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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总想和离(重生) 公主她总想和离(重生) 第11节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他看得出来她是不太服气的,聂怀嵘本想接续跟她讲道理的,不想,身后传来了挑衅之语。

“将来公主殿下不当国公夫人了,面首之位,可否为在下而留?”

安景思倚着门,白皙的面容上那狭长的凤眼和上扬的嘴角,像极了狐狸。

第十四章

安景思的话一落,席云素是松了口气的,因为聂怀嵘分了神,她能从他的气势压迫中喘口气了。

她成亲前追着他的时候,他也口口声声地说要她自重,如今不追着他了,他也说自重,在他聂怀嵘的眼中,她就是个轻浮的女人吗?

席云素不由委屈,她在聂怀嵘眼中是有多不堪,成亲前她的示好,她的关心,在他看来是不是都是不自重的表现?

聂怀嵘还说什么要她绝了养面首的心思,她从来都没有动过这种念头。

如今想来,将心思放到他聂怀嵘身上,还不如养面首呢,至少愿意来当她的面首的人,会想办法哄她开心,而他只会让她闹心。

席云素看向笑意盈盈朝她走来的安景思,不免自嘲,看吧,安景思每次见她都是笑脸相迎的,而聂怀嵘就没几次对她笑过。

“在下来谢殿下的赏。”

安景思不怵聂怀嵘不悦的气势,径直走到席云素的身边,他看着席间仍有的空位,指着她身边空余的椅子道:“不知殿下身边,可容在下一席之位?”

聂怀嵘还站着,她右边的位置坐着卫霖,而安景思指着的是她左手边的椅子。

席云素虽早预料到安景思是个不安分的人,却也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当着聂怀嵘的面,就将想要上位的意思如此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她跟安景思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被他节奏这么一带,显得她真跟他有了什么似的。

果不其然,席云素已经看到聂怀嵘紧握的双拳上,青筋毕露了,那只一拳能打断一棵大树的拳头,也不知安景思能不能接得住。

席云素正思考着是解释几句,平息这事,免得他们打起来了,还是任其发展,自己侧壁上观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卫霖,先替她决定了。

“坐,本少爷邀你入座,至于某个不请自来的人,还请快些离开,别扰了我们的赏舞的兴致。”

卫霖得意地朝聂怀嵘一笑,欺负到他家里人头上来了,他还能给聂怀嵘面子?

安景思闻言也不客气了,抬步就想坐到那个位置上去,刚上前一步,肩膀上一股大力钳制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了。

他侧头对上聂怀嵘凶狠的目光,“聂大人这是何意?要在我的地盘上,对在下动手吗?”

聂怀嵘不理会安景思的话,可也没有放手,他只盯着席云素,“跟我回家。”

席云素心烦得很,他凭什么命令她,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约束她的行为。

“本公主为什么要听你的?”

她的话没见他听进去,礼尚往来,她也不必将聂怀嵘的话放在心上。

聂怀嵘冷笑着:“那你要维持现状,跟我就这么对峙下去吗?”

被聂怀嵘抓住,当做谈话筹码的安景思笑了,还笑得相当愉悦,“聂大人是认为用在下威胁,公主殿下便一定会妥协是吗?我倒是希望聂大人如愿,希望殿下不忍心我受伤。”

席云素:……

她小瞧了安景思了,他什么都没说,又引人遐想,这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处处合了她的意了,让她进退都有理了。

她若不答应跟聂怀嵘回家,是否认安景思对她的影响,聂怀嵘没话可说,若她答应了聂怀嵘的要求,如了他的意了,他更没话可说了。

跟不跟聂怀嵘走,她都有理,给足了她面子和台阶下,而不论她做了那种选择,聂怀嵘都不会好受的。

席云素赞赏地看了安景思一眼,这个人,或许有合作的价值,够聪明,极会抓住机遇,而且他还有求于她。

“好,我跟你回家。”

既然安景思有能合作的潜质,她也没有让盟友受累之理。

回程的马车上,聂怀嵘扭头不愿意看着她,席云素正好不想理会他,只不过他砸了车窗一拳,又用手掐着车窗边沿,将她这辆用价值不菲的紫檀木制成的马车砸出裂痕后,随着他掐在裂痕之处,裂痕越裂越大了,看得她眼疼。

“聂怀嵘别把你的怪力用在破坏本公主的马车上。”

也不是她小气,她就是看不顺眼聂怀嵘糟蹋她的东西。

她的提醒不但没有让聂怀嵘放手,他反而更用力了,车窗下沿裂了一长条的缝,难看死了,这马车没法要了,席云素已经开始嫌弃了。

“一千两银子说赏就赏了,一辆马车殿下倒是舍不得了?”

