才松了一口气,她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成,毕竟陆倾淮的心思谁也琢磨不透。

其实说阿矜的手粗糙,陆倾淮的手要更粗糙一些,毕竟在军营里待过这么久,只不过,陆倾淮的手细长,看着也漂亮些。相较而言,阿矜的手,摸着更软,更细腻。不只是手,陆倾淮觉得阿矜整个人都是温温软软的,特别是同他撒娇的时候,可惜,阿矜并不常撒娇。

阿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的时候,殿内已经微微亮了。

阿矜偏头,看见陆倾淮正看着她:“陛下。”阿矜叫了陆倾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