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兄弟看到老子的这封信时,那便代表老子已经不再了,小兄弟莫怪,莫怪老子不能与小兄弟你一起并肩作战,还给你丢下了这么一摊子稀泥事。十阎殿蠢蠢欲动,狼子野心,如今这外海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往生门,这往生门为何要挑战老子,不就是想要踩着老子的脑袋一战成名吗?哼!老子又不是颗软柿子任人随便都能踩上一脚,这一战,老子必须得去,即为自个儿也为咱整个外海的脸面。”
“纪小兄弟莫怪老子,日后老子便将沧海会托付给你了,你小子若嫌老子的这帮兄弟们是累赘就破些财将他们打发了去,若是你小子觉得他们还能为你出些血力就留着他们与那往生门和十阎殿打上那么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仗,便是他们都战死了,凭着小兄弟的身份也能为他们挣上个后世的好名声不是。”
“让他们跟着你小子总比跟着老子一辈子当海匪的强,行了不啰嗦了,省的你小子在心里骂老子婆婆妈妈的。见沧海印如见老子,自现在起,你小子便是沧海会的龙首,虽然老子走了,但老子的其他兄弟还在,三弟他们也会一直追查那五万连绳军的下落。小子保重。”
洋洋洒洒数百字,尽是一些大白话,可正是因为这些大白话才感人肺腑。
纪寒感觉眼里雾蒙蒙的,手中的书信已是被染湿了一大片。
沧海印!
当沧海会的这帮兄弟们看到纪寒手中的沧海印时亦是面色皆变。
吴龙首将沧海会龙首之位竟然传给了天魁教教主。
见印如见龙首,虽然这些沧海会的兄弟们一时间还无法想明白吴龙首为何将这沧海会龙首之位传于一外教教主,但沧海会的会规他们是万万不敢违背的。
阖上书信,纪寒抬眸看向此刻正站在他身前的这两百多名沧海会弟兄们。
“吴龙首在信中说,说我若是看不上你们便给你们些银子让我遣散了你们,现在不是我看不看得上你们,而是你们看不看得上我纪寒。”
“我知道我纪寒比不得吴龙首在你们心中的分量,既然吴龙首将你们托付于我,那么今后我便要为你们负责。”
“跟着你?跟着你,你会为我们龙首报仇,为我们死去的五哥与七哥报仇吗?”一名沧海会兄弟在人群中向纪寒震声喊道。
“会!此仇不报,我纪寒誓不为人!”
“那跟着你,是不是我们以后就是天魁教的人而非再是沧海会的人?”
“不!”听到这名沧海会兄弟的问话,纪寒亦是向他摇头否定道。
向前迈出一步,纪寒用一种灼灼的目光看着前方的这两百余名兄弟震声说道:“吴龙首与叶大哥如此信任我纪寒,我纪寒又岂能将吴龙首亲手创下的沧海会收入天魁教麾下,若我如此做岂非寒了众位兄弟的心,辜负了吴龙首于我的信任。”
听得纪寒如此言辞真切的话语,这两百余名沧海会帮众们亦是心中感动。
不待这些沧海会的兄弟们再说,纪寒亦是看向方才向他递信的这名帮众说道:“ 还请这位兄弟唤几个弟兄与我去船上接吴大哥、叶大哥、周大哥三位大哥的遗体。”
夕阳如血,暮色沉沉。
吴昊、周通、叶青三人的遗体被纪寒与沧海会的众位弟兄们安葬在了沧海岛上。
等到纪寒带着沧海会的这帮兄弟们向吴昊三人的坟冢叩首后,阴瑛才向纪寒忧心说道:“教主,如今吴龙首已去,沧海会的这帮兄弟们不能再留在沧海岛。不如教主先将他们带回天魁教,等得外海平定,再让他们回到沧海岛。”
阴瑛所提正合纪寒心意。
只是现下还有一事要比安置这沧海会两百余名弟兄的去处还要重要。
“阴左使。”看向阴瑛,纪寒以一种凝重的语气向她说道:“还请阴左使随本教来,本教有事要与阴左使说。”
忽而听得纪寒此话,骄阳已经隐隐猜到纪寒要向阴瑛说什么了。
“好!”
二人移步一旁边密林内。
林风徐徐,吹得林中树叶花枝招展。
纪寒站于一芭蕉树下向阴瑛沉声说道:“阴左使,如今吴龙首已故,往生门的下一个目标便该是我天魁教,不知阴左使可有对策。”
听得纪寒所问,阴瑛已是深深皱眉。
吴昊与南依的一战她不仅看了,还在心中做了比量。
虽然她因纪寒而功力大增,但是她知道自己依旧不是吴昊的对手,虽然南依向吴昊用了卑鄙的手段,但是仅凭那南依能与吴昊交手百合而不落下风,只此一点来看,她虽不想承认,但是却改变不了她并不是那位南依对手的事实。
便在阴瑛深思之时,纪寒再次向她说道:“外海人人皆知除过吴大哥之外,阴左使便是外海第二人。若是连我天魁教都不能阻挡往生门称霸外海的步伐,那么,这外海终将会被往生门所吞灭,所以,阴左使,本教决定用本教的方法来铲除往生门,还外海一个太平之势,只是这太平之势能支撑多久,便要看天意了。”
“要看天意?”听得纪寒此话,阴瑛亦是向他皱眉问道。
虽然她更关心纪寒方才所说的那句用他的方式来铲除往生门,但是她更好奇纪寒所说的天意到底是怎么一个天意。
“恩,看天意,想必阴左使知道十阎殿阎娘子携五万大军驶入内海一事吧。本教说的天意便是为此。”
“恩,此事老身知道,只是这与天意何干?”
听得阴瑛所问,纪寒亦是深吸一气向她说道:“阴左使还不知这五万大军的来历吧,这五万大军本乃驻扎于连胜港的连绳军,此军驻扎连绳二州本为抵御南荣来犯,可谁知于一夜间此军突然背叛太武,被阎娘子与常禄山带入西海。”
阴瑛并不在意这五万大军的由来,她在意的是纪寒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看着阴瑛眸中的疑惑,纪寒向她问道:“阴左使是不是想知道本教主为何知晓的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