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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 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 第18节

攥在手心这么些年,也该攥热乎了……

楚宁垂眸不答,只问她,“母后昨夜午夜梦回时,可有过一丝后悔?”

“没有。”太后道:“哀家从不做后悔之事。哀家只是难过,为何当初死的不是你呢?”

她就这般平平静静地看着她,平平静静地问她——为何当初死的不是你呢?

楚宁闻言猛地闭上了眼,心口微微一窒。

是啊,当初死的为何不是她呢?

可是……

活下来的偏偏就是她呢!

楚宁睁开眼,眸中一片澄澈清明,是看透彻后的淡然。

她说,“恨的!儿臣非常恨您!”

“你恨哀家什么呢?”太后平淡开口,看着她的神色异常冷漠,“诚然,当年替身之事是哀家强迫了你,可是之后的推质子入水以换储君之位,再之后的宫变你求镇国侯助你上位。这一桩一件,都是你自个儿选的,不是吗?”

是啊!她自个儿选的……

推萧衍下水那年她才七岁,萧衍尚还是个哭着找糖吃的小稚童,她便已经学会布局谋划,喜怒不现于人前。

第33章 嚣张的绿绮

而这一切,皆是她望子成龙的好母后日日夜夜培训出来的结果。

她说,你要争!你要抢!你要当上储君,才不负母妃对你的期望。

于是萧衍落水,她顺势成为储君。

九年后,她又说,本宫没有你这样没有用的儿子,你当不上皇帝就永远别来见本宫!

于是她去求江冀助她,为此不惜发下毒誓!

原来的楚宁死后,太后便从未爱过楚宁,可她却一直深爱着她。

渴望得到她的认可,所以苦心绸缪。

迟迟得不到她的认可,所以暴戾成性。

“楚宁啊!”她在心里问自己,“你现在可还爱她吗?”

没有回答,原身早已消散,带着那些年积攒的怨怼与不解,消散于这茫茫人世间。

“我选的,所以我后悔了!”

她看向太后,眼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冷傲,“母后,楚宁后悔了!楚宁做错了!!”

太后神色几变,握着佛珠的手抬起便想挥下,却被楚宁截在半空。

她目光坚定,很是决绝。

“母后,收手吧!”

慈云寺走水,太后受了惊吓,回宫颐养。

下马车时她拍了拍楚宁扶着她的手背,看着面前巍峨的宫殿,对她道:“阿宁,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一说的。”

*

楚宁回了未央宫后,太医院的御医就来了。

左手的棉布解开,露出里面狰狞豁开的刀口。

绿绮的泪又落了下来,“陛下,疼吗?”

楚宁无谓地笑了笑,刚准备装出一副豁达模样来安慰她,那边御医的金疮药就洒了下去,楚宁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抽了个空问绿绮,“你说呢?”

绿绮破涕为笑,道:“看来陛下还是不大疼的,还有功夫与奴婢说笑。”

楚宁:“………”

谁与你说笑了?真的疼啊……

“啊!!”

楚宁猛地惊呼出声,而后看着御医没轻没重地给她上棉布的手,好声好气地问道:“您能轻着点吗?”

御医没搭理她,手下动作依旧,只面色冷冷道:“臣已经很轻了,陛下若是受不住,就叫别人来吧!”

楚宁:“………”

她抬头认真问绿绮,“这个御医谁啊?朕此前怎么从未见过?是不是刺客来着?拉出去砍了吧!”

绿绮捂嘴轻笑,却在看向御医的时候也微微颦起了眉,迟疑着开口,“这位大人奴婢好像也未见过……”

伤口已经包扎好,御医收拾齐整,往后退了一步,朝着楚宁作了一揖,方道:“臣,新任太医院御医张知迁,见过陛下。”

“张知迁?”楚宁沉吟片刻,脑子里将所有人名过了一遍,而后万分肯定。

直到原身死后,太医院也没出现过这么一号人,尤其还是给皇帝看诊的御医。

她微微眯了眯眼,没让起,而是问他,“太医院何时进了新人,怎么朕竟不知?”