聂怀嵘阴沉着脸说道,他无法不生气,他兼任鸿胪寺卿,今日接待藩属国王爷,藩国王爷提出来戏楼听曲,他便应了。

接待他国王子,一应礼节是鸿胪寺少卿主持的,而他作为一个二十来岁便灭了西羌这个番邦大国的将军,他来的作用就是为了震慑其他番邦的,这也是为什么皇上要他兼任的原因。

可方才,席云素高调地赏赐戏楼老板,他在藩属国王爷前失了颜面,不光如此,她还纵容那个戏楼老板挑衅于他,他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待他。

她嫁给他,莫非真的只是为了戏耍他?

聂怀嵘怒火上涌,手上不觉又用了力。

席云素看不下去了,这个蛮力将军,不会是把马车当做是她在掐吧,“你别祸祸马车了,我们还在路上,你是想要本公主走回去国公府吗?一千两怎么了,又不是花的你的银子。”

聂怀嵘看着她,咬牙道:“请殿下慎言,不要一再挑衅臣的耐性,否则殿下就只能步行回府了。”

“聂怀嵘,你一日之内,威胁我两次了,你也不要挑衅本公主的耐性。”

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搞得好像是他在吃醋一样,可他明明就不会吃她的醋的,那是为什么,是她影响了他谯国公的名声吗?他一个靠军功得势的,有必要那么在乎名声吗?

难不成是他单纯看她不顺眼?那他为什么还要担心她的安危,给她送护卫来,还送她平安符?

“殿下,请弄清楚,没有和离之前,不管有无夫妻之实,也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嫁给我,你都是我的妻子,臣不是威胁你,而是殿下的一言一行,臣同样要背负责任的。”

又是责任,谁是他的责任了,席云素不悦,他说得好听,责任,他真的做到了吗?

做到了,她就不会是今日这样了。

第十五章

车窗外,来往的人群,哒哒地马蹄声,都是匆匆过客。

席云素想着,她也是聂怀嵘一生里的过客,六年也好,半年也好,都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过多的痕迹,而她,躲着他,不愿意过多的解释,也是希望能将曾经占据她生活一半的聂怀嵘变成她这一生里的过客。

可这个过程,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因为曾经不愿过多的理会她的聂怀嵘正在不断地朝她靠近。

一如眼下,他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严肃又疑惑地问她:“为何眼中含泪?臣之言语有何过分之处?”

席云素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要怎么告诉他,比起他过分的言语,她更害怕他的接近和示好,她又要如何跟这个年轻的聂怀嵘说,她因为他受了委屈,又因为他死不瞑目?

前世那六年的生活,席云素不知道自己要花多久才能走出来。

“聂怀嵘,我不是你的责任,君也好,夫也罢,你都不要再管我了,陌路人要有陌路人的自觉。”

聂怀嵘双手撑在车壁上,低头看着身下无处可逃的席云素,他没有放开她,不通情理的公主殿下,只有让她无处可逃时,她才会好好跟他说话。

“已结秦晋之好,何来陌路人一说?殿下从未回答过臣,既要陌路,为何要嫁给臣?”

席云素不喜聂怀嵘如此姿态,马车太小,他又过于高大,每每被他俯视时,她的气势就会短上一截。

他身高太有优势了,她不想仰视着高高在上的他。

席云素别开脸,闷闷地道:“成亲前,我多番接近示好于你,揣摩你的喜好给你送礼,又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死活要嫁给你,个中缘由真的那么难理解吗?”

