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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 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 第24节

她问身旁的沈时寒,“沈大人,朕有一语,一直想问沈大人?”

沈时寒微微颌首,“陛下请讲。”

“若是朕今日不查这苏奚一案,沈大人可会查?”

她虽是疑问,语气却已是了然。

她心中其实知晓,沈时寒并不会查。

果然,他缓缓开口,说得正是楚宁意料之中的话。

“回陛下,臣不会查。”

“为何?”

楚宁脱口而出,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话。

迎上她疑惑不解的目光,沈时寒轻声道:“莫说一个苏奚,哪怕再来十个苏奚,臣亦不会去查。”

“已知之事,于臣而言,实在没有查的必要。查完以后,也不能改变什么。陛下今日救了苏奚,又能如何?带着他去质问镇国侯和太后?还是以他一人之言革了户部工部十数名官员的职?”

楚宁被他堵得说不出来话,怔怔立在原地。

许久,她方问道:“青州之事,沈大人不是也知吗?为何……”

沈时寒平静地看着她,接下她未说完的话,“青州之事,臣走之前也已然知晓,亲自走上一趟,不过是为陛下求一个解。”

求一个解……

或是,以赤裸裸的真相去敲天子那颗踟蹰不决的心。

天光大亮,沈时寒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远天。

那里日光明媚,是朗朗青天。

他淡淡道:“陛下,没有肃清世间的能力,所有的壮语豪言,都不过是浮云一现。想要护住想护之人,陛下就得强大,强大到能掌控世间所有一切。”

楚宁是怀揣着寂寂落寞之心离开的,上马车时还神情恍惚,差点摔了一跤。

幸好沈时寒就在身旁,伸手一托,就将她稳稳送了上去。

楚宁坐进去之后,又掀起车窗的帘子,探了个脑袋出来看他,“沈大人会一直一直护着朕吗?”

沈时寒点头,眉眼被日光照得有些模糊不清,唯有那清冽干净的声音徐徐传了过来。

“会的。臣会一直一直护着陛下。”

得他一语,楚宁心中方才安定,她狡黠一笑,璀璨日光都敌不过她眼底明亮。

她说,“沈大人,谁说不能以苏奚一人之言革了十数位官员的职?如果没有先例可循,那朕,便做这个先例!”

楚宁走后,张知迁从大理寺中走了出来。

他板着张脸问沈时寒,“他要瞎胡闹,你就陪着他闹?”

“怎么是胡闹呢?”

沈时寒看着官道上深深的两道车辊印子,一直蔓延到了尽头。

他面色沉静道:“陛下有此赤诚之心,是江山社稷之福,身为臣子的自当支持。”

张知迁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咬牙许久才愤愤道:“老师还说你最是冷静自持,我就应当让他看看,看看你现在这被冲昏了头脑的样子!简直昏庸至极!!”

第46章 心中的答案

大梁的风向好像一瞬间就变了。

天子早朝时突然向户部与工部发难,拿着丞相从青州调查来的证据,连敲带打革除了一批贪污腐败的官员。

有眼神清明的,一看便知,革下来的官员全都与镇国侯有些丝丝缕缕的联系。

一时间,镇国侯一派如履薄冰,岌岌可危。

镇国侯江冀焉能善罢甘休,一边暗地里指使各地官员给楚宁下绊子,一边一茬一茬求见的奏请往长乐宫里递。

江冀不过一介武夫,论算计谋略都不过是听太后一人差遣。

楚宁亦是知晓,才趁太后尚陷在丧子之痛中时打江冀一个措手不及。

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

楚宁不免也有些踌躇满志,在下朝时看着离去的百官背影对沈时寒道:“沈大人,你看,江山太平,是不是指日以待了?朕很快就可以给青州百姓,给苏奚一个交代了!”

她说这话时喉咙发涩,眼眶也有些微红。

楚宁这几日太过辛苦,案桌上厚厚的奏章堆得比小山还要高,全是江冀的爪牙在各地折腾出来的乱子。

一会儿是这处起了贼寇,一会儿是那处出了异像。

大的小的,只要能让楚宁糟心的折子,全部涌了上来。

楚宁咬牙撑着,心里却很是高兴。

江冀乱了……

唯有他乱了,她才可以从中找出破绽,一举收拾了他。

沈时寒也知她辛苦,只是不免提醒她一句,“江冀的本事不在朝纲,而在西南。他在西南扎根数十年,根基深厚。陛下此举,于他而言,不过小打小闹而已。”

楚宁如何不知,只是小打小闹也得闹上一场,叫他心有余悸,日后做事之前总得忌惮几分。

她许久未言,沈时寒静静看了她半晌,到底是心疼,又温声宽慰道:“无妨,陛下想做就做吧,臣还在后头呢!”