张知迁倒也坦荡,直接便道:“臣受丞相大人之命于今晨入太医院任职。”

竟是沈时寒?楚宁微微有些发怔。

那句“陛下安心,臣定会护着您”仿佛犹在耳边,不想他那时便早已为她安排妥当了。

张知迁还在躬身回话,“沈大人说了,陛下千金圣体不惧疼痛,昨夜对自己下手都那般狠,想必今日的换药包扎亦是不在话下。于是交代微臣下手无需顾及轻重,只务必要将陛下伤口包扎严实,好让陛下早日痊愈。”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楚宁只听见了其中那句“下手无需顾及轻重”。

好嘛!刚刚心中才起的万分感动霎时烟消云散。

张知迁走后,绿绮放心不下,又拿着棉布往楚宁手臂缠了两圈,直将它裹成了个严严实实的大粽子。

楚宁犟不过她,只能看着,最后悠悠叹了一口气道:“绿绮啊!朕只是受了外伤,又没伤到骨头。你把它裹成这样,朕很没有面子啊!”

绿绮斜着睨了她一眼,“要面子?行啊!有本事别受伤啊!”

楚宁:“………”

这小姑娘着实嚣张,那日未央宫前就该让禁军拉了她去打板子。

第34章 佛祖没用就换观音吧

是夜,楚宁坐在廊檐下看着天上如水的月光,心中莫名有些许惆怅,她问身旁的绿绮,“你可有什么想做之事吗?”

“有啊!”

绿绮闻言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言语中满是向往,“奴婢想去西北边境看看大漠,听说那里的落日特别壮观。奴婢还想去西南看看风雪,听说那儿的冬天积雪足有一尺多厚。奴婢………”

楚宁忍不住了,出声打断她,“绿绮啊!咱能现实点吗?那西北啊西南啊都太远了,你主子我都没去过呢!”

绿绮抿唇笑,“那就城北集市上的馄饨铺吧,奴婢知道,陛下是馋他家的小馄饨了~”

目的被拆穿,楚宁微微有些脸红,咳了两声才道:“那朕明日就勉为其难地成全你这小小心愿吧!”

月色愈发朦胧,十三支愣着二郎腿躺在屋顶,二人轻轻浅浅的说话声还在继续……

“陛下,您有什么想做之事吗?”

“朕啊……朕想去南风馆!”

话里之歧义,吓得十三脚下一趔趄,差点从顶上摔了下来。

底下的绿绮很明显也吓得不轻,“陛下为何想去那儿啊?”

楚宁摆摆手,漫不经心道:“没事没事,朕唬你玩儿呢!”

绿绮:“………”

她才不相信陛下只是唬她玩儿呢!

*

翌日,楚宁一下朝便去长乐宫中请安。

太后没见她,只有伺候她多年的老嬷嬷从殿中走了出来,躬身道:“太后前日走水受了惊吓,太医院的御医过来看了,说是要将养一阵子,不便打扰。太后的意思,陛下这一段时日就不必过来了。”

楚宁知道,她这是不想见她。

她笑了笑,微微颌首道:“既如此,等母后好些了,朕再来看她。”

殿门缓缓阖上,嬷嬷走了进来。

太后跪在蒲团上,面前是袅袅香火缭绕下的观音慈悲相,手上仍是一串佛珠回转。

“走了?”

“是。”

太后没再说话,嬷嬷却是欲言又止,“太后………”

踟蹰了半晌,终究开口,“您与陛下,何至于此啊!”

太后睁开眼,笑道:“这话你该去问问她!做了哀家手底下十九年的乖女儿,这一朝起,却想背叛了哀家投靠沈时寒。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呢!”

“话虽如此……”嬷嬷面有不忍,开口劝道:“陛下总是娘娘的亲骨肉。她疼,太后不疼吗?”

“不疼。哀家的心,早就死了。没有了心的人,又何来的疼呢?”

她放下手中佛珠,嬷嬷立马上前将她搀了起来。

待坐到矮榻上,她才颦着眉揉了揉鬓角,轻声道:“容锦,哀家待她不薄。她不是想天下安定吗?哀家如她所愿,梁景两国若是联姻,她生下了萧衍的孩子。此子登基为帝,那梁景两国可不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太后此举实在是险,若是景国太子没有那份心……”

容锦默了默,接着道:“那咱们大梁可就天翻地覆了!”

太后闻言轻轻笑了起来,许久才道:“翻不了!楚宁一句话就能将他劝回了景国,景国皇帝现在怕是被他这个好儿子气得脑袋都疼。事到如今………容锦,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待楚宁的可远远不止兄长之情。”

说着,她转头看向搁在佛龛里的观音慈悲像,声音愈发低沉冷漠,“佛祖没用,那就换观音罢!哀家所求不多,唯有如愿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