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官道上,田慈亦是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向纪寒说道。
前方不远便是车阳郡,一连在官道与山林风餐露宿了五日之多,纪寒、田慈二人早已是蓬头垢面。
偶有百姓自二人身边路过,也会时不时的回头去瞧二人那一副脏兮样。
天早已大亮,行人亦愈来愈多。
看着田慈那一身占满风尘的行头,纪寒亦是向她说道:“先去车阳郡找个客栈洗洗吧。”
女子皆爱干净,听得纪寒此话,田慈自然不会反驳。
于是两人在路上行人们异样的目光下开始向车阳郡快步行去。
二人身上脏兮的程度便是路人都嫌弃,更何况是这些守门的城守。
当听得纪寒二人只是要进城寻个客栈后,一名城守亦是一脸嫌弃的为纪寒二人放行。
在经过这四名城守时,纪寒发现,他并未看到他之前所看到的那两名城守。
寻了客栈,将一身污垢洗去,客栈小儿亦是为纪寒二人买来了新的衣衫。
当然这买新衣衫的银子自然是田慈掏的。
二人都换上了崭新的行头,又在一家布店采买了两身换洗的衣衫,便开始向城门走去。
进来是蓬头垢发,出来时,焕然一新。
连方才为他二人放行的城守都没有认出纪寒二人。
临快出城门时,纪寒亦是忽而停下脚步,向这名为他放行的城守问道:“这位官爷,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听得纪寒所问,又见纪寒穿着不凡,这名官差亦是收起轻视向他问道。
“也是名跟官爷您一样的官差,就是前几日在这城门口撒泼的……”
“你说的是张大致吧!”还未等纪寒将话说完,这名城守亦是打断纪寒说道。
“恩,就是他,这位官爷,今个怎么没见张大致当值?”
听得纪寒所问,这名城守亦是开始上下打量起了纪寒,一边打量,一边向他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之前因为受过他一些恩惠,只知他是官门中人,却不知其姓名,所以……”
“所以想要报答一番他是吧!”这名城守好像有打断他人说话的习惯,纪寒一句话还未说完,又被这名城守出言打断。
打断之后,又接着向纪寒以一种唏嘘的口吻来了一句:“大致啊,是个好人啊!”
“只可惜,你这恩情怕是还不上了。”
“还不上了?”听得这名城守所说,亦是连田慈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恩,大致被下了大牢,他婆娘这几日散出了不少钱财都没将大致从大牢里给捞出来。”
“庞勇,别他娘的提这档子事,你他娘的一提,老子心里就不痛快。”
“不痛快?他娘的,你以为老子心里就痛快了?”
无视庞勇所说,另一名城守亦是向纪寒二人不耐说道:“你们两个还是快快出城吧,大致帮人,可从来不求回报。”
张大致突然被下了大牢,想必应该便是与他家中的那位同样被下了大牢的哥哥有关。
未有迈动脚步,纪寒亦是向庞勇再次问道:“这位官爷,能再问一句不?”
“你问。”
“官爷可知与张大致交好的那名小兄弟家住何处?”
听得所问,庞勇与另一名城守亦是忽然变了脸色。
“你问的是王小吉吧,王小吉和她娘五日前死了,大致就是因为这个去郡衙大闹了一场,然后被郡太爷给下了大牢。”
“死了?五日前?”听得庞勇所说,纪寒亦是目露震惊之色。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五日前,他曾听到王小吉对一名乡亲说他去郡衙。
而在当时,纪寒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王小吉神态的不对,而更巧的是,同日,王小吉便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田慈寒眉倒竖,向庞勇厉声问道。
瞧着二人的装扮,再看着二人腰间所别与手中所拿的兵器,庞勇已经猜出了纪寒二人的身份。
王小吉平白无故的死去,张大致又因王小吉的死而被下了大牢,即便抛却他们这些城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分,他们这些城守又有谁不会为王小吉娘俩的死与张大致被下了大牢而难过呢?
“两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若两位真愿意听,那便随我来吧。”
向另一名城守打了一声招呼,庞勇亦是当先向城外走去。
一路跟随庞勇进了一片树林,庞勇亦是先深吸一气,才开始向纪寒二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位是江湖中人,所以我才敢和你们说,其实,我心里早有怀疑了。”
“早有怀疑?怀疑什么?”听得庞勇所说,纪寒亦是向他皱眉问道。
“怀疑这事八成与张大勇有关。”
“张大勇,你的意思是说,王小吉的死与张大致的下狱和这个张大勇有关?”
“恩,不知两位可听说过蒲州醉仙楼一事?”庞勇答非所问,突然向纪寒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知道,绿林好汉于醉仙楼大杀贪官污吏,令我与家姐听之亦是为之向往。若我与家姐遇到此等贪官污吏,亦会扬起手中三尺青锋,效仿那些绿林好汉行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之事。”顺着庞勇所问,纪寒亦是不动声色的向他回道。
听得纪寒所说,庞勇亦是身板一震。
他之所以要答非所问,便是想要看看这两名江湖中人是否也是那种心怀侠义心肠的江湖侠客。
既然人家已经做出了回答,那么他便可以说了。
“张大勇是大致的哥哥,此人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记得应该是在十多日前吧,那次张大勇不知从城外哪里鬼混回来,回来后就跟他的狐朋狗友嚷嚷着说他要发财了。”
“他要怎么发财没跟那些狐朋狗友说,但第二日自打张大勇进了一次郡衙,便再也没出来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张大勇是去郡衙报案了。”
“报案?报什么案?”听得庞勇所说,纪寒亦是向他沉声问道。
“命案!张大勇说他撞见了一桩命案。”
“一桩什么样的命案?”