楚宁这才抬眸,笑得眉眼弯弯。

沈时寒心头一窒,这才知晓竟是被她套路了。

沈时寒的话很快便成了真,西南边境的战乱来得突然,军报呈到楚宁手中的时候她还有些怔忪。

怎么会……

若按书中所言,战乱该至年后才发。

按她的计划,现在徐徐将江冀在朝中的爪牙拔掉。到时战乱一起,江冀出征死在西南。

这大梁,便是彻底的安了。

可是,若是现在起了战乱……

那朝中风向便会重新倒了回去。

楚宁猜得没错,翌日早朝,江冀的脸色就变了。

从之前的义愤填膺变成了现下的胸有成竹。

他该胸有成竹的。

镇国侯,天下兵权大半掌在他手。

若是楚宁想抵御西南边境入侵,那么,她就必须得求他出兵。

只是江冀没想到,楚宁会求的这般干脆,当即便将关进大理寺的官员都放了出来。

虎符送到他手中,还不忘说一句,“望舅舅摒弃前嫌,救救大梁边境百姓,他们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舅舅护了他们这么多年,也不希望一朝便被侵略了去。”

江冀本还想拿腔作调一番,见她如此诚恳,方才罢了。

只是临出发前告诫楚宁一番话。

“陛下当沈时寒便是全心辅佐于你吗?他的心大着呢!陛下日后可别后悔了才是。哼!”

他说完又冷冷看了楚宁一眼,这才带着兵马出都城,远赴西南。

楚宁在城楼上往下望,送别的百姓自发地聚满了官道。

于他们而言,这些是出征的将士,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只是他们全然不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役也是这所谓的英雄带来的。

楚宁心中一时酸涩难言,折腾一场,其实全部都没有改变。

沈时寒说得是,她在江冀面前,不过小打小闹而已。

她神情萧索,转头问随她来送大军的沈时寒,“沈大人,朕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沈时寒摇头,伸手递来一盏刚沏好的碧螺春,温声宽慰她,“陛下不必难过,尽了全力,哪怕结果不如自己所愿,也问心无愧。”

楚宁垂眸,看着手中茶盏袅袅散着轻烟,茶香四溢,她的心却像被这雾气给熏湿了,闷生得紧。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开口,“朕还是很难过,先前说的空大话都不作数了。苏奚还说,他相信朕,相信朕给他一个清白公道。可是朕食言了,朕自己都不知道清白公道在哪里。”

她又抬眸看他,问,“沈大人是不是也觉得这样的天子很无用?”

“没有。”

沈时寒轻轻摇头,楚宁手中茶盏被拿走,冰凉的指尖附上她微微发烫的手心,而后轻轻握住了它。

他说,“臣带陛下去找陛下心中的答案。”

第47章 完了,俸禄不保

他们来的是国子监。

监生们正在上课,沈时寒带着楚宁从偏殿进去,微微打开一道门缝,透过间隙,她看到了坐在里面昂首挺胸的苏奚。

他不再是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学子的书生意气,束发长衫,端得是干净舒朗。

沈时寒温和抚慰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身后。

“苏奚重入国子监,他再不必躲在城墙底下苟且偷生。对于陛下来说,这是不是心中想要的结果?”

楚宁诧异回头,沈时寒微微垂眸看她一眼,又接着道:“陛下将青州的腌臜事揭到明面上来了,虽然没能整治了那些官员,但却在他们心中敲了一记警钟。现在,苏奚可以光明正大走在明面上,他们知道陛下在看着他护着他,没有一个敢去动他。甚至……还得好生看顾着他。”

“因为他们知晓,若是苏奚有事,陛下拼着与镇国侯决裂的气势也不会饶了他们。陛下,您救了苏奚,足矣。”

楚宁怔怔地看向沈时寒,她心中一直郁郁不得解的问题好像突然便有了答案。

那张画上朦胧的眉眼也渐渐清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