他说婚姻不是儿戏,他可知这世道,女子的婚姻更加不是儿戏,那个女儿家嫁人不是慎之又慎的。

那双桃花眼眼尾都晕着红,很好看的眼睛,里头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聂怀嵘不免泄气:“殿下要臣如何理解,当初示好,尚可理解为殿下看上了臣,如今的挑衅和胡闹,又作何解释?臣能理解到的,就只有殿下在戏耍臣而已。”

席云素抬眸,对上那聂怀嵘的眼,极其认真地道:“我解释过了,我后悔了,悔不当初不成亲。”

“强迫人时不后悔,木已成舟,你悔不当初了,高贵的公主殿下,你可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可有想过被你戏弄被你折腾的我的感受?”

聂怀嵘动了怒,怒气中还带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这一刻,他清晰无比地认识到了,云素公主,是可恶至极的女人。

席云素被他的指责说的心里难受,他和她两世纠缠,恩恩怨怨早就说不清楚了,要她怎么去顾忌这个年轻的聂怀嵘的感受呢,她连自己的感受都照顾不过来,她的六年委屈,她的丧子之痛,她的血崩而亡,她自己都走不出来,怎么关注他?

他觉得被戏弄了难受,那他的那份难受低得上她的十分之一吗?

她哑声道:“我提出跟你和离,提出要你不要管我,也遵照你的意思,和聂府中人井水不犯河水,我已经在改正错误了,也放你自由了,你还要我如何做,还要我如何顾及你的感受?”

她不成为他的责任,不要他靠近她,不正是合了他的意了吗,他到底生气什么,这不都是他喜闻乐见的吗?

一通话,说得聂怀嵘手足无措了,他收回手,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半饷,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外人眼中,殿下依旧是臣的妻子,殿下的言行也关乎聂府声誉,你要我不管,我如何不管?”

“那你就在当初约定和离的条件上加一条,约定好本公主不得故意损坏谯国公府的名誉,不就好了吗?你放心,本公主从来说到做到。”

原来如此,什么护她回府送护卫送平安符,她还以为聂怀嵘待她变温情了,他不过是在乎聂府的名声,在讨好她,让她不要坏了他们家的名声罢了。

看不明白的是她,可笑她还纠结着他的好,不过是别有所图。

没来由的,聂怀通心中一慌,他直觉不该如此,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是啊,他和她注定要和离,她的所作所为也彰显了她和离的决心,这分明是他想要的结果,为何他依旧觉得不痛快?

是因为她后悔了,变心如此之快,让他不快,还是他那莫名其妙的梦境让他无法释怀?

他得到了他要的答案,却比没有答案之前,更令他闹心。

说开了之后,席云素便好一阵没看到聂怀嵘了,她是松了一口气的,不见就是最好的。

她手里拿着账本,算着上个月入账的银子,一千八百多两,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

这都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她原是最不爱算账的,从不愁吃穿用度,奇珍异宝的她,哪里需要计较银钱多少,可前世嫁入聂府后,不管是管家,还是她被人挤兑每年逐渐锐减的收入,都需要她计算打理,也是被生生给逼会的。

也是经过前世那一遭,这一世,她对黄白之物就看重了许多。

王嬷嬷一进门就见到了席云素对着账本蹙眉,以为她是对收成不满,关心道:“殿下可是认为收入少了?是否需要嬷嬷去敲打一下底下的管事们?”

若是谁敢欺瞒了殿下,王嬷嬷想着定要叫那些个管事们好看。

席云素笑了笑,安抚道:“管事们已经尽心了,只不过要将收入再提高几成,对他们而言,难度很大了。”

都是她父皇亲手选的人,欺负不到她头上来的,只是那些管事到底不算是正经商人,能力有限,强求不得。

王嬷嬷有些猜着她的意思了,谨慎地开口:“依殿下的意思,莫非是想找兴京里的商人合作?”

要从正路上增加银钱收入,想来也就是跟商人合作了,商人需要从权贵和对手中保全自己,需要找一个靠山,尤其是贵人遍地的京城,随意得罪一个,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嗯,已有了人选了,等确认过是否值得信赖之后,就能派管事去谈了。”

席云素摩挲着手里的账本,既有了重来的机会,她就该未雨绸缪了,银钱是不能少的,而她手底下该要有能人才行,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经历过一次,苦头她也吃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