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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长空 雪满长空 第34节

榆钱也在。

刚上马车时,榆钱就愣住,但看向自家殿下好像无事一般。

驿馆到芙蓉池有一个时辰的脚程,所以马车宽敞,也备了茶盏,在马车内煮茶的侍女……不就是昨晚的陆小姐吗?

这阴魂不散的……

榆钱奈何。

“殿下请饮茶。”陆江月抵上茶盏。

陆平允看向柏靳。

柏靳看了她一眼,没说旁的,端起茶盏。

榆钱皱眉。

那手腕上还有两行猫爪子印呢……

头疼!

***

贵平行至国公府前,国公府外看守的禁军迎上,“贵平公公。”

贵平颔首,轻嗯一声,正想入内,禁军悄声道起,“贵平公公,刚刚茂竹公公来过,带走了赵小姐。”

贵平愣住,茂竹?

眼前的禁军受过他恩惠,所以国公府的事都会如实同他道起,“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茂竹公公来国公府,将赵小姐带走了,说是要去大理寺见赵国公。”

禁军知晓得也不多。

贵平脸色一黑,赶紧转身,吩咐一声,“去大理寺,越快越好。”

“是。”驾车的禁军不敢耽误。

等到大理寺外,值守的禁军见贵平公公形色匆匆,都不敢拦。

贵平径直往羁押赵国公的地方去,果真见茂竹侯在房间外。

“贵平公公。”茂竹远远见了他,迎了上来,朝他行礼。

“人呢?”贵平开门见山。

茂竹笑道,“小的让赵小姐劝劝国公爷,兴许,赵小姐就劝动了呢?赵小姐人已经去了。”

贵平淡声道,“你是嫌事还不够是吗?”

茂竹笑道,“贵平公公误会了,小的只是替殿下分忧啊,赵小姐要是劝动了赵国公,殿下这处不就了了一处心事吗?”

“你替殿下分忧?”贵平近前,“我查过你,你哥哥的死同傅载时有关,你是特意的,也是他傻。”

茂竹愣了愣,一脸茫然,“小的听不懂公公说什么。小的只知道殿下想让国公爷服软,国公爷不肯,照此下去,殿下也下不了台。国公爷在此处羁押了月余两月,还没见过家中的人呢,这次一见赵小姐,说不定心就软了,就同殿下服软了呢?”

贵平脸色越渐难看。

茂竹继续道,“难不成,贵平公公没做到的事,小的做到了,贵平公公这处怕在殿下跟前失了宠信?”

贵平上前,啪得一耳光打在他脸上。

茂竹惊讶看他,捂着脸,眼中都是恼羞成怒,“你,你!”

但周围都是禁军在,茂竹不敢说什么。

贵平凑近,“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什么目的,若是国公爷有什么闪失,你这条命也留不下来。”

茂竹咬牙切齿。

恰逢此时,屋门打开,赵暖出来。

贵平掩了眸间愤怒,“赵小姐。”

赵暖眼圈和鼻尖都是红的,看了贵平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开,茂竹捂着脸跟上。

贵平看向一侧的禁军,“看好国公爷,不要有闪失。”

禁军应是。

马车上,贵平目光望向马车外,这是要逼死国公爷……

贵平垂眸。

怎么到了这一步。

***

黄昏过后,苑中开始掌灯。

床榻上,李裕迷迷糊糊醒了,也慢慢睁眼。

温印守在床榻边,见他似是醒了,温印放下手中书册,轻声道,“李裕……”

李裕目光有些迟缓,真似早前他刚醒时候的样子。

“李裕,没事吧?”温印担心。

李裕却是清醒的,也摇头,“没事,就是有些头晕,也没什么力气,好像躺了很久。”

温印轻声道,“胡师傅先前说的,药性慢慢上来了。”

李裕轻嗯一声。

温印一直坐在床沿边守着他,也慢慢看着他的脸色由早前的红润,慢慢泛白,到眼下……

其实他脸色的苍白,比早前时候更甚。

那时候她给李裕擦完脸,因为温水的缘故,李裕的脸上还多些红润,眼下真是煞白一片,看得让人……

温印低眸,“再睡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温印。”他声音很轻,气若游丝。

温印抬眸看他,这幅模样,真似生病小孩儿一样,少了早前的沉稳睿智,像病重最脆弱无助的时候。

“胡师傅说明日就会醒了,等明日晨间,我就去请太医,说看见你动了动手指。你现在好好再睡一觉,我在这里守着,明日就好了。”温印许是见眼神中迷茫,无助,像极了温顺的小奶狗,温印又伸手抚了抚他额头,“醒来之后要做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他听话应声,也看她。

“那睡吧。”她又抚了抚他额头。

他气若游丝,“阿印,我冷。”

他唤的她阿印……

是迷糊了。

温印将另一床被子牵了过来给他盖上,“好些了吗?”

“还冷。”他继续。

温印唤了声黎妈,让黎妈又抱了一床被子来。

黎妈看了看李裕的模样,跟着担心起来。

“没事黎妈,我在这里看着就好。”温印怕黎妈在此处,李裕看见黎妈眼中的担忧,心中更忐忑。

等黎妈出去,李裕又迷迷糊糊道,“阿印,你可以一直握着我的手吗?你的手好暖。”

温印反应过来,是她刚才轻抚他额头时,他觉得暖意。

温印从善如流。

李裕看她,“温印,你会一直和我一起吗?”

清醒时候的李裕不会让人看到他这幅模样,但眼下的李裕不同。

“会。”温印笃定。

“为什么?”小奶狗眨眼看他。

温印轻声道,“因为,你是我哥哥拿命换回来的啊……”

李裕喉间轻咽,“温印,对不起,让你没有哥哥了。”

温印微楞。

李裕轻声道,“我会对你……好的。”

最后两个字都快轻得听不清,也不好意思一般,稍稍侧脸。

温印温声道,“好,我记得了。”

小孩子的话,听了就是了。

“温兆的事,你不生我气了?”李裕又看她。

良久,温印应道,“嗯,不生你气了。”

李裕嘴角勾了勾,“那我睡了,脑袋好晕,等睡醒了,还有好多事情要想。”

“嗯,那你快睡。”温印看他。

李裕听话阖眸,又忽然,再度睁眼,“阿印,你是叫阿印吗?”

温印顿了顿,“阿茵,绿草如茵的茵,阿茵。”

李裕又笑了,“阿茵。”

温印也莫名笑了起来。

这样的李裕,实在有些让她措手不及,是小奶狗了……

“那等我醒了,我还想吃糖葫芦。”李裕忽然道。

温印笑了笑,“好,等这一段过去了,我让黎妈去买糖葫芦。”

李裕满意笑了,只是唇色的苍白,让温□□底好似缀了只小鹿一般,但李裕这处却似因为她答应糖葫芦的事,安心阖眸睡过去了。

稍许,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温印轻唤了声,“李裕。”

李裕没醒。

温印知晓他这一觉会睡到明日。

又隔了些时候,温印想收手,但他握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