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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为枝枝 知之为枝枝 第20节

赵之御却只回了一句:“此次你做得不错。有赏。”

魏枝枝也是摸不着头脑赵之御此刻想要干嘛,便也只能回一句:“谢殿下。”

此时,偏厅内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整个殿内只发出赵之御反复拨弄茶盏盖的声音。

魏枝枝此刻却是越发感到头脑昏沉,眼皮子打颤,仍在强撑着身子等待赵之御的所谓要事。

第22章 三次上塌  这次是真的醉了

“殿下,您···还有何吩咐?”

魏枝枝轻轻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随着暖意袭身,她从头到脚都开始发热发软。禁不住体内热意流窜,她只好先发问人。

赵之御见魏枝枝坐着不安分的样子,便起了身,缓步靠近:

“将将宴罢,你去了何处?”

魏枝枝凭着寥寥无几的理智回话,脸上的绯红已是蔓延到了脖颈:

“微臣去的偏门库房,与内务官对宴账。”

赵之御又往魏枝枝的方向靠近了些:

“为何不来与孤作别礼再离开?”

“臣···回来时,殿下已不在···殿中。”

三两句问话间,赵之御已是走到魏枝枝的跟前,俯下身子:

“如何遇上的广平王?”

魏枝枝微合双眼,卷翘睫毛轻轻颤动,因着光在卧蚕上投下迷离的剪影。鲜红的双唇娇艳欲滴,嘟哝几下,软软糯糯:

“臣···也不知,广平王是自己冒···出来的。”

赵之御片刻恍惚,如陷进魏枝枝的双眼,将脸越靠越近间,已不知觉由自己的鼻尖轻碰了她的鼻尖。

顷刻间他只觉周身发肤涌进了千万只蚂蚁,肆意骚乱,再轰一声逃窜进双耳,弄得耳根子一阵阵红。

他出口沙哑:

“那你···可是心悦广平王?”

魏枝枝感觉到了鼻头的痒意,皱了皱鼻子,偏了头。

“嘻嗝~~嘻嗝~~~嘻嗝~~~~”

若是要问什么让魏枝枝彻底没了神智,那便是在暖意中,飘进鼻子里的轻柔奶香。

魏枝枝再也撑不住眼皮,缓缓闭上了双眼,只听得赵之御的声音成了混沌入耳,便本能地砸吧砸吧嘴巴,却忽地打起了一阵阵酒嗝,声音似画眉般清脆,又微微弱弱。

赵之御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愣了楞,只凝视红扑扑的脸蛋好一会儿,忽地伸出一只手抚上这细腻柔软,就如那沾了甜豆粉的白糯米团子。

赵之御似乎是觉得只是轻抚还不够,又忍不住在魏枝枝的腮间轻轻掐了一把,嘴角不自觉跟着轻扯。

这一掐却是止住了魏枝枝的酒嗝,并招的她轻轻蹙眉,小手向前胡乱抓了几下。

赵之御倒喝一口气,急急忙忙拉开了与魏枝枝的距离,轻唤了几声:

“魏侍读?魏侍读?”

魏枝枝仍是紧闭双眼,只翻转了下身子,将头靠在了椅背边缘,右手搭上左边的扶手,整一身子蜷缩在这椅子里头。

殿内安静地只能听见魏枝枝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偶尔传出的酒醉后的轻嘤。

赵之御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魏枝枝:

“魏侍读?魏侍读?魏枝枝···魏枝枝···枝枝···”

在两人的脸只一指距离之时,魏枝枝突然转身,半睁水灵灵的双眸,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赵之御的脸,弄得他僵在原地,喉结微动。

“嘿嘿,赵之御····是个奶娃子~~”

魏枝枝两只手捧上赵之御的脸蛋,说话间还揉搓了几下,叫赵之御目瞪口呆,白皙的双颊被蹭得粉红。

“原~~胡(福)~~”

*

芙蓉帐暖,金丝裹盖的玉枕之上,一张通红的小脸不时蹭蹭左边,又蹭蹭右边,似是在找舒适的位置。

此时一宫女跪坐于床边,将锦被之下的一双小手轻轻托出,覆上温温凉凉半湿的蚕丝巾。登时,玉枕上的小脸便往床榻边缘靠来,一双小腿一下蹬开了锦被,露出雪白的中衣。

那宫女低顺着眉眼,正起身预备将中衣上方稍稍敞开的领口拢一拢。却听见后头传来一声轻唤:“你下去,让孤来。”

赵之御快步走向床榻边缘坐下,挥退了服侍在侧的宫女。原福则跟着立在不远处。

若是算上宴席上的那一瞬靠躺,魏枝枝已是第三次睡在这重华殿他太子的床榻。

第一次是她十三岁那年于宫中突发高烧,他心急之下便从外殿将其一路抱到里殿,请了最好的太医医治,弄了半天才诊出原是她第一次来了女子月事,并发了高热。他迅速调走了那名太医之后,恍惚知觉她已经成了大姑娘,开始想到他们之间的那层男女有别。

