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一脸奈何表情。
温印笑了笑,在他一脸奈何的时候,将下下塞回他怀中,顺口道,“我的狗。”
李裕看她,眸间都是恼火。
温印凑近。
他不由往后,“做,做什么?”
温印如实道,“看看有人今天哪根弦不对呀?”
李裕:“……”
温印笑道,“你今天怎么了?”
李裕轻声敷衍,“哪有什么?”
温印佯装恍然大悟,“哦,小奶狗在生闷气。”
“我没有。”李裕口是心非。
“明明就有。”温印凑近,打趣道,“李裕,你幼不幼稚?”
听到这两个字,李裕眸间微微顿了顿。
温印也明显觉察他眼神中的失落,果真,李裕低声开口,“小奶狗就要幼稚吗?”
温印:“……”
温印记忆中,李裕很少同她真正置气过,唯一有的一次就是年关后,他亲她那次。刚才也还好好的,她问了一声他幼不幼稚的时候,李裕开始介意……
温印眨了眨眼。
李裕将下下塞回她怀中,沉声道,“我去趴会儿。”
李裕刚转身,温印勾住他的手。
他微楞。
温印轻声道,“该去外祖母那处了,回来再趴……”
李裕看她。
她从勾住他的手到牵上他的手,最后握住他的手,又朝一侧唤了声,“宝燕。”
宝燕上前,从她怀中抱起下下。
“走吧。”温印牵了李裕出苑中。
虽然方才一直有些别扭,但在他介意的时候温印忽然伸手牵他,也握紧没松开,是同她示好,也是安抚。
他心中是隐隐高兴的,方才的介意也似慢慢抛到了脑后。
“昨天,外祖母有同你说什么吗?”温印问起。
温印敏锐,知晓方才他介意了,要人哄,她要是不哄或是不理,有人的闷气会变成明气……
温印特意寻了话问他。
李裕轻声道,“我昨晚同你说了……”
温印:“……”
见她一脸懵的模样,李裕心中无奈,但似是也司空见惯,算不得意外了。
“什么时候啊?”温印尴尬。
李裕看她,“你还同我说话了。”
温印继续尴尬笑笑,“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裕如实道,“你大多时候都记不得。”
温印:“……”
温印轻声,“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喜欢怼人?”
“我哪敢怼你?”李裕言辞间藏了委屈,正好途径长廊空隙处,李裕一面同温印说着话,没有移目,一面伸手自然而然替她避开的头顶的花枝。
温印看他。
他没吱声。
温印松开他的手,轻声笑道,“一只生闷气的小奶狗!”
李裕驻足:“……”
她双手背在身后,没等他,只身往前走,他要么撵她,要么他自己一处,她也不哄他了。
“温印!”李裕再次奈何,但脚下没有动弹。
他还真不撵她呀?
温印也佯装不理,那就让他生他的闷气去,脾气渐长了……
见温印实在已经走远,是同他赌气上了,李裕头疼,只得朗声,“走错了,外祖母苑中在这边!”
温印:“……”
……
等终于温印折回,同他并肩走在一处,李裕又伸手牵她。
温印看他。
李裕淡声道,“怕你走丢,还要我扯着嗓子喊。”
温印觉得这话酸溜溜里带了稍许甜意,但下一句,李裕又问道,“你真在这里住了三年?”
温印眨了眨眼,正想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正好已经行至外祖母苑外,李裕没再多问了。
温□□中松了口气。
周妈见了他们二人,快步迎上,“表小姐,表姑爷。”
周妈面带笑意,周妈的印象里,好像东家和表姑爷去到任何一处都是手牵手。
昨日东家要回府中看账册,也是表姑爷同老夫人在一起。
在周妈眼中,两人如胶似漆。
区老夫人在苑中修剪花枝,修养心性,周妈上前,“老夫人,表小姐和表姑爷来了。”
区老夫人转身看向他们二人。
“外祖母。”
“外祖母。”
两人一道上前,区老夫人看了李裕一眼,又见李裕牵着温印,而后笑了笑,将修剪花枝的剪子交给周妈,温声道,“刚说着让周妈去寻你们来一趟,你们便来了。”
温印逢迎,“我方才脑海中灵光一现,忽然觉得外祖母想我了,然后就来了。”
区老夫人好气好笑。
李裕也才跟着低头弯眸,温印要想哄人的时候,谁招架得住……
苑中春亭内落座,有丫鬟上前奉茶。
“再隔几日,你们二人有事吗?”区老夫人问起。
这一趟李裕来定州,虽然名义上是因为区老夫人想见外孙女和外孙女婿,但实则李裕是来定州有要事,区老夫人心中很清楚,所以才会问起。
李裕和温印对视一眼,两人都想起洛铭跃的事来。
应当也是这几日。
但因为洛铭跃的时间没定下,所以也应当在这几日前后……
两人都愣住,一时没想好怎么同外祖母说起,温印问起,“怎么了,外祖母?”
区老夫人温声道,“若是没事,我想你们过几日陪我去趟明珠寺。”
明珠寺?
去寺庙大抵都是祈福,上香和拜祭,李裕不清楚是其中哪一条的缘故。
温印目光微怔,也才忽然反应过来,七日后是宇博的忌日……
外祖母心中是在意的,她这一阵光想着旁的事情,竟然忘记了,温□□中愧疚。
李裕虽然不知晓何事,但见温印的表情知晓她猜到了。
李裕熟悉温印,温印的眼神里有愧疚,李裕什么都没问,直接应道,“好。”
……
回苑中的路上,李裕才问起,“几日后,是什么日子?”
刚才外祖母在,温印没特意说起,怕外祖母伤心,眼下踱步回苑中,周遭除了值守的禁军外,没有旁人,温印才同李裕道起,“七日后,是宇博的忌日。”
宇博?他听过这个名字。
“宇博是我舅舅的儿子,也是外祖母唯一的孙子,宇博出生那年,我舅舅外出沧州做生意,算好舅母要临盆的日子,舅舅往定州回,但途中遇到暴雨滑坡,人没了……”
李裕愣住,没听她提起过这段。
“阿茵……”李裕看她。
她摇头,示意没事,然后继续说道,“舅舅过世之后,宇博是外祖母一手带大的,也是外祖母心中的寄托,但后来宇博夭折了,我之前同你说起过,我也是那个时候来了定州三年陪外祖母。七日后是宇博的忌日,这一阵光想着旁的事,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所以外祖母前一阵会翻账册,是因为知晓马上要去祭拜宇博,心里惦记着舅舅的事,也想有个交待。
她怎么这么糊涂?
李裕见温印沉默,拢眉拢紧。
“阿茵?”李裕唤她。
她抬眸看他,“那洛铭跃的事……”
他答应了外祖母。
“从城中到明珠寺要一整日路程,外祖母要祭拜做法事,至少也好一日,若是再有一日空余,来回恐怕要三四日。”温印担心,“中间就剩了两三日时间,恐怕来不及……”
李裕看她,“那就不急,原本就怕洛铭跃的事情有诈,那就等从明珠寺回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