第二次便是今日的生辰宴前,她战战兢兢,靠床榻如靠针毡。没想到第三次来得这么快,只是眼下乖顺呼吸间,她已是醉得并不知自己在何处。

赵之御将魏枝枝踢开的锦被又拢开了些,只扯了一角,盖住她的上身,好遮掩掉一片春色。又重新从旁的盆里头拾起丝巾,收了收,轻点她的双颊。

魏枝枝此刻应是极度贪凉,睡梦中也是将脸往丝巾上蹭,赵之御手在哪,她便将脸往哪边努。

“真像孤以前养的白兔,草在哪便往哪钻。” 赵之御笑出了声。

“魏枝枝?你···可是心悦广平王?” 赵之御笑完便又肃了肃脸,他还没有听到答案。

而回应他的只是魏枝枝均匀的呼吸,以及突然抓上他手腕的素手,似乎是贪恋着他手上的清凉。

罢了。

“殿下,眼下已到戌时。奴先前看到宫门口还停着魏府的车架。”

原福终还是走上前,对赵之御提醒道。

赵之御思量片刻,朝原福颔首:

“命人准备准备,再派一个老实的宫女车内照顾,不,派两个。”

“喏。”

*

魏府前厅,灯火通明。

魏明不时从太师椅上坐下又站起,来回踱步。旁的虞氏则是揪着帕子,看着魏明来回踱步。

“阿明,你说咱孩儿会不会在宫中出了什么事?” 这是虞氏第十次这么问魏明了。

“你别瞎想,大抵是对账册对出了些问题耽误了,该是马上要回的。” 魏明说话间又朝游廊方向看了看,见空无一人来报信,又收回视线瞧了眼靠坐椅上,满面愁容的虞氏,

“晚上你都未进半点食,快些回去屋子吃点东西。”

魏明说罢,示意虞氏旁的侍女扶人起身。

“可是···” 虞氏欲言又止,便随着侍女搀扶起身。她在这里担心也是无用,反而给魏明平添了一份担忧。

“一有消息,我便马上知会你一声。” 魏明又补充了一句,心里也是期盼着能马上有消息。

“好。” 虞氏退了下去,独留魏明在前厅继续坐立不安。

在魏明起起落落了不下十次,魏府的管家急急奔入前厅。

“老爷,老爷···” 那管家来不及整理衣冠,便朝着魏明拱手,“少爷回来了!还有宫里的人跟着。”

“宫里的?” 魏明疑惑间已是抄起步子跟着管家往前门走去。

魏府的车架,车夫旁坐着一位宫里的内侍。此刻两人双双下车,掀开车帘。

从帘子里头先探出头的是一作宫女打扮的姑娘,她朝里头唤了一声,帘子里又跟着探出一名宫女的头。

这两位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熟睡的魏枝枝下了马车。此刻魏府的侍女急忙忙上去搭手。

“拜见魏相爷。” 首先是那内侍对着魏明一拜,“天色已晚,魏侍读又多饮了些酒,太子殿下命奴几个护送魏侍读回府。”

“多谢太子殿下,有劳公公了。” 原来是重华殿的宫人。

“既已平安送到,奴几个便也不多耽误魏相爷,此刻该是回去复命。” 那一群宫里的来人却是将人送到便告了辞,预备坐上后头的一辆小车。

“公公慢走。” 魏明示意身旁的管家招呼宫里来人,自己便亲自去扶睡得不省人事的魏枝枝,间或无奈摇头。

魏枝枝入了府,便在贴身侍女的服侍下睡入自己的床榻,一脸香甜。

魏明此刻却仍在前厅端坐,只偶尔拨开茶盖子喝上几口热茶。

虞氏跟着收拾妥当自己女儿的事情,便缓步至前厅来寻魏明。

“阿明,既然女儿已经平安回来了,为何你还不去睡?”

魏明看了眼虞氏,本紧锁的眉头稍稍展开,回以一个微笑:

“我只是还有些政事要想一想,你先歇下,我等下就来。”

虞氏看得出魏明想的并非什么政事,只朝着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离开。

这太子与自己的女儿,总觉得是理不清。

思虑至了夜半,魏明才起身离开前厅,心里便只留下这样一个念头。

*

翌日,魏枝枝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按着往日的习惯,匆匆喊来玲儿问了时间。

完了完了,她竟然错过了太子早读的时间,怎地睡到这样迟。

想到这,慌乱穿戴皂靴的魏枝枝突然顿住了动作。她为何会睡到现在?昨晚是做了何事?脑袋怎一片空白?

魏枝枝细细回想,便也只记得宴上的零碎记忆。她只知道对完了账册,她便在车行道上遇上了坯四姑娘,后还碰到了广平王,一片混乱之下,她似乎被赵之御带走了。

可被赵之御带走之后呢?魏枝枝如何都想不起来。

“玲儿,我昨晚是如何回府的?” 魏枝枝又急急穿好皂靴,唤玲儿替她更衣。

“小姐,玲儿也是不知您是如何回的,只是听说您跟着几个宫里头的公公和宫女一起回来的。到屋里的时候,便是已熟睡了。玲儿只是替小姐擦好了身子,换了寝衣。” 玲儿给魏枝枝套上圆领官服,边整理衣领边朝魏枝枝回话。

“我回来已经睡着了?” 魏枝枝回味着玲儿的话,坐在了梳妆台前,“这脸上怎地有一道红印子?”

魏枝枝坐到铜镜前,看到自己的脸颊上有道浅浅的红印子,却是如何也记不起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